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親吻所代表的親呢意味像最后一波浪潮，將路汀推到峰頂。
當(dāng)程域退開一點，貼著他的唇，用氣聲，潮熱的呼吸全部噴到他紅腫敏感的嘴唇上說了一句“射吧”的時候，路汀真的顫抖著射出來了，好幾股，渾濁的，全部噴在程域深麥色的腹肌上。
因為禁欲已久，這一次發(fā)泄酣暢淋漓，路汀跪不住了，癱坐在沙發(fā)上，頭發(fā)都被汗?jié)窳�。程域無言地將自己身上的路汀的體液揩拭在手上，伸到路汀嘴邊，說道：“吃干凈�！�
路汀整個人都要熟透了，張開嘴，程域不由分說地將沾滿了東西的三根手指送進他嘴巴里，攪弄他的舌頭，路汀嘗到了腥膻的味道，嗚咽著舔干凈了。
程域的出租屋仿佛成了路汀的秘密花園，每次去到那里，他都是赤裸的，不僅僅連身體，連靈魂都是敞開的，他遵循著程域的指令，或跪或爬。他私下里查找過很多關(guān)于性虐的資料，發(fā)現(xiàn)程域的行為堪稱克制了，有時候他們甚至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他只是跪在那里，手捧著程域的煙灰缸，看著程域叼著煙抱著吉他作曲，一言不發(fā)，當(dāng)忠實的茶幾。
自上次他們在飯?zhí)贸赃^一次飯之后，路汀幾乎沒有再在出租屋之外與程域有過交流，有時候校園里擦肩遇見，程域也只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就連這一眼，也是似看非看，路汀本該滿意，他們可以在私密的環(huán)境里釋放自我，在公共的場合里保持距離，很安全。
而且在二人相對的時候，程域總是克制欲望，路汀偶有發(fā)泄，但他卻一次都沒有見過程域的發(fā)泄，每一次，他都看見程域會勃起，性器在褲子底下隆起。
路汀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同性戀。
他只知道，程域越是克制而神秘，越是像那扇每次都緊閉的臥室房門，他就越是想要闖進去，一探究竟。
終于有一次，路汀已經(jīng)發(fā)泄完了，按照往常的節(jié)奏，這時候應(yīng)該是程域帶著他去洗澡，然后他穿上衣服離開，但是這次，他卻攀住了程域的大腿，臉貼到程域鼓起的褲襠上，滿含暗示性地抬頭看他，鼻尖上沁出小汗珠，被咬得泛紅的嘴唇半張著。
而程域只是把手插入他的頭發(fā)里，揪著他的腦袋讓他挪開，帶著他去洗澡。
路汀坐在浴缸里，程域咬著一根沒點燃的煙，花灑的水流開到最大，在路汀的腦袋上淋下去，路汀睜不開眼，只能閉著眼仰著頭，張著嘴喘氣，任由水流順著自己的臉往下流，溫度合適的熱水就像溫暖的懷抱，包裹住他。
程域一言不發(fā)，路汀勉強睜開眼，眼睫毛濕漉漉的，他看見程域的表情依舊平靜，好像自己的暗示根本對他沒有用，他不由得想，究竟程域有沒有從他的那些順從和依賴中得到快樂，一旦開始想之后，思路根本剎不住。
在他用標(biāo)準(zhǔn)的跪姿跪著的時候，程域有看他嗎。當(dāng)他翹著屁股摒棄羞恥朝他爬過去的時候，程域有感到愉悅嗎。當(dāng)他哭叫著發(fā)泄出來的時候，程域有因為他被欲望浸泡的丑態(tài)而產(chǎn)生情欲嗎。
如果他不再來了，程域會感到失落嗎，會主動來找他嗎。
仿佛這一個念頭就是打開那扇緊閉的門的鑰匙。
當(dāng)路汀穿戴好衣服，頭發(fā)也吹干了之后，他拉開門要離開了，程域也洗了澡，白色的浴巾蓋在頭上，陰影遮住了他半張臉。
路�。骸�.......我明天不來了�！�
程域：“......”
路�。骸昂筇煲膊粊砹耍蠖疾粊砹��！�
程域只是沉默，路汀期待著沉默過后會有什么東西爆發(fā)出來，然而并沒有，沉默過后還是沉默，過了許久，程域才張口說話。
“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第09章
路汀從那間出租屋里走出去，輕輕地帶上了門，夏天好像永遠(yuǎn)不會結(jié)束，用它所有的熱情炙烤大地，蟬鳴聲喧囂不止。路汀覺得自己好像在兩個人的戰(zhàn)役里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他站立著走出房間，下樓，回到自己的宿舍里，打開電腦寫老師布置的作業(yè)，看顧小林給自己發(fā)的再改版劇本。
第一天過去了，路汀總是忍不住去想，說不定程域會在他下課的走廊里堵他，抓著他去飯?zhí)靡黄鸪砸活D不允許挑食的飯，或者直接揪著他的頭發(fā)命令他在人來人往的教學(xué)樓下跪，懲罰他。
第二天過去了，說不定程域就在家里等他，沉默是他的憤怒，因為自己挑戰(zhàn)了他的權(quán)威，自己可以馴順地認(rèn)錯。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路汀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他開始意識到，程域不在。
他頻繁地夢見程域，夢見程域懲罰他的出走，甚至將他綁起來，就綁在程域自己的床腳，他戴上項圈跟在程域身邊寸步不離，就在那間大門緊閉，他從未進去過的房間里，程域的所有欲望向他敞開。
醒來之后，他總是欲望勃發(fā)，但他只是靜靜地躺著，任由欲望平息。
依舊遵守程域的命令讓他安心。
他不禁為夢中的自己感到羞恥，他居然為自尊的剝奪而興奮，他愿意犧牲自由，自己戴上項圈，將牽引繩交到程域的手上。
他不正常。
一直過去好幾天，程域都沒在，路汀感覺自己腦子里的弦已經(jīng)繃到最緊了。
顧小林聯(lián)系他再一次開拍。
又是那條夢魘一般的走廊，那道只開了一條縫隙的門，那昏暗的燈光，那滿地的狼藉，他要再一次穿過這條走廊，
推開那扇門。
見他面色煞白，眼下青紫，顧小林略帶擔(dān)憂：“你還行吧。”
路汀點點頭。
他幾乎不需要上妝了，完全貼合劇本里失魂落魄的形象，他也不需要喝酒，顧小林喊了開始之后，他就已經(jīng)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了�；璋档淖呃葻o限延伸，他踽踽獨行，現(xiàn)在他懂了什么是靈魂深處的渴望，什么是上下求索，什么是求而不得。
他的身體似乎成了一個空虛的大洞，被這條破爛的走廊吞噬，他要走到彼岸，推開那扇門，將他至今為止平庸無聊的人生打破，獲得了情欲，實現(xiàn)渴望，從無所謂地站著到滿足地跪下。
路汀將手伸出去，那扇門就在前面，陽光已經(jīng)從門縫里爭先恐后地擠進來，他只需要輕輕一推。
他閉上眼，短短的幾步像冒險者翻過山丘跋涉沼澤穿過荒蕪。
他的手貼上了那道平平無奇的門，仿佛能透過薄薄的門板感受到另一面陽光的熾熱。那么輕易地，他就只是輕輕一推，那扇門就開了，“吱嘎”一聲恍如嘆息。陽光坍塌一般傾瀉而入，他就閉著眼睛站在那里，伸出去的手還沒收回來，昏暗的走廊被照亮。
路汀恍惚地睜開眼，顧小林在他身后興奮地喊停的聲音他沒聽見，他見到門外的不遠(yuǎn)處，是程域，就站在那兒看著他，眼神深邃，就只是這平平無奇的一眼，路汀喉嚨發(fā)緊。
他發(fā)現(xiàn)，小狗流浪了很多天，但繩子還攥在主人的手里。
“嗨�！背逃蛘f。
路汀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但他馬上發(fā)現(xiàn)了，程域不是和他打招呼，是和他身后正在走出來的顧小林打招呼。
顧小林大喜過望，不由自主地去不停拍路汀的肩膀：“剛才那段特別好，特別好，我靠，比之前都要好，咱們今天一鼓作氣地拍完，我都等不及要把片子剪出來了......”
顧小林兀自興奮，并沒有留意到他們兩人的古怪之處，他熱情地朝路汀介紹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