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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趙家窩鋪的村東頭,老王家新蓋的二層小樓,院子里停著黑色的小汽車,庫房里停著拖拉機,還有一臺播種機,一看就是村里富裕殷實的人家。

    “三姐,給你介紹的那個男人48歲,腦袋有時候不清楚,干活可啥都不影響。

    你這個條件,瘸著一條腿,動作也不利索,找這樣的也般配。

    他也是無兒無女,你們去孤兒院領養(yǎng)一個孩子,老了也有依靠。”

    丑妮看著照片里的男人,心里嗤笑一聲。

    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爸,一個殘疾的媽,領養(yǎng)孩子來吃苦受罪嗎?

    這不是作孽嗎!

    “是啊,孩子他三姑,你大侄子都二十了。你快點出門子,他也好說和個好人家的姑娘�!�

    小弟和弟媳話里的意思很明白,她在這個家成了拖累,要趕她出門。

    可是,憑什么?

    她為了這個家,累死累活大半輩子,都為別人活了,憑什么到最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她要為自己活一回。

    “我不愿意�!�

    弟媳婦的臉咔噠一下就撂了下來,“三姐,我們養(yǎng)你大半輩子,你總不能一直賴在娘家,當老姑娘吧!”

    “你們養(yǎng)我?”

    這真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不是我們養(yǎng)你是誰!你看你,一天拉了拉了的,人家都說老王家有個又懶又饞的老姑奶奶,拖累全家的名聲,好人家的姑娘哪個會嫁過來!”

    丑妮看著小弟陰沉的臉,一開一合的嘴,心里像是有塊寒冰似的,冰冷透骨。

    “呵呵~

    呵呵~”

    笑了兩聲,也不知道是諷刺他,還是嘲笑自己。

    拖著已經嚴重變形的瘸腿,兩條胳膊控制不住的哆嗦著,慢慢的走回她住的下屋。

    后面?zhèn)鱽怼班弁ā币宦暎〉芴叩沽说首�,“不會下蛋的老母雞!

    這戶人家你要是不去,我就給你送城里大道邊,翻垃圾堆,睡橋洞子去吧!”

    朝西的房子,暴曬了一下午,唯一一扇能打開的窗子,窗框被風吹的摔裂了,也沒修直接把窗戶釘死。

    丑妮像是感受不到那股潮濕的悶熱,靠在打著一個大補丁的被服卷上。

    盯著泥胚墻發(fā)呆。

    這輩子,怎么就活到這個地步了呢?

    五歲那年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她隱約記得家里來了一群人,鬧哄哄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之后她再沒見過父親。

    后來她媽帶著她和大哥,嫁到了王家。

    繼女在人家里討生活,處處都要小心翼翼,凡事忍讓,干在前吃在后。

    那時她就在想,等自己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就好了。

    到了嫁人的年紀,媒人給她說了一個好小伙,卻不知道怎么傳出她和別人不清不楚勾勾搭搭的流言,好好的一門親事黃了。

    這樣的名聲,在那個年代,在村里,逼不死人,也足夠毀了一個年輕的姑娘。

    之后再給她說親的,都是那些不著調的下三濫的混子,要不就是懶得挑蛆的賴子。

    加上她摔下壕溝,變成了一個瘸子,還失去了生育能力,更是雪上加霜。

    就這么拖著,她拖成了老姑娘。

    二十七歲那年,媒人又給她說了一個,是隔壁村的二婚男人,帶著兩個孩子。

    是個踏實能干,會疼人的,那兩個孩子她也見過,很是乖巧懂事。

    她同意了這門親事。

    想著男人知冷知熱,她不能生孩子,就好好對那兩個孩子,人心都是肉長的,兩個孩子也能和她親香,一家子和樂。

    可是,準備婚事的時候,她媽總是長吁短嘆,后來抱著她大哭。

    “你大哥是個傻子,你出了門子有了自己的家,媽身體也不好,等以后我死了,誰管他啊?

    怕是得死陽溝子里��!”

    大哥八歲那年,跟著小伙伴們去后山背柴禾,掉進了雪窩子,大半夜發(fā)了高熱,等把大夫接來時,大哥已經燒迷糊了。

    醒來后,就變的半憨半傻。

    媽哭著說,“在這個家里咱們娘三個,還有你小弟才是有血脈的,是最親的�!�

    她舉著手發(fā)誓,向她媽保證,“嫁了人我也不會不管大哥,大不了把他接我家里去�!�

    “傻孩子,有哪個妹夫養(yǎng)著大舅哥的,那是你男人的家,你怎么做得了主?”

    看著大哥用粗糙的大手撫摸她的發(fā)頂,臉上憨憨的笑著,“不怕,不怕,妮好好嫁人�!�

    她哭了,她不嫁了,她守著大哥。

    三十五歲那年,大哥掉進水庫淹死了,死在了媽的前面。

    過了兩年,村里人去城里打工,有飯店招人,她想著出去掙些錢,攢著養(yǎng)老。

    媽支支吾吾的和她說,你弟弟和弟媳忙著趕大集出攤,家里地里一大堆的活,你侄子侄女還小,都離不開你這個三姑。

    你幫襯著他們,會記得你的好。

    等以后你老了,侄子也能給你養(yǎng)老。

    她看著小弟期盼的眼神,像小時候撒嬌一樣抱住她的胳膊。

    侄子侄女乖巧軟軟的叫著她三姑,答應了。

    后來,弟弟家越過越好,侄子侄女也長大了。

    她年輕時勞累,慢慢的身體就垮了,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拉回丑妮的思緒。

    王老蔫拄著拐杖進來,手里端著一盤包子。

    七十歲的人,面麻紅潤,精神頭還好著呢。

    看到丑妮臉上掛著的淚,他嘆了口氣,“丑妮啊,你弟弟和弟媳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只要爸還有一口氣,這個家到啥時候都有你一間房住,一碗飯吃�!�

    肉包子的香味她有多久沒吃到了,每天弟媳婦端給她的就是一碗上房吃剩的盤子底。

    抓起包子,丑妮香的沒怎么嚼就咽了下去。

    一個包子下肚,肚子一陣陣的絞痛。

    那種痛,像是有萬只螞蟻啃食,又像是有千根鋼針刺穿她的肚腸。

    漸漸的她呼吸不上來了,嗓子里風箱似得拔著氣。

    痛苦掙扎了有半個鐘頭,才徹底沒了呼吸。

    陷入黑暗之前,她感到有一抹亮光一閃即逝,腦中印下四個數(shù)字:5527。

    ***

    1983年。

    剛進入十月份,早晚已經有些冷了,中午的陽光還是暴曬。

    趙家窩鋪的南山下,大片的土地,各家都在搶收。

    今年開春生產隊解散,土地分到了各家各戶。

    以前是

    “干與不干一個樣,干多干少一個樣,干好干壞一個樣�!�

    現(xiàn)在是

    “交足國家的,留夠集體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大家伙那是干勁十足,就連那以前偷奸�;�,也都扯開膀子,地里收拾的連根大草都沒有。

    加上今年雨水足,老天爺賞飯吃,就連山根底下那片沙渣地,收成都不錯。

    “老蔫,你家今年這片大豆是種著了,咋不得收個八百來斤?”

    “嗨!這大太陽的,不老少都曬裂了,你看看這地上都是,收個六百斤都是一大關。”

    王老蔫抬頭看看天,“快晌午了,趙三哥,你們回家吃?”

    “三爺爺他老人家說過幾天怕是有雨,莊稼得搶收,來回一趟太耽誤工夫,一會大丫頭送來,就在地頭吃了。你們吶?”

    “啊,我們也是,早上帶的現(xiàn)成的。”

    說話的功夫,趙家的大丫頭已經把飯送到了地里,招呼一聲,趙三哥就往地頭走去。

    王老蔫扔下鐮刀,對著后面扎著頭巾子的婦女揚聲喊了一句,“孩子他媽,咱們也歇歇,吃飯吧!”

    “欸~”

    “丑妮,去地頭把飯籃子拿過來�!�

    她和老蔫不是原配夫妻,前一堆后一塊的,稍不注意,那就得分心。

    指使孩子干活,她都是指使自己的孩子,老蔫也是一樣。

    丑妮木愣愣的看著前面的大豆地,抬頭是天高云舒,左右看看,南山坡上一座墳。

    一座?不應該是五座嗎?

    蔣家的祖墳破四舊的時候給平了,蔣老爺子死了就埋到了南山坡。

    后來他的兩個兒子,兒媳婦,老了都埋到了他的下面,給他頂腳。

    現(xiàn)在那塊是一座墳!

    第2章

    躲過劫難

    手里攥著鐮刀,剛才她在干什么?對了,她在割大豆。

    丑妮低頭看自己,黑色的千層底,腳尖那有個洞,露出一團土黃色。

    應該是下地怕踩到茬子扎到腳,在鞋里面用破土布堵住了。

    肥大的褲子,膝蓋上兩塊大補丁,褲腳用麻繩綁著。

    土藍色的上衣,袖口、衣大襟、胳膊肘那些費的地方補丁摞補丁,跟百家衣似的。

    這一身,扔到垃圾堆,估計乞丐都不撿吧?!

    伸伸胳膊高抬腿,她有多久沒這樣動作靈活了?

    她的腿,不瘸了?

    她的胳膊,也不抖了?

    來回翻看自己的手。

    手掌帶著薄繭,卻還白嫩,手背上也沒有那道深到貼骨的疤。

    那疤是小弟剛學用鐮刀,使不好巧勁,刀奔著小腿骨就掃了過去,她嚇的直接用手去擋,直接剜掉了一塊肉。

    當時血止也止不住,后來去鎮(zhèn)里的衛(wèi)生院縫了十多針,傷口反復發(fā)膿,兩個多月才長好,落下了一大塊猙獰的疤。

    田玉芬等了一會,也沒聽見應聲,對著前面高聲又喊了一句,“丑妮?快點!吃完好干活�!�

    “丑妮,媽叫你呢,發(fā)啥楞!”

    王萍扔下鐮刀,推了丑妮一把,一屁股坐到地上。

    割大豆鐮刀要齊根割,幾乎貼到地面上,彎著腰弓著背,太累挺了。

    她手上被大豆夾扎的都是小口子。

    媽?三年前媽不是死了嗎?

    王萍,她怎么這么年輕?一條麻花辮,不是燙的焦黃,稀的楞的趴在頭皮上的小卷毛,跟得了斑禿的獅巴狗似的。

    閉上眼前,最后看到的是繼父王老蔫陰狠幽暗的眼神。

    再睜開眼,就是這片大豆地。

    看著地上她和王萍的影子,還有兩人的腳,這是陽間,沒錯!

    丑妮眼里都是蚊香圈,她這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為了再確認一下,伸出手,在王萍肉艮艮的臉蛋子上狠狠擰了一下。

    “�。。。�!”

    王萍冷不丁被擰了一下,沒躲開,生疼。

    “丑妮,你犯什么��!”

    在丑妮身上,她可從來沒吃過虧,伸手就要擰回來。

    聽到那聲大叫,丑妮就確信了這切都是真的,高興的要飛上天。

    老天爺眷顧,看她上輩子活的太不值得,又讓她重新走一遭。

    看王萍要掐回來,身子一扭,靈巧的躲開。

    “媽!你看看丑妮!”

    在大地里左右隔著不遠都有人,王萍正在處對象,最是要臉的時候,也不好追著丑妮打。

    一擊不中,轉頭不找親爸,就找后媽田玉芬告狀。

    她心里明鏡似的,每次和丑妮有了矛盾,田玉芬總會把丑妮打一頓,給她出氣。

    飯桌上有點好吃的,做新衣裳的布料,丑妮也爭不過她,田玉芬都會可著她先。

    “丑妮,快給你二姐賠不是,別等我削你!”

    果然,田玉芬根本不問對錯,直接責罵丑妮。

    雖然這次確實是丑妮先招惹王萍的,可以前都是王萍找茬在先,田玉芬也是這句話。

    她還偏著頭看著丑妮,暗暗的擠了幾下眼睛。

    那意思就是,你是媽的親閨女,媽不說你咋辦,別讓媽下不來臺,趕快認錯。

    旁邊地里掰苞米的村里人見了,耳朵立馬豎了起來。

    前一堆后一塊,還都帶著前面的孩子,這樣的重組家庭有點事就會被無限放大,向來是村里人八卦的焦點。

    王老蔫笑呵呵的對著田玉芬

    “嗨!”

    了一下,“這姐倆親香的總瞎鬧~

    你摻和啥~”

    一邊對著丑妮使眼色,“快去地頭取飯,爸餓的干活都沒勁了�!�

    老好人的后爸,還幫著后閨女打圓場。

    這股子親和近,誰見了都得說一聲,這是個好后爹。

    要是丑妮沒吃那盤包子,沒看到那個陰狠的眼神,也一直以為自己運氣好。

    沒了親爸庇佑,卻有個本分能干,雖然對她沒有寵愛有加,卻也從不給她屈受的后爸。

    現(xiàn)在看來,呵呵!

    這個老狗東西,裝的可真好啊。

    丑妮躲開王老蔫的眼神,那雙眼睛讓她心底發(fā)寒,徑直往地頭走去。

    邊走心里邊琢磨,今年是哪一年?之后會發(fā)生哪些事?

    就剛才看到的這些,實在是想不起來,回家看看陽歷盤就知道了。

    飯籃子放哪了她也不知道,只能一邊往地頭走,一邊找。

    地頭的土坎子上長著幾叢野酸棗樹,飯籃子就放在酸棗樹的下面,遠遠的露出一角藍底白色小碎花的布。

    看到這一幕場景,丑妮腦中轟隆隆作響,呼吸都粗重起來。

    右腿都隱隱泛起痛來,那是烙印靈魂深處的記憶。

    那種斷骨之痛,過了一輩子她還記憶猶新。

    她知道今年是哪一年了!

    記得清清楚楚,1983年10月2號,她去酸棗樹下取飯籃子,不知道怎么就踩空了,掉進旁邊的土坎子里。

    那土坎子底下就是壕溝,折了進去,她腿直接摔斷。

    從這么高的土坎子上,一路滾進壕溝,傷到了內里,大夫開的單子上,清楚的寫著損傷生育器官,卵巢破裂,子宮穿孔。

    打那之后她就瘸了,還永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一小步一小步挪過去,離著酸棗樹有三四步的距離,她突然停住腳步。

    四處看了看,從旁邊地頭搬了塊大石頭。

    一大片的土地,每條壟都是一模一樣的,你家的地從哪條壟開始,大部分人家都記不住。

    一般都是放塊石頭,或者釘一個木樁做記號。

    這塊石頭就是干這個用的。

    丑妮抱起石頭,對酸棗樹根的地方,狠狠砸了過去。

    嘩啦啦,那棵酸棗樹連根帶樹都陷下了土坎子。

    連帶著放飯籃子的地方,都塌陷了下去。

    飯籃子里面裝飯的鐵飯盆,裝菜的鋁飯盒,綠漆的鐵水壺,都散落出來,嘰里咕嚕的滾下去。

    碗咔咔的碎裂聲,鐵盆撞擊石頭聲,嘁哩喀喳,叮咣乒乓。

    引的坐在地頭吃飯的趙老三一家都看過來。

    “哎媽呀!那土坎子咋陷了,這么多年下大雨都沒塌過�!�

    趙老三的媳婦端著飯碗就過來了。

    趙大丫也跟著過來,看著丑妮有些為她擔心,“丑妮,你沒事吧?”

    飯籃子掉下去了,晌午飯吃啥?田嬸還不得打丑妮一頓��?

    丑妮搖搖頭,“沒事�!�

    看著那跳動滾下土坎的飯籃子,丑妮的心跟大夏天掉進涼水盆似的,暢快!

    手不自覺的摸到上輩子的斷腿之處,還有腹部,這個劫難這輩子她是逃過去了。

    兩行淚從眼角滑落,是喜極而泣。

    狀似不經意的偏過頭,抹掉臉上的淚。

    探過頭去查看塌陷的那塊地方。

    剛才看到那塊隱約有道裂痕,她就加了小心。

    看樣上輩子自己不是踩空了,是走到了要塌陷的土坎子上,承受不住她的重量,直接塌了。

    碗碎了不能要了,籃子和飯盆飯盒水壺還得撿回來。

    籃子那塊蓋籃子的布,在村里的人家那都是好東西,不能就這么扔了。

    “嬸子,大丫,你們快吃飯吧,我從道繞下去,把東西撿上來�!�

    “那得繞多遠,你別去了。”

    趙三嬸高聲喊了一嗓子,“二小子,你從這順下去,幫你丑妮妹子把東西撿上來�!�

    “欸!”

    小伙子嘴里鼓鼓囊塞的嚼著飯,嗖嗖順著陡峭的土坎子就下去了。

    把東西撿到籃子里,又爬了上來。

    “丑妮妹子,飯盆里的飯都撒沒了,這兩個鋁飯盒用繩綁著,就菜湯子灑了�!�

    “謝謝趙二哥�!�

    丑妮接過摔的歪歪扭扭,斷了好幾根荊條的飯籃子。

    那鐵水壺估計是磕到石頭尖上了,都挫漏了一個眼,往外冒著小水珠。

    飯盆和飯盒也坑坑包包的不成樣子。

    上輩子,這些都加諸到了她的身體上,還更甚。

    因為她是個大活人,比這些家伙什重量更大,收勢不住,直接掉進了下面的壕溝里。

    被抬上來時,渾身沒幾處好地方。

    樹枝,石頭,劃出的大口子,整個腦袋跟血葫蘆似的。

    眼窩又是一酸。

    她這副樣子,趙三嬸幾人卻是誤會了。

    第3章

    這姑娘不清白,不能娶

    趙老三家和王老蔫家住前后院,大丫和丑妮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總是一起挖野菜,采蘑菇。

    田玉芬的做派,趙老三家多少都知道一些。

    趙家二小子不放心的道,“丑妮妹子,要不我跟你過去和嬸子說說,這事真不怨你�!�

    不等丑妮開口,趙三嬸就打斷道,“你個淘小子,你說了你嬸子就信了?沒準還以為丑妮找你給她做假證呢�!�

    指使自家男人,“老三,你去和老蔫說一聲,這事可別讓玉芬怪丑妮�!�

    丑妮收起自己的思緒,忙擺著手說道,“不用,不用,三叔三嬸,我自己跟我媽說就行,土坎子塌了,我有啥辦法。”

    愛說就說,愛怪就怪,她當耳旁風好了。

    要是打她,她就往大哥身后一躲,大哥從來都是護著她的。

    丑妮話剛落,就看見大哥甩著大步走到了地頭。

    “妮,飯呢?”

    丑妮其實一點也不丑,相反的她長的很好看。丑妮是她五歲到王家時,王老蔫給她起的,說是賤名好養(yǎng)活。

    家里,村里人都這么叫,只有大哥從來不叫她丑妮,只叫妮。

    丑妮把籃子往前一伸,“哥,土坎子塌了,籃子掉下去了�!�

    貪婪的看著大哥憨厚的面孔,忍下淚意,再見已經隔了一世啊。

    又能見到大哥,真好~

    眨了眨大大的杏眼,“媽打我咋辦?”

    二傻憨憨的笑了下,“沒啥,打哥,不打妮。”

    他自從燒壞了腦子,二傻這個名也不知道誰先叫的,就這么傳了出來。

    丑妮挎住二傻的胳膊,“也不能打大哥,媽打,咱們就跑。”

    “好,嘿嘿~

    妮,聰明~”

    丑妮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哥腦袋瓜子也好使著呢�!�

    她哥就上了一年學,教他的老師卻現(xiàn)在還時不時提起,他就沒見過這么聰明靈透的孩子。

    可惜,哥腦子燒壞了,再沒上過學。

    不過,認字,算數(shù),哥都會,也一直記得。

    知道妹子夸她,二傻就憨憨的笑。

    和趙三嬸招呼了一聲,丑妮和二傻就往地里走。

    隔著有五六米,丑妮聽見趙家二小子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

    大老遠的跑南山來挖土,在那土坎子底下挖,能不塌嗎!”

    丑妮猛然頓住腳步,土坎子下邊被挖了?

    腦中頻頻閃過她媽上輩子常掛在嘴邊的話,“要不是他們,你這條命早就不在了,人啊,要記情,要知恩�!�

    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她沒抓住。

    不禁皺眉仔細又想了一遍,想找回來,秀氣的眉頭越皺越緊。

    “妮?”

    二傻看著妹子站著發(fā)愣,輕輕拽了一下她的衣袖。

    “�。扛�,咱們回去吧�!�

    看著丑妮姐弟走遠,趙三嬸伸手就擰住了趙家二小子的耳朵,一直擰了大半圈,“臭小子,是不是還動那心思呢?”

    “哎~哎~媽,媽,疼,疼,疼~”

    “外面都咋傳的你不知道?

    和外村的小青年跑去鎮(zhèn)里看電影,還和人家往小樹林里鉆。

    風言風語的,不管真假,娶進家來,都影響家里的名聲!

    我明白告訴你,丑妮肯定不行!”

    “媽,你也算看著丑妮長大,她啥樣人你不知道啊,別人愛咋說就咋說唄!”

    趙家二小子不敢違逆他媽,卻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丑妮和大妹一直在一塊玩,他一直把她和大妹一起看,像自己妹子似的。

    前一陣,鎮(zhèn)上有人家托媒上門,給她介紹的小伙子精精神神的,還是在糧站上班。

    這可是村里的頭一份,那可是吃商品糧的,他也為她高興。

    都沒歡喜幾天,就傳出了那個流言,過了兩天,媒婆就來回了這門親事。

    那天,他看見她偷偷的躲在后墻跟哭,眼淚珠子吧嗒吧嗒的掉,心里一陣陣發(fā)酸的難受。

    他才知道,丑妮妹子早就在他心里了。

    趙三嬸看他一臉的倔樣,氣的噴了他一臉的唾沫星子,“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自己合計吧。

    你要非娶丑妮不可,你也別管叫我媽!”

    “媽,你咋不講理!”

    趙家二小子氣急敗壞。

    “你那房子,彩禮,結婚的鋪蓋行頭,也都自己張羅吧!”

    這一下子就掐住了命脈,趙家二小子蔫噠了下來。

    他這個媽吐口吐沫是個釘,說話算數(shù)。

    大哥要娶小瑤姐,媽不同意,說小瑤姐身子弱,像是那盤著樹的藤,以后過日子大哥會很累。

    大哥不聽,和小瑤姐先有了關系,逼得她媽不得不同意。

    他媽當時也是這番話,果真大哥結婚她就什么都沒管。

    用他媽的話說,“我又不是就你一個兒子,我有四個!你愛咋咋地,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兩人住的是村尾五保戶死了留下的破房子,村里人東家一個碗西家一把米,勉強挺了過來。

    現(xiàn)在孩子一歲了,日子過的難,他媽愣是一把手都沒伸過。

    大哥有情飲水飽,可他,沒那個勇氣。

    垂頭喪氣的飯也不吃了,跑到地里刷刷刷幾下,一小片的苞米桿就割到在地。

    旁邊王老蔫家的地里。

    看到丑妮和二傻一起回來,田玉芬沒好氣的瞪了丑妮一眼。

    “讓你取個飯籃子也這么費勁,快點的吧,你爸都餓了。”

    從地頭過來,二傻就接過丑妞手里的飯籃子,這會直接往地上一墩。

    很是理直氣壯,“撒了,我弄的�!�

    說完,歪頭想了一下,又對著田玉芬討好的笑笑。

    閨女去取飯好一會沒回來,她才讓兒子去看看的。

    飯撒了,田玉芬怎么能猜不出這事不是兒子做的。

    她眼角余光瞥了眼王老蔫的臉色,見他臉上一點笑模樣沒有,心里咯噔一下。

    老蔫平時可不會為這樣的小事生氣。

    肯定是這幾天干活太累了。

    不過她也得做出樣子,揚手就對著丑妮拍過去。

    嘴里罵著,“你個死丫頭,干點活就要工錢,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巴掌高高抬起,啪的拍在后背上,聽著響,其實一點不疼。

    抬手還要打,王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聲音響起,“媽,丑妮就是故意的,用這個打�!�

    撿起地上的鐮刀就遞了過來。

    她干了半晌的活,又累又餓,肚子咕嚕嚕響,丑妮這個臭丫頭還把飯打翻了,一定是故意的!

    剛才掐她一下的仇還沒報呢。

    呵呵,要是田玉芬一不小心失手,劃傷了丑妮的臉蛋,那可不怪她。

    看著丑妮這么暴曬才發(fā)紅,回家歇一晚又白凈的臉蛋,王萍狠狠的剜了一眼。

    還有那雙大眼睛,里面閃著光,會勾人。呸!臭不要的狐貍精,就會勾引男人。

    你那鼻梁不是挺俏嗎,一鐮刀削下去才好呢!

    她一個后媽帶來的拖油瓶,憑什么能處一個鎮(zhèn)里吃商品糧的對象,就應該配給村南頭的傻三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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