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這些哪一樣不貴?尤其是顏料,那和黃金也是差不多了。
普通人家如何負擔得起?
所以,王寧懷疑李長博是為了讓自己能接受付拾一,所以故意扯謊。
當下,她甚至拉下臉來,訓斥道:“為了一個女子,你竟連君子風范都不要了?”
她的語氣里是濃濃的失望。
這下李長博便也臉色有些硬了起來:“阿娘說這話時候,便是帶了偏見�!�
因為心有偏見,所以連他都不相信。
所以也不相信付小娘子夫卻優(yōu)秀。
這樣一句明晃晃的頂撞,讓王寧臉色更不好看,她覺得李長博就是在維護付拾一,指責自己。
這樣的認知,讓她有點兒傷心。有一種兒子是為了別人養(yǎng)大的。
屋子里氣氛一時之間沉凝到了極點。
李長博臉色冷峻,王寧臉色也是臉色難看。
最后,還是李長博說了句:“阿娘認識這個人嗎?”
王寧根本就不關心這個事情,她忍不住拍了桌子:“你若真心心悅這么一個女子,我這個當娘的也沒怎么樣。但是若是你為了這么一個女人,連禮義廉恥都忘了,那還是趁早打消娶她的念頭罷!我絕不同意!”
這話就純粹是有那么一點氣話的意思了。
李長博臉色更加冷凝,就連語氣也有點兒憤怒:“阿娘總是如此,認定的事情,就覺得自己才是對的�!�
從前是,現(xiàn)在還是。對他也就罷了,如今對付小娘子也是如此。
他甚至忍不住說了句真心話:“付小娘子如此與眾不同,若能嫁我,便是我此生最大的福氣。我捫心自問,是比不上付小娘子的能力和心性。”
王寧徹底被這一番話說得愕然了。
不過也不等她再說什么,李長博就又深吸一口氣,道:“你當舅舅昨日為何過來?為何想與我們聯(lián)姻?那是因為我現(xiàn)在查的案子和他有關!”
“他來,不過是想攀關系,或是警告我!”李長博定定的看著王寧,有些不耐:“這個人,阿娘就沒覺得,特別眼熟?”
“本來我不欲告訴阿娘這件事情。”他收回目光,這下有著濃濃失望的人就是他了:“是付小娘子怕到時候阿娘一下子接受不了,特地提醒我先跟阿娘說一聲!”
可是付拾一的一片善意卻……
李長博站起身來,冷聲道:“阿娘既然從前不管我的事,這件事情,也請阿娘不必過問了。我衙門還有事,就先行一步�!�
說完還真就帶著畫像走了。
那匆匆離去的樣子,仿佛多呆在這里一刻都是難受的。
王寧就這么看著李長博的背影,氣得渾身哆嗦。忍不住抓起桌上的茶壺就砸了過去——當然是砸歪了。
那個茶壺歪得離譜的砸在墻上,撞了個粉身碎骨。
茶水從墻上淅瀝瀝的往下滴答,涂得墻壁上一片狼藉。
丫鬟嚇得背脊緊繃,可是看著盛怒的王寧,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開口勸說一句。最后只能默默的去收拾。
兩人不歡而散的事情,最后傳到了杜太夫人的耳朵里。
杜太夫人聽完就皺了眉:“怎么還是吵起來了?”
這些年,說實話母子二人沒少吵架。每一次李長博做了什么決斷,王寧總是企圖說服李長博改主意,每一次都鬧得不歡而散。
這幾年情況好點,哪怕這一次李長博出來做官,王寧也只是說了幾句,好歹沒吵起來。她還以為母子兩人關系總算是緩和了。
卻沒想到……
花嬤嬤悄悄的嘀咕:“像是因為付小娘子�!�
杜太夫人揉了揉眉心,卻說了句大實話:“我看不是因為付小娘子,而是因為他們母子兩個就是性格不對鉚。之前也不過是長博收斂一些罷了。”
這話也對,花嬤嬤無可反駁。
而李長博這頭起身出來,被風一吹,沒過多久就漸漸冷靜下來。
然后就多多少少有些懊悔。
懊悔自己又氣到了王寧,畢竟這幾年王寧身體不太好,他其實是不愿再和王寧嗆著來。
也懊悔自己好像又辦砸了——本來是想讓阿娘承了付小娘子的情,可沒想到最后反而是雪上加霜……
李長博抬手揉了揉眉心,臉上只剩了苦笑。
雖然道理他都明白。而且也在心里頭再三告誡自己忍耐。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這樣熟悉的反駁和質疑,不只是一次了。若是對他也就罷了,可是對付小娘子……
最后他也不知該往何處去,想了想,索性出門去了拾味館。
所以,付拾一聽說李長博來了,還有點兒納悶:難道是知道我回來了?
等一看到李長博的神色之后,付拾一登時就有點兒覺出不對來:李縣令今日不是那個風光霽月溫和如水的李縣令了。而是分明帶上了幾分凡塵俗世掛心的疲憊。
這就很讓付拾一看不下去了:天仙一樣的人,就該無憂無慮才對,就該保持著仙氣飄飄才對!
所以付拾一拉著李長博坐下,自己也在他對面坐了,打算來個促膝長談:“李縣令怎么了?”
她是真關心和急切。
李長博對上她的眼睛,心里一時之間情緒卻復雜得厲害。
既覺得動容,也覺得羞愧,更覺得有些抱歉。
###第753章
查案要緊###
最終,李長博還是沒說什么,低聲緩緩道:“不說這些了,還是查案要緊�!�
說完這個話之后,他就干脆了當?shù)牟黹_了話題:“我打算直接去將人請來問問。”
付拾一皺起眉頭,定定看住李長博,提醒他一個事情:“咱們還沒確定那人是不是你的表姐夫呢�!�
李長博一時之間:……“那就確定一下�!�
這個語氣,居然還有點霸道總裁的味道。
被蘇了那么一瞬間后,付拾一再度問了句:“那到底剛才發(fā)生什么了?你和伯母吵架了?”
某人的耳朵尖可疑的紅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的不吭聲。
他越是這樣,暴露得越快。
付拾一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不知道李縣令你聽沒聽過一句話:此地無銀三百兩?”
結果一下子,反倒是被李長博抓住了機會,他微微揚眉:“付小娘子剛才叫我什么?嗯?”
他還刻意拉長了尾音。
蘇得要命。
以至于付拾一小小的心虛了一下。
不過很快嘛,付拾一也故意拉長了聲音:“嗯?那李縣令叫我什么?”
兩人四目相對,面面相覷,好半晌才不約而同的撲哧一笑。
很明顯,兩人犯了同樣的毛病。
于是付拾一大大咧咧一擺手:“算了咱們不糾結這個了。”
反正糾結這個也沒什么卵用。她湊近李長博,肉麻兮兮的說了句:“反正感情也不是靠稱呼來積累。咱們感情到位了,就算叫二狗子,也一樣恩愛!”
這一瞬間,李長博覺得自己心里酥酥麻麻得厲害,以至于四肢百骸都像是沒什么力氣,軟綿綿得厲害,偏胸口又鼓動得厲害。
付拾一看著李長博不動,還伸手戳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于是肉眼可見的,李長博的臉整個兒的紅了。
最后,他不怎么自然咳嗽一聲:“沒什么�!�
可話語里透著的卻分明是心虛。
這下,付拾一大概也明白一點了。然而她對于調戲李長博這個事情,天然就有一種熱情和興趣。
某人開始暗戳戳的不厚道起來:“難道不是嗎?李縣令覺得咱們的感情不夠好?”
李長博根本說不出來話,臉上紅得隨時要滴血。
付拾一看得獸性大發(fā),忍不住搓了搓手,然后笑的更加的猥瑣:“李縣令為什么不說話?是不是,你也該說一句——”
她不客氣的伸出手,捏了捏李長博的腮幫子,強迫俊臉變倉鼠臉。
然后就忍不住開始驚嘆:臥槽臥槽臥槽,這個手感!比嫩豆腐還嫩��!什么膚如凝脂,說的就是這個手感吧!這是得多貴的護膚品才能護出來!
有那么一瞬間,付拾一差點脫口而出問一句“李縣令你擦的什么寶寶霜?”
好在最后是忍住了。
而她手底下的李長博也終于開始奮力掙扎,擺脫了魔掌。
李長博還是第一次遭受這樣的待遇。
雖然下意識的逃跑,但是腦子還有點兒懵。
等回過神來,他是真的既震驚又害羞:別人都是女子被調戲,怎么到了這里……被調戲的就是自己了?
付拾一還蠢蠢欲動想要繼續(xù)。然而李長博卻忽然一本正經(jīng)看住了付拾一,并吐出了這么一句:“男女授受不親�!�
這一瞬間,付拾一感覺自己要炸了:男女授受不親是什么鬼?我跟你親熱,你跟我說男女授受不親?
最后,付拾一甚至有點兒懷疑人生。
不過李長博沒讓付拾一懷疑太久,緊接著就略緊張的說了句:“所以付小娘子既是與我親密了,就得負責�!�
他這個語氣,鄭重得像是在說國家大事。
付拾一腦袋上冒出一連串的問號:???什么鬼?
不過,她還是乖乖的接了一句:“所以你要我怎么負責?”
畢竟看過那么多狗血言情,其實付拾一這會兒大概猜到自己會聽到什么。說實話,老套且狗血,但是一想到說這話的是李長博——
最后她暗戳戳的搓了搓手,滿是期待的看住了李長博。
李長博紅著臉,聲音像是文字哼哼:“所以付小娘子要娶我——不對,我非付小娘子不娶!”
對于這個可愛的口誤,付拾一差點笑出聲,好歹她是個厚道人,總算是忍住。并且好心的哄道:“是是是,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某人肉眼可見的滿足了。
付拾一眼珠子一轉,將話題重新繞回來:“所以說,我都是你的人了,你還跟我說說是不是吵架了?”
這下輪到李長博哭笑不得了——雖說從前也見過付小娘子的執(zhí)著堅持,但是沒想到在這個事情上,付小娘子也如此的執(zhí)著和堅持。
最后他無可奈何的將前后因果都跟付拾一說了一遍。
聽完了,付拾一也沉默了。
李長博在這時,竟是覺得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他以為付拾一生氣了時,付拾一卻忽然開口說了句:“咱們不是還沒確認是不是那位么?這還不簡單,咱們偷偷去看一眼就行�!�
李長博呆了:“???”
付拾一笑瞇瞇的重復了一遍。
最后即便是走在了路上,李長博對這個事情也是有點兒不敢相信:這就揭過去了?
直到看見了畫像上上的人,進了自家表姐家的大門,李長博的心情更復雜了。
他側頭看一眼絲毫沒有不耐煩的付拾一,漸漸也安定下來,好歹不那么焦慮。
付拾一輕聲的跟李長博商量:“咱們過去拜訪一下,你覺得怎么樣?”
這話讓李長博一驚:“現(xiàn)在?”
付拾一在馬車上翻了翻,翻出一盒點心來,笑著掂了一下:“禮輕情意重,也算湊合�!�
說完她看向李長博,笑瞇瞇的問他:“對方救了阿玫,我作為阿玫的東家,怎么也要上門致謝吧。不然,豈不是不懂禮數(shù)?”
李長博頓時明白了付拾一的用意。
這下,他也忍不住的笑了:一探虛實,也算是不錯的主意。
他笑過了,就一本正經(jīng)的給自己安上了合適的身份:“付小娘子特地請我來做個中間人。畢竟關系擺在這里不是?”
付拾一也只剩下笑:“那可不?沒李縣令,我連人家門都不好意思登呢。”
她跳下馬車,笑盈盈的就去敲門。
李長博撣了撣衣裳上的灰,緊隨其后。
###第754章
來得不巧###
付拾一和李長博的突然造訪,很是讓人家兩口子驚訝了一回。百度搜索文學網(wǎng),更多好免費。
尤其是門房這頭去稟告時,不管是李長博的表姐李翩,還是他的表姐夫譚泉,都不由得錯愕的對視了一眼。
不過,過門都是客�?隙ㄗ罱K還是將兩人迎了進去。
這頭付拾一和李長博進去之后,譚泉沒多久就迎過來了:“李縣令怎么得空過來,也不叫人提前說一聲?”
付拾一直接就被這么華麗麗的無視了。
譚泉熱情的迎向了李長博,那架勢,也像是許久不見的親人。
而不是都認不出來的親戚。
于是付拾一伸出手來,悄悄的給雙方點了贊。
不只是給譚泉,也給李長博——咱們李縣令就是長安城的影帝。
兩人一番寒暄和客套之后,終于說到了正題。
付拾一也就被隆重介紹了一番。
眼看著終于輪到了自己上場,付拾一就趕緊的提出了自己的見面禮:一盒點心。
這一瞬間,譚泉的表情有點兒裂開了:誰家上門感謝,就帶一盒點心?這是來攀關系的,還是來結仇的?!這是多看不起人�。�
李長博在旁邊看著這一切變化,神色不變,可是心里卻心知肚明。
所以他咳嗽一聲,提了一句:“禮輕情意重,付小娘子的點心是親手做的,不是外頭買的�!�
這話讓譚泉忍不住狐疑的看了一眼那點心盒:你這是一本正經(jīng)的在說假話嗎?你當我們家窮得從來不在外頭買點心?
這個表情李長博和付拾一都看見了,但是兩人都默契的選擇了無視。百度搜索文學網(wǎng),更多好免費。
付拾一還一本正經(jīng)的補了一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主要是今日匆忙,來不及準備更多。下次我再來,定準備一份厚禮。”
這下旁邊的李翩笑容也僵硬了:真的快聽不下去了,真的太敷衍了。
最終李翩扯出一個僵硬的笑:“不過是一點小事,哪里值得你這樣費心?”
譚泉也不甚真心的微笑:“既是當時沒留姓名,自然也沒想著施恩圖報。付小娘子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备妒耙恍Σ[瞇:“我還特地請李縣令陪我來一趟呢�!�
“這么說,那日真的是您帶著阿玫了?”付拾一決定再確定一番。
結果譚泉還真是半點遲疑都沒有的一口就答應了。
瞅著譚泉那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付拾一有點兒想往他臉上潑硫酸:將人小女孩兒帶走的事情,就這么的隨意?
一頓客氣話說得快吐了之后,付拾一笑呵呵的說道:“沒想到您還有逛菜市場的習慣�!�
劉大郎他們是在菜市場不遠處出的事兒。
那地方,達官貴人們都不會去的。
譚泉被這么一說,臉上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李長博自然不會讓付拾一承擔所有壓力,所以直接開口:“其實我今日來,還想問問,表姐夫為何是要叫人殺人?那女郎,到底是犯了什么過錯,竟是叫表姐夫這樣痛恨?”
這話來得太突然。
譚泉直接都傻了。
李翩皺起眉頭:“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在此時此刻,終于領悟到了一點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意思。她眉頭更加緊:“李縣令今日來到底是想做什么?我剛叫人準備了飯菜,可我瞧著,李縣令是不打算留下來了?”
世家女就是世家女。
說起驅逐的話來都這么的委婉和文雅。
付拾一有點兒疑惑:也不知他們會不會覺得累?
李翩累不累,付拾一是不能知道了,但是她知道這會兒對方肯定氣得要死。
因為李長博竟然回了這么一句:“恐怕是不能留下用飯了。就是表姐夫也得跟我們?nèi)ヒ惶�。怕是也吃不上家里的晚飯�!?br />
付拾一默默的豎起大拇指。
而李翩兩口子則是感覺自己像見了鬼。
譚泉額頭上青筋都冒出來,聲音更像是牙縫里擠出來的:“李縣令這話是什么意思?”
李翩也拉下來臉來,一臉不愉:“李縣令還是別開玩笑了�!�
對于二人這個反應,李長博微微一笑:“我并沒有和二位開玩笑�!�
直到李長博真拿出了縣令做派,叫了厲海來將譚泉帶走,李翩兩口子都還沒能回過神來。
偏李長博還為微笑道:“我們來得實在是不湊巧,竟是打擾了表姐用飯。改日我再來給表姐賠罪�!�
付拾一看著李翩的表情裂開,一瞬間忍不住心生懷疑:李縣令是不是真的不明白,人家可能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的這個心態(tài)?
可惜李翩是世家女。
她在深吸一口氣之后,到底還是沒能將舌尖上瘋狂竄動那一個“滾”字說出來。雖然拉著臉,可是真心不算太明顯:“不必了�!�
頓了頓再一次下了逐客令:“若無其他事情,李縣令還是先回去吧。”
剛說完話,她又看見了付拾一帶來的點心,于是親自塞回了付拾一手里,咬著后槽牙說了句:“這禮我們家當不起,以后付小娘子見了我們還是當做不認識吧�!�
付拾一和李長博退出來,被主人驅趕了也不見半點尷尬不自在,反倒是對視一眼都忍不住有點兒想笑。
尤其是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所以李長博還覺得怪新鮮。
李長博咳嗽一聲,故作一本正經(jīng):“咱們還得趕緊回衙門。明日刑部肯定還會再來人。”
他說完這個話,付拾一才算明白過來,李長博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意外的看李長博一眼,抿嘴偷笑:“原來李縣令早就胸有成足了�!�
想起今日敏郡王那樣子,付拾一還真有點兒想笑:“李縣令既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做,也該告訴我們一聲。”
要是敏郡王心里有點數(shù),也不至于今日抓耳撓腮成那個樣子。
李長博卻失笑,說句大實話:“一直也沒有合適的契機,故而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辦成�!�
付拾一狐疑的看他,問了句:“真的不是因為李縣令你暫時沒騰出手來?”
某人咳嗽一聲,一臉的義正言辭:“自然不是�!�。
是與不是,也無從考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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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扣個帽子###
李長博和付拾一回了衙門,公堂已經(jīng)是為譚泉準備好了。
譚泉臉色不是很好,他倨傲的看住李長博:“李縣令,你我平級,你如此囂張,就不怕回頭我們找你麻煩?”
這種赤果果的威脅,付拾一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你這是瞧不起誰呢?這么簡單地事情,李縣令怎么會想不到?”
想到了,還這么做了,就可以知道心理的想法是怎么樣。
說完這么一句,付拾一特地威脅了一下譚泉:“所以你懂的�!�
于是譚泉一臉懵逼:我懂什么了我懂?
一直在旁邊欣賞女朋友嘴炮的李長博終于咳嗽一聲開口了:“還是說說正事兒吧�!�
第一件事情,李長博問的就是:“你可知前幾日那一位女郎是如何死的?”
譚泉冷哼:“她怎么死的管我什么事兒?”
他不回答還好,一回答,付拾一就在旁邊幽幽的嘆息:“你怎么不問問是哪個女郎?”
“說明你知道我們說的是誰啊�!备妒耙凰浪赖目醋T泉,面上似笑非笑:“所以你為什么知道呢?”
譚泉抿住了嘴,忽然有點不想說話。
李長博又適時將話接過去:“所以,潭郎君還是快些說一說,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吧。不然,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話,每次付拾一一聽,都覺得忍不住想糾正:“其實跳進黃河只會越洗越臟的�!�
那么多泥沙!怎么洗得干凈!
譚泉都快瘋了:這兩個人到底想干嘛?
李長博無奈一笑,順著付拾一的話往下說:“所以潭郎君還是要考慮如何才能擺脫嫌疑�!�
面對李長博的循循善誘,付拾一差點笑出聲來。
有時候,沉默不是壞事。因為說得多,錯的多,漏洞一旦產(chǎn)生,就很難圓回來了。
譚泉眼珠子轉一下:“不過是聽說的。”
“聽誰說的?”李長博一下子抓住了漏洞:“而且潭郎君還如此篤定我說的就是那一個?”
這下譚泉卡住了,而且是卡了很久。
他干笑一聲:“說出來或許你們不信,這件事我真的是聽說的,而且你們一提,我恰好就想好了——”
“我們還真不信。”付拾一笑瞇瞇的給出結論。
譚泉就不肯多說了:“那這個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
他不肯多說,李長博就淡淡道:“若是換了其他人來審訊,恐怕潭郎君需得受罪。”
這個事情,譚泉是真不信,兀自嘴硬道:“我什么都沒做,何必害怕?”
人家不怕,李長博也沒多說,只叫了厲海進來守著。
當然走之前,李長博還特地囑咐了兩句:“別有能叫人看出來的傷就行。咱們就一天一夜的時間�!�
付拾一不懷好意的出餿主意:“其實人在疼痛時候,未必容易崩潰。有兩分鐘情況人是最容易松懈的�!�
李長博和厲海都齊刷刷看住了付拾一。
某人靦腆的一笑,看上去還有那么幾分可愛清秀:“連著兩天不讓睡覺,腦子都一片混沌了,那時候想的都是困死了,問話是最容易露出馬腳的�!�
“另一種就是隨時都在恐懼中�!备妒耙粔旱吐曇簦骸白屗纯茨切┛嵝坦ぞ�,然后給他一種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被用刑的錯覺。讓他一直擔憂和緊繃。然后,出其不意的給他錯誤信息,讓他覺得我們沒辦法拿他怎么樣——”
最容易出錯的不是精神緊繃的時候,而是……緊繃過后放松的時候。
要不老話怎么總說,越是到了最后關頭,就越是不能松懈呢?!
厲海琢磨了一番之后,顯然是明白了其中的精髓。
付拾一與他對視一笑,放心的將人交給了厲海。
將人交給厲海之后,付拾一和李長博出來,她問李長博:“時辰不早了,現(xiàn)在咱們又去何處?”
“吃飯。”李長博言簡意賅。
方良就恰好過來:“新鮮的飯菜來了——”
那架勢,付拾一忍不住的感嘆:“其實我覺得,方良你真的是有跑堂的天賦啊�!�
李長博:……這算不算是挖墻腳?
方良則是有那么一點兒受寵若驚。
吃過飯,付拾一還沒問李長博要去做什么,方良就輕聲開了口:“已是查過了,譚泉原本只是個小小的副參,之所以會娶到王家女。是因為有人舉薦�!�
“舉薦的人,是譚泉的頂頭上司,陳斌。他之所以能一路暢通無阻,除了自身能力之外,還有人說,他是因為娶了個好妻子。”
方良語氣有點兒奇怪:“他娶的是個郡主。不過那個郡主的風評不太好。據(jù)說是和一個挺有名的和尚勾搭在一起了�!�
李長博微微揚眉:“文安郡主?”
方良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李長博的臉色就有點兒復雜起來。
付拾一不太了解這個事情,就問:“怎么了?”
一時之間都沒開口。
過了很久,李長博才緩緩開口:“文安郡主和陛下感情極好。他父親,是淮安王�!�
淮安王李煒,曾經(jīng)幫了陛下大忙。
十年前,太平公主有謀反的心思,關鍵時候,李煒識破了太平公主黨的屯兵伎倆。然后告訴了陛下,又將自己手里的勢力全都借給了陛下。
所以這么些年,李煒的一家都是因為這件事情,得了無上的榮耀和富貴。
這么說吧,那是連陛下都要給三分薄面的人。
付拾一下意識看向了李長博,心里卻忍不住揣測:如果當年的事情,和李煒有關的話——
“王家和淮安王關系很不錯。”李長博緩緩言道,神色有點兒復雜:“因為淮安王的妻子,姓王�!�
于是里頭的關系,好像是一下子就被解開了。
付拾一腦子里“轟”的一聲,霎時有點兒亂:“可是不管是哪一家,都沒必要和付家這樣——”
尤其是付縣令就算得罪了人,也犯不著趕盡殺絕。
李長博輕聲而篤定:“所以里頭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一定是牽扯很大的事情。絕不可能是單純得罪了人——”
只有深仇大恨,或是利益威脅,才需要鏟草除根。
可是不管是王家,還是淮安王……
###第756章
狗急跳墻###
“那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付拾一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這句話之外,竟是沒有別的話可說。百度搜索文學網(wǎng),更多好免費。
李長博的反應很平淡,仿佛根本就不將這困境放在眼里:“無妨,明日我進宮一趟。”
頓了頓,又道:“謝師爺今日已經(jīng)回來了,明日必定來衙門,到時候,付小娘子與他都守在衙門就好。只要別讓人將譚泉帶走,一切就無妨。”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兒凝重,付拾一也忍不住神色凝重幾分:“放心�!�
想了想,李長博又道:“不過,也不必逞強。你記得,一切有我�!�
這話風輕云淡的,可付拾一卻聽出了里頭的別樣關切。
忍不住的,她就笑了。而且是心里頭發(fā)甜那種:“好�!�
她也輕聲叮囑他:“不管如何,你要記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長博這下也微笑起來:“好。”
這一夜,注定不少人都是不眠夜。
不過付拾一翻了一會兒烙餅之后,竟然漸漸睡著了,而且是睡得很香。
第二日來接她的,是方良。
方良一面往嘴里塞烙餅,一面張望付拾一下來的樓梯。
所以付拾一看見方良的時候吧,就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一個倉鼠精。
方良驚喜的招呼:“付小娘子!”
付拾一問他:“是什么餡的?”
“嫩南瓜餡的�!贝蝴愐幻娼乐幻娼釉挘骸疤貏e好吃�!�
這個季節(jié)剛結的南瓜不會長很大,只要氣溫一降就不長了,所以蔓娘就說摘下來做餡餅。
嫩南瓜甚至不用去皮,直接擦絲,然后用肉餡兒拌上,然后包在面皮里,用平底鍋涂上薄薄的油,燒熱后將面團子壓上去,壓成一個薄薄的餅。百度搜索文學網(wǎng),更多好免費。
新鮮的面一煎是很香的,而南瓜絲會出水,所以就會變成外頭油潤干香,咬一口里頭卻是濕潤帶湯。
剛剛好就綜合了面皮的干香。不至于叫人覺得吃著太干巴油膩。
付拾一拿餡餅的時候,下意識道:“再給李縣令拿一個,他口味清淡,再來一碗清粥——”
說到了這里的時候,她自己倒是先反應過來,李長博今日進宮去了,不來。
于是盯著手里那個餡餅,付拾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怎么竟然還有點兒失落呢?說好的癡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呢?!
最后她放棄感嘆,悻悻的咬了一口餡餅:原來談戀愛真的會讓人心態(tài)改變�。∥揖谷贿@就開始想他了。也不知道他吃早飯沒有,順利不順利,什么時候回來。
吃完了早飯,付拾一焉噠噠的去了衙門。
敏郡王也剛好到了。
也許是早飯吃得滿足,所以敏郡王看上去神采奕奕。
所以見到了付拾一時候,他還驚了一下:“付小娘子這是怎么了?是不是早上沒吃上早食?我這里還有點心——”
付拾一搖頭拒絕了。
正說著話,敏郡王臉色忽然就變了。
他一把拉住付拾一的胳膊:“走,咱們快走!”
本來付拾一還沒領會他的意思,但是順著那目光看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
刑部又來人了。
還是昨天那個!
一時之間付拾一頭大如斗,但是腳底下動作卻加快了。比敏郡王還要快。
兩人躲好了之后,付拾一頭疼的問:“咱們難道一直躲著?”
敏郡王咽了一口唾沫:“要不咱們就一直躲著吧。”
不然看見了,得被念叨死。
兩人最后就躲到了驗尸房去嗑瓜子。
付拾一滿心期盼:“不知道謝師爺什么時候來。昨天李縣令說他要來的——”
對于謝師爺?shù)钠诖�,敏郡王顯然沒那么高。
所以他興趣缺缺:“還不如來個人命案子,咱們好有個借口躲出去——”
這一瞬間,付拾一看他宛如看智障:“你就沒想過,人家不是更多了一個理由,好接手那個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