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個沒眼色的,還敢笑話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身份,老三雖然現(xiàn)在對家里還有誤會,等過段日子,肯定就緩過勁來了。
到時候,她拿著老三給寄回來的錢,票,看不氣死她們!
“咋?二嫂子不是和人說,你家志峰和蘇曼處對象呢嗎?你可是她老婆婆,給對兔子值個啥?”
“你聽誰在那瞎傳的,我當媽的都不知道。我家老三那可是部隊的軍官,蘇曼哪配的上!”
說完扭身就走,之前到處宣揚兩人在處對象,想讓蘇曼礙于面子,不得不給她兔子幫她養(yǎng)兔子的她,現(xiàn)在不承認的也是她。
吳鳳霞仔細合計了,蘇曼不好掌控,倒是不如王萍,時不時就來家里幫她干活,說話奉承的她渾身都舒坦。
最主要的是,她拿捏住了王萍的短處。
她可是聽村里的赤腳大夫說了,過完年那陣王萍在水庫那出事,后來送去了鎮(zhèn)里,那次根本就不是來事肚子疼去打針,那是小產差點大出血,赤腳大夫收拾不了,去鎮(zhèn)上做了!
一個未婚的姑娘,在外和人胡扯小產,這個大把柄被她抓住,王萍和老三結了婚,以后只能孝敬她,順從她,滿足她所有條件!
老三還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拿定了主意,吳鳳霞就和王萍在外親親熱熱的走了幾圈,碰到村里人還說,以前那就是誤會,兩人都訂了親,咋能說黃就黃?那都是扯老婆舌的瞎傳閑話。
這些事蘇曼自然也聽說了,只要她們別來招惹她,愛怎么蹦跶怎么蹦跶。
可是有些人,她就是記吃不記打。
王萍現(xiàn)在是志得意滿,她以為拿下了吳鳳霞,當兒子的哪有不聽媽的,那就是拿下了趙志峰,她以后又能當城里人。
蘇曼養(yǎng)兔子養(yǎng)雞掙那幾個錢,都是帶著雞屎兔子尿的臟錢,怎么能比得上以后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她!
被蘇曼收拾了兩次,她現(xiàn)在又開始犯賤,看蘇曼和幾個嬸子在那背起筐就打算往回走。
故意大聲道,“丑妮,給集體出義務工勞動光榮,你咋偷奸耍滑磨洋工,就裝那么大半框!”
村支書的媳婦聽了王萍的話,也站起身幾步走過來,“王萍說的對。
婦女能頂半邊天,咱們女同志也不能差嘍,都裝滿筐再背回去�!�
她現(xiàn)在出頭說話,一是看在王老蔫的面子上應和王萍,二也是想再樹立樹立威信。
生產隊才解散一年多,她明顯就感覺到了冷落,人們不像以前那么巴結討好奉承她,有的媳婦還敢和她頂幾句嘴,這還了得!
吳鳳霞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蘇曼,呵呵,王萍就是那炮仗,一點就著,蘇曼這死丫頭上次讓她沒臉,她也要讓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下不來臺。
蘇曼不在意的笑了笑,還點頭說著,“趙嬸子說的是�!�
背著背筐走過去,雙手把住王萍的筐沿,嘩啦嘩啦晃蕩了兩下,她那裝的快滿筐的石頭,瞬間就變成了半筐。
嘲諷一笑,“半筐石頭裝出一筐來,你這偷奸�;谋臼拢疫真得學學。”
王萍氣的直咬牙,低聲威脅,“丑妮,你給我等著!
咱們走著瞧!”
蘇曼當她放屁,嘩啦啦就把自己筐里的石頭倒進她的筐里,直到那一筐石頭頂尖冒漾。
如法炮制,幫吳鳳霞也整理了一下她筐里的石頭。
努努嘴,似笑非笑的盯著兩人,“我?guī)湍銈冄b滿了,謝就不用了,背回去吧。
”
王萍上一秒說蘇曼偷奸�;�,下一秒自己裝石頭筐里都是空堂,被當面戳穿。
畢竟還是姑娘,臉皮薄,一張臉憋漲的紫紅。
吳鳳霞一個婦女,混慣了,只是面皮稍微臊的慌,狠狠瞪了蘇曼一眼。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把石頭撿出去,只能蹲下身背筐,第一下還沒背起來,把自己扽了個大屁墩。
第二下使勁背起,背上沉實的一筐石頭,壓的她都走不直。
走幾步,心突突的跳,一陣的沒勁。
回頭一看,王萍也是呲牙咧嘴的背著筐邁步要往下走。
看完了熱鬧,好幾個媳婦嬸子都背起筐,一起往回走。
第82章
送你一個意外
蘇曼滿意的拍拍手,看王萍經過村支書媳婦的筐旁時,悄悄的伸出腳,絆了她一下。
又動作靈巧的收回腳,閃到嬸子們的后面,根本沒人看清楚是誰的腳。
“啊!”
王萍尖叫著,腳下一個踉蹌,加上后背沉重的分量,跟本保持不住身體平衡,撲騰著摔倒,還把村支書媳婦的筐給絆倒了。
伴隨著王萍急赤白臉的叫罵,“哪個缺德的玩意,絆我一下!”
嘩啦啦,村支書媳婦筐里的石頭都折了出來,露出里面支楞八叉的樹枝子。
她更會偷奸�;�,筐里跟本都是空堂,就表面裝了不到小半筐的石頭。
婦女嬸子們錯愕的看向村支書媳婦。
以前在生產隊,她天天喊著口號,不怕苦不怕累,勞動光榮,婦女能頂半天。
感情是她喊的歡,別人干的歡��!
王萍還在那惡狠狠,跟個小斗雞似得,“生孩子沒屁眼,吃飯噎死的玩意!”
她掃視了一圈沒看出來誰是罪魁禍首,習慣性的怪到蘇曼身上,對著她的方向罵的恨呆呆。
就顧著在那叫罵,渾然不知,她后面村支書媳婦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差點給她后腦勺盯出個窟窿。
這個蠢貨,破爛貨,小婊子!
王萍一個沒結婚的姑娘,小產,村里私下早就傳遍了,也就是王老蔫在鎮(zhèn)上的糧站工作,把握著大家伙交公糧,要不早就有人罵她不要臉了。
村支書媳婦壓下心底的那股火,蹲下身繼續(xù)撿石頭。
感受到不時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咬牙把筐裝的滿滿的,頂尖冒漾的一大筐,吃力的背起來,背上的重壓,讓她在心里更是把王萍罵了個狗血淋頭。
幾個嬸子看她走了,不知道是誰,噗呲一聲帶頭笑出來。
都是和村支書媳婦年紀差不多的嬸子,從嫁過來當媳婦,就沒少受她的氣。
村支書的爹,是趙家窩鋪的老支書,村支書媳婦以前仗著公公是支書,后來仗著男人是支書,處處要尖,對這些嬸子沒少打壓欺負,稍不如意,損人就跟呲噠狗似的。
這些嬸子們早就受慣了她的欺負,現(xiàn)在生產隊解散,不再處處懼怕她,不過也是不敢招惹她。
今天看她出了個大丑,總算是心里出了一口氣。
嘻嘻哈哈的笑著,又蹲下身幫蘇曼裝筐,那石頭放的虛虛實實,一會就堆了大半筐,一起往村里走。
范二嬸邊走,邊和蘇曼小聲的蛐咕,“咱們以前修水渠,修鐵路,挖溝,她也是總喊婦女能頂半邊天,我看啊她這話也就哄哄虎逼,我咋就聽著她說的這么不對勁呢!
咱們女人洗衣做飯生孩子,家里的活一把抓,下地干活也不比男人少干。
大老爺們的勁,天生就比婦女的大,咱們要是這個也比照著他們干,那頂?shù)目删褪嵌喟脒叺奶炝�,還要老爺們干啥!”
蘇曼不緊不慢的走著,“二嬸說的是這個理�,F(xiàn)在不像以前,女人只能圍著鍋臺轉。
村里的婦女地里啥活不干?還有女拖拉機手吶。
那城里的工人,醫(yī)生,干部,大學生,。。,也都有女同志。
這口號是對咱們女人付出勞動的肯定,是承認咱們的地位。
不是讓咱們處處比蠻力。
男同志,女同志,都有不可替代的地方,沒必要處處比較�!�
旁邊的嬸子笑哈哈的,“可不是咋的,咱們力氣比不過,這老爺們也生不出孩子!哈哈哈~”
大家伙玩笑著,邊走邊樂哈哈。
范二嬸不由夸贊道,“小曼說的這些話,真好聽,不像咱們說的都是糙話糙理,這人啊~還是得多看書�!�
她時不時的就去蘇曼家串門,柜子上,炕上總擺著書,她心里已經把蘇曼歸成有文化的那波人了。
心里琢磨著,家里的孩子,還是得上學,以后講道理都比別人講的好。
蘇曼和幾個嬸子一起背著筐,回到小學校時,那一排五間教室,墻已經全都砌平封口,正在上房梁。
房梁上好,就是往上鋪凜子,凜子都是胳膊腕子那么粗,一米左右的短木頭。
王老大扛著一捆凜子,綁在繩子的這頭,上面有一個小伙子拉著繩子往上吊。
蘇曼輕嗤一聲,王家的人一向有心眼,上墻頭房頂這樣帶點危險的活,他們從來都是躲開。
不過,在地上也未必就沒有危險!
蘇曼臉上浮現(xiàn)出笑意,那眼神中卻寒光一閃。
這機會多好��!
該出手時就出手!
王老蔫不是喜歡制造意外嗎?那自己也送他一個吧!
春日正午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人們都已經換上了薄夾襖。
王老大突然感覺頭頂?shù)年柟獗粍澠�,緊接著就是破空聲。
抬頭一看,砌墻封口時,墊著房梁的半大石頭,直直砸了下來。
砌墻時,瓦工站的跳板還沒有撤,被石頭一砸,直接就嘩啦一下,往他這邊倒過來。
哐當一聲,王老大被跳板砸倒在地上。
一人多高的跳板,都是用木板子搭的,重量并不大,加上距離也不高,產生不了多大的慣性。
村里人看見王老大被帶倒,也沒太放在心上,頂多就是被磕青幾塊肉。
一邊過來幫忙把跳板拿開,一邊象征性的問一下,“沒事吧?”
等著王老大說沒事,就繼續(xù)去忙自己原來的活。
村里人對王老大的態(tài)度,一家人關起門來閑話,都說他雖然放出來了,證據(jù)不足啥的,可八成是真的殺過人。
沒有不透風的墻,村里原來作證的那幾戶人家,突然肉面沾牙,還有人看見過王老蔫往那幾家人去過,早就有閑言碎語傳出來。
礙于王老蔫,怕交公糧的時候被他穿小鞋,面上才沒表現(xiàn)出疏遠王老大,可是能不接觸還是不接觸的好。
那可是殺過人的,心狠手辣,要是無意間惹到他,誰嫌自己小命長是咋的!
哪知等了一下,也沒聽見王老大出聲,走到他身邊一看,就見他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的細汗,手抓著地面,卻怎么也起不來。
“王二叔,快點過來,看大兄弟咋了!”
第83章
擺脫自責的最好辦法就是轉移責任
王老蔫過來時,就看到王老大因為用力,脖筋都凸出來了,“老大,你咋的了?”,王老大臉上的表情,已經痛到扭曲。
他忙去扶王老大,還招呼著孫勇幾個小伙子,“快過來,給二叔幫把手”。
“哦~哦~”
幾人忙應聲,過來幫忙。
幾人扶起王老大,一聲輕微的“嘎巴”聲,清晰傳入幾人的耳中,王老大“��!”痛苦哀嚎一聲,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王老蔫急聲吼著,“老大!老大!”
眼睛都紅了。
村支書聽到這邊亂的動靜,也忙走過來,喊道,“快!把老陳叫過來!”
老陳就是赤腳大夫,不用叫,自己已經跑了過來。
“放平,把他放平,都別動他!”
簡單看了兩下,扎著手也是沒有辦法。
急吼吼的道,“快!送去鎮(zhèn)里!”
王老蔫雖然著急,頭腦還清醒,吩咐王萍和他大侄子,“小萍,你們倆看著,回家抱一床被子,我騎自行車去鎮(zhèn)上,借輛拖拉機回來。”
騎自行車去,拖拉機回來接,肯定是比馬車嘎嘰嘎嘰的要快一些。
再說赤腳大夫都不讓碰王老大,拖拉機也沒馬車那么顛簸。
“知道了,爸!”
“知道了,二叔!”
一陣的混亂之后,王老大被拉走,村支書抹了把脖頸子出來的汗,揮了揮手,讓大伙該干啥干啥。
蘇曼翹著嘴角,低頭干活,心情十分愉悅。
意外已送出,至于傷到什么程度,就看王老大的造化了。
不過,王老蔫才在鎮(zhèn)糧站干了兩三個月的時間,就能把拖拉機給借出來,這地位不低啊。
心里想著,秋天時交公糧,得提早做些打算。
離著交公糧還有大半年呢,這些并不影響蘇曼現(xiàn)在的好心情。
下工回家,看到豬圈里活蹦亂跳,吭哧吭哧吃食的小豬羔,蘇曼心情更好了。
第二天,王家人都沒出義務工,蘇曼聽到大家議論的消息,昨天鎮(zhèn)衛(wèi)生院的大夫都沒人把他抬下車,直接讓拉去了市里的大醫(yī)院。
消息傳回村里,大家伙的心都咯噔一下,鎮(zhèn)衛(wèi)生院都治不了的病,那肯定是大毛病。
村里一戶人家的親戚來串門,他會捏骨,直言王老大怕是傷到腰上的骨頭,可難治了!
一個傳言也悄悄的在村里傳播起來,大家私底下都偷摸的說,王老大這是遭了報應。
還把最近發(fā)生在王家的事給串連了起來。
范二嬸也跑來和蘇曼嘀咕,“你說說,王老蔫那么謹慎精心的人,他藏起來的錢還能丟了?”
“村里那幾個懶得挑蛆的癩子,竟然還主動幫忙翻院子找錢�!�
“還就那么湊巧,就翻出了鄭秀麗的東西!”
說著,她還
“呸!”了一口。
“王老大真不是個東西,那花一樣的姑娘,就這么被他糟蹋了,強奸了兩回還不夠,最后怕鄭秀麗去告他,還推下山坡把人害死!”
說著,范二嬸后背打了個冷顫,在炕上蹭了兩下,往蘇曼跟前湊近了點,小聲道,“村里人都說,八成這就是鄭秀麗想給自己報仇。
現(xiàn)在王老大啥事沒有放出來,報仇不成,直接給他弄殘廢嘍!”
蘇曼雖然知道真實的情況不是這樣,可看著范二嬸眼睛來回在地上掃視的樣子,后背也刷的一下,有些發(fā)冷。
忙轉移話題,“二嬸,二叔那活忙不?哪天還得幫我破幾條板子�!�
“嗨!他那都是墨跡活,你有啥活就先讓你二叔給你干�!�
天氣暖和了,蘇曼打算把雞棚和兔子棚都砌起來,上面搭棚子,還有擋門都得用木頭。
兩人說著開春種啥菜,養(yǎng)豬養(yǎng)雞,又聊了一會,范二嬸就回家做晌午飯去了。
此時,市醫(yī)院的王老蔫,聽了醫(yī)生下的結論,腦袋里嗡嗡的,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又問了句,“大夫,你說我家老大咋的了?”
“老鄉(xiāng),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病人以后都得靠人伺候,你們家里人還是得做好心理準備�!�
王老蔫目眥欲裂,他的大兒子癱了!
以后都要癱在炕上,這讓他怎么受得了!
用拳頭使勁捶著胸口,憋痛的要喘不過氣來,“都怪我,都怪我�!�
他本來是想著,老大從那個地方放出來,村里人難免議論,讓他出出義務工,表現(xiàn)表現(xiàn),慢慢和村里人多了接觸,以前的事自然就一點一點翻篇。
沒想到,自己這是害了老大�。�
他這副樣子,大夫看了嘆了口氣,他是村里考出來,自然知道村里人是咋過日子。
種田的漢子,靠的就是一把子力氣,現(xiàn)在只能在躺在炕上,啥活也干不了。
連自理都不能,得靠人伺候。
以后這家日子怕是難過了。
王老蔫腿像是灌了鉛,挪回病房。
看到坐在那看點滴的田玉芬,他突然惡向膽邊生,捏緊拳頭,就想往她太陽穴上砸下去。
本來出義務工的應該是她,老大這是給她擋了劫��!
“爸,醫(yī)生怎么說?大哥手術完,啥時候能醒?”
王萍的叫喚,讓王老蔫被刺激的失控的頭腦清醒過來。
極力壓下自己的拳頭,他不能在這打死田玉芬,這病房里還有其他人,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償命,他豈不是要坐牢,不值得。
還有,老大以后癱在炕上,還得她來伺候,不能便宜她就這么輕松的死了。
王老蔫掩去眼中狠毒的光芒,他要讓她一點一點的活受罪,給他的老大報仇。
將自責轉換成仇恨,將仇恨加諸到別人身上,王老蔫痛到窒息的心,才有了一絲喘息的縫隙。
那份自責不僅是他讓王老大去出義務工,還因為醫(yī)生說,他扶起王老大那一下,讓他二次受傷,那個才是最致命的傷害。
他恨不得拿刀捅自己幾下,換回老大下半輩子能正常行走,可那只是癡心妄想,他的老大,廢了。
突然發(fā)現(xiàn)可以把這份恨意轉移到田玉芬身上,他終于找到了發(fā)泄口,徹底把自己解脫出來。
村支書去城里探望過王老大一回,也把王老大癱了,以后都不能下炕的消息帶了回來。
蘇曼輕呼出一口氣,對王老大來講,被一顆槍子送走,還是大半輩子都要癱在炕上,倒是不知哪種痛苦更折磨了。
村里人多,小學校七八天就建完了,也快到了蘇曼考試的日子。
第84章
考試
這幾天她除了喂豬喂雞喂兔子,其余時間都在鞏固小學課本上的知識。
上次報名的時候,報名表上有寫考試的范圍。
主要考試的內容就是小學的知識,初中的知識也占了一部分。
到了4月2號,考試的這天,蘇曼一大早起床,把自己收拾的干凈利落。
兩條及肩的麻花辮,發(fā)尾系辮子的頭繩,還帶著淺藍色的小毛絨球的裝飾,倒是讓蘇曼多了幾分俏皮。
這是上次送趙志峰時,他在大商店給她選的。
蘇華對妹子去考試,也很重視。
早早的起來,燒水給她洗臉,早飯煮了粥,熱了饅頭,還煮了雞蛋,配上小咸菜,這樣簡單的早飯,他也會做。
準備好就叫蘇曼吃飯。
“曼,吃飯,我和你去,在外邊等你�!�
他覺著,他站在外邊,能給妹子壯膽子,小時候妹子晚上去廁所,膽子小害怕,都是他在外面陪著的。
蘇曼邊吃邊搖頭,“哥,家里離不開人,這波孵的小雞也快出殼了,得看著點�!�
之前的一百個蛋,孵出了九十多的小雞仔,中間又養(yǎng)死了幾只,現(xiàn)在活下來八十六只,算是養(yǎng)住了。
蘇曼又找了一百個種蛋。
這批雞養(yǎng)起來,母雞下蛋,公雞養(yǎng)肥,到了年底賣,可是一筆不少的收入。
“曼不害怕?”
蘇曼笑著搖頭,“不怕,考上就去,考不上拉倒�!�
看妹子一臉的輕松,蘇華才點點頭,“中”。
家里也確實離不開人。
蘇華邊吃飯就一邊把自己今天要干的活想好了。
除了看著雞蛋,他還得把沒砌完的雞棚砌起來。
兔子窩他已經砌完了,還得再撿些碎磚頭,兔子窩的地面也要鋪好。
蘇曼沒有心理負擔,輕松上陣。
她學了系統(tǒng)里的課程,在系統(tǒng)里參加了考試,雖然成績優(yōu)異,可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這次的考試,也算是對自己學習知識的一次測試。
腳步輕快的走到鎮(zhèn)上的大街時,到了郵電局附近,突然竄出來兩頭小豬羔,后面追著一個姑娘,大聲喊著,“哎,哎,那個大妹子,快幫幫忙,快幫我攔一下豬羔�!�
舉手之勞,她又是提前出來的,考試的時間還早,蘇曼也沒猶豫,就緊跑了兩步,幫著把豬羔攔住。
和那姑娘一邊一個,幫著她把豬羔迎了回去。
姑娘家就住在郵電局的后面,也沒費什么功夫。
把豬羔關進豬圈,那姑娘長出一口氣,忙對蘇曼表示感謝,“大妹子,今天可多謝你了,要不這豬羔蹽遠了,我今天的考試可就來不及了�!�
蘇曼心里有些好笑,這姑娘一看年紀就和她差不多,還一口一個大妹子的,“沒事,順手的事�!�
姑娘正要還說什么,屋子里就傳出婦女的喊聲,“家玉,你咋還不走,在院里磨蹭啥呢?
以前讓你好好上學你不聽,你大哥大姐一個大專生,一個大學生,你要是民辦教師也考不上,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她大兒子高中畢業(yè)回家務農兩年,恢復高考他第一批就考上了中專,大閨女運氣好些,高中畢業(yè)就參加高考,還考上了大學。
就是這個小閨女,天天一腦袋稀湯粑粑,越想越氣,拿著水舀子,氣勢洶洶的走出來。
才看見院子里還站著別人,忙收起潑婦的架勢,客氣的道,“這個姑娘是?”
石家玉吐了吐舌頭,“哎呀,媽,回來再說,我要遲到了�!�
轉身就走,還不忘拉走蘇曼。
蘇曼禮節(jié)性的對著婦女笑了笑,跟著走了。
石家玉走出好幾戶人家的距離,才慢下腳步,對蘇曼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媽脾氣有些暴躁,你別笑話�!�
她媽一大早就開始催她,還沒睡醒就把她扒拉起來,讓她早早去考場等著。
她走到院門口時,看著豬圈外邊晾著的豬食,手欠的舀了一點逗拾豬羔,逗的倆豬羔嗷嗷叫著往豬圈門上撲。
看豬羔被她逗拾鬧騰了,正想著把一桶豬食都倒進去,一開門倆豬羔都嗷嗷叫著跑了出來。
這才有了蘇曼看見的一幕。
此時的家玉媽,看著閨女火燒屁股似的跑了,一低頭才看見撒了一地的豬食,再也抑制不住河東獅吼,“石家玉!”
咬牙切齒的想著,回來非得揍她一頓!
石家玉知道蘇曼也是去參加民辦老師的考試,沒有競爭關系的敵意,倒是更覺得兩人有緣分。
嘰嘰喳喳的和蘇曼說著她得到的考試的消息,“我爸就在郵電局工作,聽說考試要考寫作文吶,題目好像叫我的媽媽”
蘇曼:。。。
我能換個作文題目寫嗎?救救孩子吧~
不過,這姑娘倒是沒心眼,第一次見面,就告訴她這個。
“還要考初中的內容,也不知道占的題目多不多?”
這個是蘇曼比較擔心的,因為她在系統(tǒng)里才學到初二的課程。
“我爸聽人說,初中的內容占了百分之三十�!�
吐了吐舌頭,“不過,我媽說就婁校長那個倔脾氣,這些八成都不是真的,那考卷他肯定藏的嚴嚴實實的,啥都不能露出來�!�
蘇曼:。。。感情你剛才說的都是廢話。
第一次見面就有些投緣的兩人,邊說邊往鎮(zhèn)中學走。
考場是一間教室,桌子上都貼著名字,蘇曼找到自己名字坐好,過了小半個小時,才到考試時間。
看著兩個監(jiān)考老師其中的一個,還是認識的面孔,蘇曼暗道一句,“真倒霉!”
楊愛華掃視了教室一圈,看到蘇曼愣了一下,還以為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村姑,沒想到還敢來參加民教師的考試。
從鼻孔里發(fā)出一聲輕嗤,高傲而蔑視的看了蘇曼一眼,心頭劃過一抹即將報復回去的痛快。
另一個監(jiān)考老師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各位同志,把東西都收好,現(xiàn)在開始考試�!�
蘇曼把自己剛才看的書本,都裝在挎包里,遠遠的直接放到了窗臺上。
監(jiān)考老師里有楊愛華,上次還發(fā)生過口角,防人之心不可無。
要是考試半路,她給你冠上一個看書抄襲的罪名,莫須有,卻足夠攪黃了她這次考試。
第85章
李三丫來了
楊愛華那眼睛跟探照燈似的,一直盯著蘇曼,就見她低著頭一直在試卷上刷刷刷的寫著,別說瞟一眼別人,她坐的端正,連頭都沒抬一下。
又不是她一個監(jiān)考老師,實在沒法找茬,只能氣悶的在教室里來回的走著,眼角余光卻半點沒離開蘇曼,隨時準備發(fā)難。
交卷的鈴聲響起,大家集體交卷。
看著蘇曼走出去的背影,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和另外一個老師整理好了試卷,回辦公室。
蘇曼走出考場,渾身的輕松。
我的媽媽的作文果然沒考,不過考的是我的爸爸。
真的是。。。栓Q!
蘇曼對父親的記憶,只有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給她買糖葫蘆,把她扛坐在肩頭。
已經完全記不起他是什么樣子。
上輩子,田玉芬一直對她說,遇到王老蔫這樣的繼父,是你和你哥的福氣,比許多親生父親都強。
后來,她慢慢懂了,親切溫和的態(tài)度,貼心的話,那不是父愛。王老蔫對王萍和王老大王大丫,那才是真正的貼心貼肺的父愛。
她渴望羨慕,也問過田玉芬,我爸是什么樣?他在哪?
可每次問起,田玉芬的臉色都陰沉的可怕,只有一句,“你爸早死了,連骨頭渣滓都爛沒了�!�
蘇曼也早就接受了她沒有父親的現(xiàn)實。
不過,她把自己帶入到王老大和王萍的視角,這份作文也不難寫出來。
讓蘇曼意外的是,其他的題目也太簡單了。
其實,她在系統(tǒng)里學校的課程,雖然課本是一樣的,但是課后的練習,還有測試題,程度卻要深的多,還有許多擴展內容,涉及到以后的知識點。
所以,她的程度,遠比她自己知道的要高,這些題目,她做起來當然輕松。
石家玉是和她一起出來的。
也是一副輕松的樣子,笑嘻嘻的,“小曼,一會你去哪?直接回家嗎?”
兩人來鎮(zhèn)中學的路上,已經熟悉,知道彼此的名字,也知道家是哪個屯的。
“我得去畜牧站一趟�!�
“哎呀!太巧了,我也去畜牧站�!�
上次蘇曼去賣兔毛,畜牧站的人就說,再剪兔毛的時候,通知他們一聲。
每個部位的兔毛等級不一樣,剪完直接分開,賣的錢多,他們親自上門給蘇曼剪一遍示范,以后就按著他們這個標準剪。
目前整個鎮(zhèn)的范圍,也就是蘇曼養(yǎng)的長毛兔規(guī)模最大,算是畜牧站重點關注對象。
石家玉是去請教養(yǎng)兔子不死的經驗,因為她已經養(yǎng)死了兩對。
從畜牧業(yè)出來,一臉艷羨的挽住蘇曼的胳膊,“你也太牛了~”
順便發(fā)出申請,“明天我也去你家看看,中不?”
蘇曼笑著道,“那有啥不行的,我家就住在村西頭,挨著大道,道北第一家就是�!�
“就這么說定啦,那我明天一大早就過去�!�
“嗯吶~”
兩人約好,又同路了一段,就分開了。
蘇曼到家時,看到院子里的雞棚已經砌好,板車上還堆著一堆磚頭,一看就是大哥剛撿回來的。
蘇華沒在院子里,她高聲喊了句,“哥?”
從養(yǎng)長毛兔那屋傳出聲音,“曼,我在這呢~”
蘇曼進去一看,李三丫也在。
她忙打招呼,“三丫來啦~”
會計出事后,李三丫自然也擺脫了上輩子的厄運。
蘇曼就沒再特意去和李三丫套關系,兩人雖然比以前熟悉些,但是也沒什么來往。
“嗯吶,小曼姐,我來看看你家的兔子,我養(yǎng)了一對,蔫頭耷腦的,也不愛吃食,昨天還死了一只�!�
李三丫小小的嘆了口氣,羨慕的看著滿地亂跑的兔子,“我看看你家咋養(yǎng)的這么好呢,來取取經�!�
對李三丫懷著上輩子的那份感激,蘇曼忙把自己的經驗說了一遍,最后總結,“這兔子總歸也是喘氣的,和咱們人也有相通之處。
咱們人不喜歡呆的地方,陰冷,潮濕,它們大抵也不喜歡呆。
還有吃的,過餓過飽,太涼,也都容易得病�!�
“哎呀,小曼姐說的可不就是這個理�!�
李三丫豁然開朗,在腦袋里腦補著,把自己縮小,放在兔子窩里,黑乎乎的被關在外屋的北墻邊,連點光都見不到,腳底下冰涼,難怪得病。
手指無意識的攪著辮子,李三丫欲言又止,支吾著一臉的不好意思。
蘇曼看她的樣子,像是有所求,試探的道,“你那缺的是公兔還是母兔?”
李三丫愣了一下,反映過蘇曼的意思,以為她是想來占便宜要兔子的,連忙擺手,“不是,不是。
小曼姐,你才回來好好歇著吧,等啥時候有空,去我家?guī)臀铱纯葱袉幔俊?br />
雖然聽蘇曼說了一遍養(yǎng)兔要注意的事,她還是怕自己弄的不好,再把另一只兔子也養(yǎng)死嘍。
蘇曼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和李三丫接觸的不多,她是什么樣的人也不是十分了解。
雖然想報答她上輩子的情義,可是也怕弄出來個占便宜沒完沒了的。
忙笑著道,“歇啥歇,幾步路的事,走,咱們現(xiàn)在去你家看看。”
李三丫不好意思的微低下頭,“那就麻煩小曼姐了。”
心里想著,自己做副鞋墊,送給蘇曼,還人家的人情。
蘇華在旁聽著,想著妹子一大早就起來,去鎮(zhèn)里這一趟來回走了十多里的路,還得費腦筋考試,肯定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