第2章

    「夠了！」

    張獵戶站起來，進(jìn)屋，丟了十兩銀子出來。

    「這丫頭以后是我家的孩子了�！�

    3

    我抬頭看向張獵戶。

    娘沒注意到他的話，但我聽到了。

    奶奶拿了銀子就要走，但張獵戶攔住了她，要求寫下契約。

    奶奶不肯，不愿意寫什么契約，但張獵戶一把將銀子搶回來。

    「不簽，銀子還來�！�

    最終，還是在族老跟村長的見證下寫了契約，我和娘都成了張獵戶家的人。

    娘丟下包袱，就開始干活。

    她希望自己勤快點(diǎn)，多干活，張獵戶看到她的勤快，能讓我多吃幾口飯，可以不打我。

    張獵戶家里布置得很簡單，三間正房，中間堂屋，兩邊各一個(gè)臥室。

    但只有一個(gè)臥房有床，另一個(gè)臥房是空的。

    娘帶我去看了看柴房。

    這里柴火收拾得很干凈，屋里也干凈。

    娘把柴火弄了弄，找木板子給我搭了個(gè)床。

    「囡囡，別怕。」

    這里就是我晚上睡覺的窩了。

    我把稻草往床上鋪，「娘，我不怕�！�

    反正在趙家也一直是這樣的，爹在家的時(shí)候嫌棄我妨礙他跟娘生小弟弟，總是把我攆到柴房去。

    趙家的柴房比這臟多了，還有老鼠有蛇，冬天冷的刺骨夏天熱得像蒸籠，這些年我也都過來了。

    娘抱了抱我，「可能……等娘給他生個(gè)兒子就好了。」

    我卻隱約覺得，也許爹對娘不好，也不是因?yàn)樗龥]生兒子。

    「娘，爹為什么讓你改嫁張家？」

    以前爹看娘看得嚴(yán)實(shí)，不許她出村子，不許她抬頭看人，奶奶也總罵娘，讓她少在外面勾搭人。

    怎么會(huì)突然間要她改嫁，還這么迫不及待。

    娘的苦笑悶在胸腔里，聲音也極小，「因?yàn)�，只有張獵戶才拿得出這么多銀子，也……」

    也后邊的字她沒說出來，但我知道，爹是讓娘來送死的。

    4

    原來，爹在走之前就想過把娘賣掉換錢。

    他回不來，卻也不讓娘親好過，把娘賣了換銀子，還要絕了娘的生路。

    我猜得到這些，不是因?yàn)槲倚难圩訅蚨�，�?shí)在是他們做得太明顯。

    村里人都這么說，便是聽不到都不行。

    沒一會(huì)兒，張獵戶回來了。

    他沒搭理我們娘倆，只是拿著很多木板子進(jìn)了屋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睾靡煌ㄇ么颉?br />
    他打得用力，一下下的就好像打在我們娘倆心上。

    娘站在屋外，好幾次想去問問家里糧食在哪兒，她好去做飯，但又不敢。

    過了一會(huì)兒，張獵戶就出來了，見我們娘倆都在，不禁皺眉。

    「有事兒？」

    他聲音兇惡，我嚇得想往后縮。

    可這里只有我跟娘，我往后縮，娘就只有一個(gè)人了。

    我挺住了，拉著娘親的手跟她站在一塊。

    張獵戶看到了我的舉動(dòng)，眉毛動(dòng)了動(dòng)。

    娘猶豫著問，「我，我想問，該做晚飯了，你把晚飯的糧食拿出來，我好去做飯。你，你累了一天，也該吃飯了。」

    張獵戶又是皺眉，很疑惑地上下打量我們，隨即指了指灶房。

    「那里�！�

    我娘看了看，「那，鑰匙……」

    張獵戶眉頭皺得更深，過去一腳踹開了門，回頭看我們。

    我總覺得，他是在用眼神問我們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