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人的嗓音很清冷,「怎么?你有氣�!�
我的身子慢慢僵硬起來。
皇帝抬了抬下巴,他身邊的陳總管走過來,將燈籠照到我面前,晃了晃。
我的眸子縮了縮,連忙跪下。
皇帝站到我面前,將一只手伸出來,示意我牽。
我是他的女人,他這樣的姿態(tài),不難猜出,意味著什么。
我抿唇,不敢猶疑,正要伸手。
就有一道聲音傳來,「陛下�!�
是貴妃。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您怎么到這來了?蘇嬪還在等您呢,您倒好,來這夜會別的佳人。」
「臣妾倒要看看,是哪個妹妹有這么好的福氣。」
說著,她邁步過來,正要抬起我的下巴。
眼看著尖銳的護甲快要戳到我的眼前,皇帝卻斥道:「胡鬧!」
說著,指向我,「陳德全,把她帶回去。」
陳總管過來拉起我,身子有意地隔絕了貴妃望向我的視線。
天邊月色涼如水。
陳總管跟在我身后,一路沉默。
走到明華宮外時,卻突然開了口,「娘娘的身子若是好些了,可直接讓人給咱家傳話,把綠頭牌放回去�!�
我想到貴妃方才那一眼,仍有些沒回過神,「好。」
6.
我的綠頭牌放了回去。
我入宮前,其實學(xué)過一些醫(yī)術(shù)。
當(dāng)初,第二次侍寢后,我親眼看到一個太監(jiān)將彼時正得盛寵的昭貴人推到了水里。
短短幾息的功夫,一條人命就沒了。
我捂著嘴,不敢出聲,臉上全都是淚。
隔天,旁人卻說,昭貴人是失足落水。
太醫(yī)診了脈,才知道昭貴人腹中已經(jīng)懷了孩子。
可皇帝卻什么也沒說,也沒徹查,默認了此事。
我想了整整一日,第二天夜里,就借著風(fēng)寒的由頭,從太醫(yī)院弄了一些藥,服下了。
現(xiàn)在,要好起來,自然也很簡單。
因著只有陳總管知道,這事并沒有在宮里掀起任何波瀾。
我提心吊膽了好幾日,皇帝卻一直沒有召過我。
不過其實也不奇怪。
他有三宮六院,數(shù)不清的絕色佳人。
能想起我兩次,已經(jīng)算是難得。
哪里會真的為我的事上心?
只是我人微言輕,他的三兩句話,在我這,才顯得跟要命的鋼刀一樣。
可我沒想到,我沒等來鳳鸞春恩車,先等來了蘇宛月懷孕的消息。
盛元帝登基兩年,膝下一直無子。
也不是沒有妃嬪診出過喜脈。
可也不知怎地,最后往往都生不下來。
為著這事,前朝后宮還鬧過幾次。
因此,蘇宛月這一胎,盛元帝極為看重。
他晉了蘇宛月的位分,還特意把身邊伺候的人調(diào)了一些到明華宮,專程照料蘇宛月的飲食起居。
其中,領(lǐng)頭的那個叫陳寶,是陳德全身邊最得力的干兒子。
宮里的人都管他叫一聲寶公公。
這位寶公公,來的第一天,就處置了我身邊的青蘿。
而起因不過是她晨起時清掃院子的聲音大了些,擾了蘇宛月的好夢。
青蘿的臉被扇了幾十下,腫得老高。
她平日里是最活潑討喜的姑娘,這會卻跪在陳寶面前,聲聲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