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藍(lán)若哭得很累,因為他想起了很多他跟言陌還沒有做的事。
藍(lán)若笑得很虛,因為他想起了很多他跟言陌曾經(jīng)做過的事。
藍(lán)若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他還是想唱一首小情歌,一首言陌會經(jīng)常哼起的小曲調(diào)。
“Sur
loreiller
une
rme.
Dans
mon
souvenir
un
drame.
Tout
ce
quil
ma
issé(枕頭上一滴淚�;貞浝镆槐瘎�。都是他留下的).”藍(lán)若帶著很重的哭腔唱起。
“Un
pas
que
lon
croit
entendre.
Une
voix
que
lon
veut
surprendre.
Je
sais
cest
du,
du
passé(那確信無疑的腳步聲。那突如其來的聲音。我知道,這些都過去了).”小道里不只是藍(lán)若唱起的悠揚小調(diào),還有他重實的腳步聲、嚎啕的哭聲和不勻的喘氣聲。
言陌一周總會有一段時間很空閑的,不用上課,不用唱戲,不用做任何的事,于是他便愛拽著藍(lán)若上偌大的天臺,懸腿坐在高墻上,迎面的風(fēng)總會將頭發(fā)吹亂,也會把聲音吹散。
言陌的聲音很有磁性,也很溫柔。特別是在臺下的他,不用特意壓重音唱戲時,他就會隨意地哼起歌。他喜歡中板的,不悲不喜的,他不用在放感情唱慢歌時流下眼淚,也不用唱快歌時唱得搔首弄姿。
他一直最愛唱的就是這首歌,似乎是他少數(shù)喜歡的慢歌。不過他總會唱得沒那么傷感,輕輕地帶過,不給悲傷任何立足之地。藍(lán)若還清晰地記得言陌對他說過,唱歌就只是在唱歌而已,一種要用丹田運氣的口頭動作罷了,而不是把那些哀傷發(fā)散去讓人陪著你難受。
“Jmen
fous,
jai
pas
besoin
de
toi.
Pas
besoin
de
tes
bras.
Ton
image
reflète
ce
que
jaime
pas(無所謂了,我不需要你了。不再需要你的臂彎。你影像反映的都是我不喜歡的).”風(fēng)就像一個粉撲,撲打在他的臉上,也撲打在他的嘴上,言語被拍得支離破碎,如一塊鏡子恍然掉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可是藍(lán)若愿意拾起那些碎片,拼湊在一起,即使是有裂縫的,那也是多么完美的一面鏡子。這就是言陌唱歌的美妙之處,它會有種殘缺美,那美甚至?xí)韧暾膩淼酶@人。
其實藍(lán)若不像言陌那樣,言陌分明就是一個天才,各國語言一點就通,不需要誰教他他都會講得很流利。于是這首法語歌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在話下。可是藍(lán)若就只會中英雙語,所以他為了陪言陌唱各國的歌,他總要在學(xué)習(xí)時用那一長串一長串的諧音標(biāo)記。
“Quels
que
soient
les
recours,
Les
appels
au
secours,
Surtout
ne
te
retourne
pas.
Cours
cours
loin,
le
chemin
est
long.
Avant
quune
autre
te
prenne
main(不管怎樣解釋,打什么電話,你千萬不要回頭。跑,盡情跑,路很長。在別人沒牽你的手之前).”但是藍(lán)若的唱功完全不輸于言陌,藍(lán)若唱歌時的張力十足,他很容易就把一首歌的感情詮釋出來。那種微妙的糾結(jié)感情,藍(lán)若很輕易地將其與旋律融為一體。
言陌總會對他贊嘆道:“若啊,你不做歌手還真是浪費了。又是偶像派又是實力派的,多強大�!�
藍(lán)若總是會一笑置之。其實他會在心中暗暗念道:我只會為了你而歌唱。
當(dāng)然了,這個秘密,言陌是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的。
藍(lán)若眼淚就如一條細(xì)河,從一個缺口流出,聚成一條,直流而下,蔓延到口中,化為無比的咸,劃過脖子,在某處干掉成了鹽粒,或者是從下巴滴落,在昏暗的小道中拖曳出一條淚跡。
藍(lán)若快感覺到他的腿快斷了,大腿即將與身體分離,關(guān)節(jié)即將迸裂,從大腿處傳來一陣錐心的刺痛。藍(lán)若一個踉蹌,崴到腳失足摔了下來,懷抱中的言陌摔了出去,頭撞到墻上,帶著額頭上的血倒在了地上。
藍(lán)若不相信地趴倒在地地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他的眼淚決堤般流瀉出來,眼睛腫痛得睜不開,卻仍無法阻擋溢滿的淚水。他哀嚎著,那哀悼的回聲,響徹了整條通道。
“我真怕我一個不小心就死了呢。”那個明媚而起風(fēng)的下午,言陌如是說。
本來想著直接發(fā)表就好了的,畢竟應(yīng)該不會有人責(zé)備一個初中的家伙寫的英語狗屁不通,結(jié)果隨便掃了一眼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連忙把全部句子都稍微改了一下,還把一些現(xiàn)在看起來有些不太恰當(dāng)?shù)木渥佣甲隽藙h改。原始的那份尷尬總是會被保留的,既然重發(fā)就多少希望還是要有些改動才對的——只能這樣子安慰自己了。
11
Red
Day
“Brats(臭小子),”女人們癲狂地笑著,滿意地看著溫森目瞪口呆的模樣,“Death
is
a
charming
art,
isn’t
it(死亡是種迷人的藝術(shù),不是么)?”
溫森一身冷汗地看著女人們綁在腹部的炸彈,上面赫然寫著——Trinitrotoluene(三硝基甲苯)。精煉的三硝基甲苯穩(wěn)定性十分之高,摩擦和震動都對它很難產(chǎn)生影響,甚至被槍擊都不容易爆炸。為了啟動它,往往需要用到雷管。當(dāng)然,威力也不是可以小看的。
“Im
sorry,
Id
rather
survive(真抱歉,我更向往生存).”溫森強硬的口吻讓人聽不出他心中的呼救。他知道硬碰硬導(dǎo)致的最終結(jié)果是炸彈爆炸,將通道炸沒完全不成問題,或許還會殃及到尚未逃出這里的言陌,可是,如果不放手一搏,女人們也會用其他狠毒的招式將他蹂躪至死。
女人們似是揪到了溫森的小辮子,奸詐地笑著,那些刺耳得令人發(fā)指的笑聲,引得溫森不禁嗤抵�!癝uch
a
good
atmosphere
is
really
suitable
for
pying
sex
games(這么好的氣氛,真適合玩性愛游戲).”她們從外套中取出一條條長長的黑色皮鞭,狠狠地抽打在地上,“啪啪”作響。
溫森閃開那帶刺的鞭子,他清楚地看到黑漆漆的皮鞭上帶著無數(shù)根尖銳的刺針。他罵道:“I
never
thought
bitches
had
such
hardcore
quirks(我還真沒想到婊子們也有這么重口味的怪癖).”
女人們上癮地抽打著鞭子,十多條鞭子噼里啪啦地響著,那狠樣明明就在昭示著非把溫森抽得皮傷肉綻不可�!癉on’t
worry,
this
is
also
a
harmonious
game(不用擔(dān)心呢,這也是一個和諧的游戲呢).”皮鞭抽得更歡了,那狂妄的笑聲與鞭打聲沖擊著,令人生畏著。
“操。”溫森已經(jīng)氣得飆出臟話,完全不記得她們根本聽不懂。那些皮鞭如觸手般不斷地在空中蠕動著,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它們抓到然后緊緊抱住纏上,最后成為一具血淋淋的尸體。
再這樣子下去遲早會被打敗的,然后她們高傲地從我身上踩過去追殺陌。嘖。溫森暗暗思量著。
他迅速從箭筒里拿出一支箭,以極快的速度向女人們射去。她們毫不遲疑地同時舞起了長鞭,一揚下,那支箭便軟乎乎地被綁走,顯得溫森的射擊如此蹩腳。
“People
always
need
to
be
self-aware(人總是要有自知之明的),”綁住溫森的箭的那女人狡詐地不自然地努著嘴,似乎極其受不了口中的不明異物而在試圖吐出來,“Even
as
a
brat,
I
t
accept
such
stupidity.(就算是臭屁孩,我也無法接受這種無知的蠢事).”
女人們晃著皮鞭,不斷地向溫森抽打過去。溫森左閃右躲,他想要往后退以離她們遠(yuǎn)些,可那長滿刺的鞭條總會不懷好意地在他身后落下。那打在地面上的清脆響聲,打消了他想后退的念頭。
“Move
your
ass
out
of
here.
Maybe
you
keep
a
whole
body(滾開�;蛟S你還能留個全尸).”女人警告道,配上皮鞭的數(shù)聲抽打。
“No
one
tear
my
ass(沒人可以把我屁股掰開).”溫森雖然躲得吃力,卻仍不忘回?fù)簟K謬L試著射了幾箭,試圖分散她們的攻擊。可是他動作再快也比不上那十幾條不眨眼的皮鞭的揮舞。
女人們開始從不同方向向溫森逼近,直逼他身后的門口。
溫森一邊摸索著皮鞭的動向,一邊偷偷用余光瞄著身后,計量著如何才能為言陌的逃走爭取多一點的時間。可是一心二用畢竟抵不過焰得正烈的怒氣,溫森的肩膀不慎被刺帶到了一下,他便聽到肉綻的聲音。白色襯衣迅速染成了鮮紅,溫森咬緊牙捂著傷口繼續(xù)躲著攻擊�?墒沁@下他連反擊的機會也沒了。
“Your
time
has
e(你的死期將至).”溫森扶著肩頭,看著那十條的皮鞭從四面八方暴戾地向他迎來。他不由得閉上了雙眼。
“虛偽的女人們,”中廳瞬時起了大風(fēng),陳舊的大廳被颶風(fēng)搜刮著,煙土鋪滿了所有人的臉,細(xì)屑形成一個小旋風(fēng),充斥著中廳的各個角落,蜘蛛網(wǎng)被暴風(fēng)搜刮得斷斷缺缺的,“總有人來懲罰你們的,例如說,我�!�
在那個旋風(fēng)的中心,出現(xiàn)了一個男生,一個穿著卡斯蒂利紅的大斗篷的男生,卡斯蒂利紅的斗篷被大風(fēng)撩得高高的,紅色帶來的緊迫感瞬間搭上搜刮著的風(fēng),侵略著中廳的每一處,如履薄冰,讓人膽戰(zhàn)心驚。黑發(fā)即便被套著紅彤彤的斗篷,也絲毫沒被影響它那黝黑的亮度,密長的劉海被風(fēng)刮起,卻紋絲不亂,一雙極懾人心的眸子得以露出。他的瞳仁是難以一見的淡鮭紅色,如一層血霧籠罩著,顯得此番不幸,卻又那么惑人心智。直挺的鼻子下是腥紅色的雙唇,那火焰的顏色的雙唇,在那張白得或許照相都會整個反光的臉上顯得極其的不協(xié)調(diào),也許人們看到都會認(rèn)為那唇灼熱得可以將他們的骨頭熔掉。瘦尖的瓜子臉,仿若為了承受這鬼斧神工的五官,這張臉緊繃得似乎地心引力與他無關(guān),他的臉沒有一絲的下垂。他那目測足有一米八五高的身子飄浮在半空中,踮著腳,處在那颶風(fēng)的中央,細(xì)長的右手握著一把上升楔形的鐵棍。那把銹紅色的鐵棍——或許并非鐵棍,只是那紅得生銹的模樣讓人產(chǎn)生這種錯覺罷了——被他緊緊握在手中,是上升楔形的,一種極其少出現(xiàn)在武器中的圖形,卻奇異地出現(xiàn)在這少年手中。鐵棍像一個急劇上升的過山車突然滑降而又斜著沖上云霄再而猛沖下來,如此不知疲倦地循環(huán)著。
他的不請自來令在場所有人吃驚得忘記原本還在進(jìn)行著一場惡戰(zhàn),都只把自己所有的目光全部聚成一道齊齊射向那少年,若眼神可以殺人,或許少年已不知被殺害多少次了。
只見他右手抬起,左手同時握住那把楔形鐵棍,輕輕說道:“Papé
Sàtin,
papé
Sàtin
aleppe.
#989(啊哎,你們將失去地球的承載)【‘Papé
Sàtin,
papé
Sàtin
aleppe’選自意大利詩人阿利蓋利·但�。―ante
Alighieri)《神曲(edia)》中的第七首第一句。‘papé’為希臘文的表驚訝的感嘆詞,‘a(chǎn)leppe’基本一致認(rèn)為是希伯來文的痛苦的感嘆。近代注釋家認(rèn)為是‘魔鬼語言’,無任何意義,但丁之子彼特羅譯成‘啊撒旦,啊撒旦,魔鬼之首和魔鬼之王,我們看見的是什么啊’】(‘#989’為發(fā)動能力時所選擇發(fā)動招式的代號,為‘部分人或物不與地球自轉(zhuǎn)同時運動’).”
少年只是輕輕吐出這么一句話,甚至看不到嘴有多大動作,但是,令人驚駭?shù)氖虑�,發(fā)生了。
女人們突然失控般迅速往后退,一頭栽在墻壁上。
“唔——”痛苦的呻吟從她們嘴中溢出。用力撞上墻產(chǎn)生的暈眩感在她們腦中遲遲無法散去。她們活動著指關(guān)節(jié),試圖施力使自己從墻上脫離,可是她們被那股不知名的力量死死摁在了墻上,而這股力量絲毫不因時間的流逝以及她們胸腔中肋骨的脆裂聲有絲毫減弱,殘忍得將女人們推向另一個世界。
“啊啊啊——”女人們慘叫著,她們口中已說不出更多的詞匯,就連慘叫聲也斷斷續(xù)續(xù)無法清楚得表達(dá)完她們正遭受著的非人的痛苦。
墻壁上的瓦塊不斷破碎掉下,她們的身體也被逐漸撕裂,她們在墻壁中越陷越深,她們似乎快將要墻壁打通——當(dāng)然,在她們打通之前已經(jīng)死了,從墻壁上淌出來的血河便可得知。
女人們的哀嚎聲,此起彼伏,就連是站在一旁的溫森聽了身體都會有猛烈的疼痛感。他緘默著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