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操……我感覺我吃的這刀可不輕……”躺在顧風懷里的薩得咬牙撐著一股腦涌上來的疼痛感。
“風,你抱穩(wěn)一點啊,不然得會痛的。”跟在一旁的言陌心疼地對顧風說。
“媽的這種事我當然知道�!鳖欙L已經全然沒了他那紳士模樣。
言陌沒有責備他,他心知顧風比自己更著急薩得的傷勢。他只能跑得更快,以追上心若火燎的顧風。
“Shes
feeling
something
she
aint
felt
since
forever:
pain,
pain(她體會到久違的感覺:痛,痛)(臺詞選自《落水狗》).”
“操他媽的……”薩得開始忍不住痛地哼哼起來,“媽的這刀好狠……”
“It
hurts.
It
hurts
her(她被弄傷了)(臺詞選自《落水狗》).”
“得你再堅持一下�!毖阅斑o了薩得的手,“痛就不要說話了,不然會撕裂傷口的。”言陌分明感受到他在薩得身上摸到濡濕粘稠感——那都是涌出來的鮮血。言陌暗暗祈禱著這血趕緊止住,可是他的手仍然感受得到那股涌動。
“It
shouldnt
hurt
her.
Her
pussy
should
be
Bubble-Yum
by
now(她不應該痛。她本應該是充滿快感的)(臺詞選自《落水狗》).”
薩得躺在顧風的懷中,全然沒有剛剛破口大罵時的高傲,他頭往下垂,口一張一翕地昭示著他目前呼吸困難。此刻的薩得如一朵盛開過猛的花如今蔫了生氣。
言陌把薩得的手攥得更緊了,一直為他祈禱著。
“But
when
this
cat
fucks
her,
it
hurts(但那家伙干她時,就是痛)(臺詞選自《落水狗》).”
言陌突然想起來,自己手上還纏著那個冒牌貨給自己纏的繃帶,立即不由分說地給自己解開,憑著感覺找到薩得的傷口就開始包扎起來。
盡管薩得咬著牙,但是他的疼痛仍然從他的牙縫中溜出來。
“得你忍一下�!毖阅帮w快地替薩得纏上一輪又一輪的繃帶,心里暗暗后悔剛剛沒有纏得更多。
“It
hurts
just
like
it
did
the
first
time(痛得就像是第一次一樣)(臺詞選自《落水狗》).”
開始定下神的顧風問言陌道:“主人您解開您的繃帶不會有事?”
“現(xiàn)在哪還管得了這么多?”包扎完的言陌人看著仍喊痛的薩得心痛地說,“這里一片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得的傷勢怎么樣。我只知道憑薩得現(xiàn)在這副快堅持不下去的模樣就能猜到情勢很不樂觀,我們必須趕緊帶他逃出去才行。等我們都出去后找到一片地方就為他療傷,實在找不到地方的就立馬帶他回我家,我家里還有很多藥和繃帶,可以先撐一下。”
“主人,”顧風開口道,言語中夾帶著無比的難堪,“我盡管不想打擊您,但必須要說的是,我的能力中沒有在黑夜中看清這樣的本事�!�
“我操�!毖阅八查g明白顧風的難堪之處,開始有些慌張,“那你從剛剛到現(xiàn)在一直奔跑的方向是?……”
“對,我并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主人�!鳖欙L艱難地開口道。
“You
see,
the
pain
is
reminding
a
fuck
mae
what
it
was
once
like
to
be
a
virgin(疼痛讓這個性機器記起了還是處女時的那次感覺)(臺詞選自《落水狗》).”
整晚聽了如此長一段臺詞的早該見怪不怪的言陌他們,又再一次地體會到這說著臺詞的低沉陰晦的聲音是如此的不祥——它分明透露出他們的敵人就站在他們的前方,并且,近在咫尺。
“不妙了。”言陌冒冷汗道。
“Hence,
"Like
A
Virgin
"(因此叫《宛若處女》)(臺詞選自《落水狗》).”
一剎那,燈火通明,猝不及防。
48
Howl
Day
那惑人的水晶球像是接到了命令似的,散發(fā)出極其刺眼的光芒。薛雙等人盡管有挪威海怪在前方替他們擋著,但是聽到海怪發(fā)出的不適聲以及只需稍微抬頭或低頭就能看到的景象就知道這束強光有多致命。
“看來‘巴黎圣母院’要發(fā)作了呢。”薛雙對她身旁的夏涼調笑道。
夏涼望了眼薛雙,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說:“不要太小瞧艾絲美拉達了�!�
“不過就是拿了個原本屬于你的東西在那里顯擺,有什么了不起的?”薛雙不以為意道,“如果是你,就算沒有那顆球照樣能打得過那婊子吧�!�
“不一定能吧�!毕臎雒摽诨卮鸬�,回答完才覺得剛剛那番話有些奇怪的地方,她不確定地轉過頭問薛雙,“你是在稱贊我么?”
“不要說這么惡心的話好吧�!毖﹄p只是擺出一臉嫌棄的樣子給夏涼看。
夏涼沒有追問什么,她那嘴角十分不經意地扯動了些許。
“沒用的男人,”薛雙看向站在另一側的葉絡,“你有辦法讓那光變暗么?我看海怪快受不了這光了�!焙9趾舫龅牟贿m聲越來越清晰。
“讓光變暗我倒是沒辦法,”葉絡回答說,“不過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操縱那顆水晶球�!�
說罷,葉絡閉上雙眼,抬起楔形鐵柱,念起咒語道:“Papé
Sàtin,
papé
Sàtin
aleppe.
#245(啊哎,水晶球向我過來吧)(‘#245’為‘某物向說話者移動’).”
漫漫黑夜中伴著葉絡的咒語有了些許的挪動,薛雙等人望著緊閉雙眼的葉絡,看他能不能將水晶球搶過來為己所用,就在所有人以為都有機會的時候,葉絡卻忽地睜開雙眼,猛然喊道:“Labia
mea,
Domine(主啊,求你張開我的雙唇).”
黑夜又恢復它原本的濃厚。
“無事乎(沒事吧)?”麥初飛到葉絡身旁詢問道。
這么基本的古文葉絡還是能聽得懂的,他轉頭看向麥初道:“沒事……只是沒想到它連我的控制線(trol
cable)都能吸收……”
“控制線?”麥初不解道。
“你們都知道我可以控制某個物體對吧?”葉絡開始解釋說,“可是你們應該都不知道我是怎樣控制它們的吧。每當我念完咒語后,數(shù)以億計的控制線會從我的體內朝目標對象射出,它們會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接近目標對象并纏繞在它身上,最終我發(fā)出命令使目標對象產生與之相應的變化——這就是為什么我使用我的能力時會承受與之匹配的體力的原因了�!�
夏涼盡管聽得一知半解的,但她還是問:“所以絡你是說艾絲美拉達的水晶球連你的能力都吸走了?”
“從某個意義上來說,”葉絡不甘愿地點點頭,“是的。”
“看來把希望寄托在喪家犬身上還真是我失策�!毖﹄p不屑地說著。
葉絡不滿地皺起眉頭想罵回去,仔細一想自己確實什么忙也沒幫上,只好緘口不言了。
“那你這個說古文的能幫忙不?”薛雙望向麥初,問說。
麥初為難地搖搖頭。
“算了,看來還是得我自己親自上陣了�!毖﹄p將頭轉了回來,“攤上你們這群沒用的家伙算我倒霉。”
“雙你打算怎么做?”夏涼對上薛雙的視線,問。
“還能怎么做?”薛雙露出不耐煩的樣子,想也沒想地說,“直接殺上去咯�!�
夏涼毫不留情道:“你那是直接去送死。”
“這不行那不行的,”薛雙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那我就跟那婊子和她水晶球一起去死吧!”說罷薛雙動作敏捷地越過龐大的海怪,葉絡等人完全來不及阻攔她。
“毒舌女!”葉絡大聲呼喊,然而薛雙已經越過了海怪消失在他們的眼前。
艾絲美拉達察覺到跳出來的薛雙,說:“看來你膽子挺大的。”
“是我奶子比較大�!毖﹄p看向包得緊緊的然而胸部依然一馬平川的艾絲美拉達。
“那就讓我把你那對令你為傲的奶子給奪去吧�!卑z美拉達捧著水晶球開始嘟囔道,“Noapte
vine(夜幕降臨).”適才還在嫌太過刺眼的白光剎那間黯淡了下去,黑夜如濃霧向薛雙涌過去。
“我還以為會有什么呢。”薛雙盯著向她一步步逼近的黑夜不為所動,語帶諷刺地說:“I
saw
the
best
minds
of
my
geion
destroyed
by
madness,
starving
hysterical
naked,
dragging
themselves
through
the
negro
streets
at
dawn
looking
for
an
angry
fix(我看見這一代最杰出的頭腦毀于瘋狂,挨著餓歇斯底里渾身赤裸,拖著自己走過黎明時分的黑人街巷尋找狠命的一劑)【選自美國詩人艾倫·金斯伯格(Allen
Ginsberg)的《嚎叫(Howl)》】.”
“別做掙扎了,就算你從布魯克林大橋上跳下來你也不會逃得過我的水晶球(《嚎叫》中有描寫在布魯克林大橋跳橋的場景)�!卑z美拉達對于薛雙吐出的一長串詩絲毫沒有往心里放。
“盡管不知道你那水晶球怎么跟個黑洞似地——雖然我覺得恐怕你下面會更黑些——一直把東西往里面吸,不過,我可沒說我這次攻擊的目標是你的水晶球喲�!毖﹄p不留情面地反擊回去。
“什么?”艾絲美拉達對薛雙的話不禁驚訝起來。
“呃——啊——”一陣叫苦聲從艾絲美拉達身后傳來,艾絲美拉達吃驚地立即轉頭看,發(fā)現(xiàn)她身后的同伴們捂著頭痛得面目猙獰。
“嘸,本來我也沒覺得她們算什么‘最杰出的頭腦’,不過詞是這樣寫的那就這樣照著念吧�!毖﹄p冷冷地盯著艾絲美拉達說,“背叛你們族人的不是夏涼她本人,再說通個婚就要把他們世代趕走,我覺得是你們比較不配自稱為‘羅姆人’�!�
艾絲美拉達愣了愣,她沒想到薛雙話題轉得如此徹底,可她只有一腔怒火,她近乎咆哮道:“去你他媽的!你憑什么為一個被逐出我們族群的人辯護?!你懂什么?!”
“我當然懂。”薛雙抬起頭,臉上一副傲視群雄的模樣,“夏涼豈是你們這群腌臜潑婦能與之相提并論的?”
“去死吧!”憤怒的艾絲美拉達右手用力一揮,那蔓延的黑夜如一頭疾奔的獅子張開它的血盆大口朝薛雙咬去。
薛雙不疾不徐地開口念道:“Who
created
great
suicidal
dramas
on
the
apartment
cliff-banks
of
the
Hudson
under
the
wartime
blue
floodlight
of
the
moon
and
their
heads
shall
be
ed
with
urel
in
oblivion(他們攀上哈德遜河岸絕壁公寓的樓頂在戰(zhàn)亂年代水銀燈般的藍色月光下上演慘痛的自殺悲劇而他們的頭顱將在冥府冕以桂冠)(詩句選自《嚎叫》).”
如同詩詞題目般,當薛雙吟誦出這句詩后,艾絲美拉達的同伙們發(fā)出沉重的嚎叫聲,那聲聲嚎叫聽在心里都會為之揪成一團,聽者似乎能對他們正承受著的痛楚感同身受。他們開始不受自我控制,開始四處亂奔。
“Opri(停下)!”艾絲美拉達沖她同伴們吼道,但他們早已失去心智,此刻看上去只是亂成一鍋粥。他們一邊捂著頭大聲叫嚷著,一邊往薛雙沖過去。
艾絲美拉達起初以為是她同伴們在做奮死一搏要與薛雙同歸于盡,但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她再次急忙呼喊:“Opri!
Opri!
Opri!”
可惜已經來不及。當她的同伴們從她身邊沖過擋在她面前時,她的水晶球再次閃爍起來,她的同伴們在一聲驚呼后,他們的頭顱全數(shù)被水晶球吸去,朝冥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