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月光嘴硬:「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你大概不知道,裴郎根本沒有死!等他回來揭穿一切,你就完了!」
白月光不知道,上輩子裴景山的確沒有死。
可這一世,他是被我活生生毒死的。
1
夫君葬身火海的消息傳來后,第一個暈過去的便是婆母。
丫鬟眼疾手快,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也當即痛得哭出聲來:「夫君……我不信,這一定是假的!是假的,對不對!」
我哭著向報信的人求證,他顫顫巍巍地取出一樣信物:「這是將軍貼身的東西,幾個副將都確認過,將軍沒了……只剩下這個……」
那是一只他出征前,我親自繡好的香囊,我叮囑他一定要貼身放。
如今這香囊被燒得只剩下一半,卻依稀能看見我密密麻麻的針腳,還有刻在上頭的閨字「瓔」。
不動聲色地將香囊藏入袖口,我繼續(xù)號啕大哭:「夫君,你怎么拋下妾身一個人走了……妾身還有一事,未向夫君稟明……」
一邊說,還一邊摸上刻意挺出來的肚子,生怕他們不知道我的言下之意。
剛醒過來的婆母聽到這番話,連聲問道:「你有何事未告訴大郎?莫非……」
原本心如死灰的婆母,此刻臉上居然有了一絲生的希望。
我抽出帕子,抹去臉上并不存在的淚,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在小叔子身上掃過。
隨后撲倒在地:「我……我懷了夫君的孩子�?蓱z的孩子,連他父親都未曾見過……」
說著又拿手帕捂住臉,哭得那叫一個慘烈。
婆母這下也顧不得她死去的大兒子,吩咐身邊的嬤嬤將我扶起:「快!快把大娘子扶起來!大娘子身子骨自小就不好,快去請大夫上門瞧瞧�!�
在被嬤嬤們攙扶著進后院時,我給丫鬟使了個眼色。
相扶相持多年,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原本今日要喝的打胎藥,已經(jīng)不需要了。
2
我本是小官家的千金,我父親是清流,與朝堂上各家勢力毫不相干。
可有一日宮宴,不知皇帝怎么想的,竟是亂點鴛鴦譜,非要將我賜婚給大將軍。
一道圣旨下來,我便成了裴家新婦。
八抬大轎抬進裴家之前,我還對著滿朝聞名的大將軍充滿遐想。
可新婚宴掀開我頭蓋后,他的一番話就如冷水潑在我的頭上。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嫁到我們裴家。不過沒關系,從今往后你便是裴家大夫人,我可以給你一切的身份地位,唯一不能給的是我的人�!�
他冰冷的話語讓我沉默。
我詢問道:「你是有個心上人?」
他點頭,眼里頓時有了一絲笑意,就像冰川融化,春回大地。
「你放心,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影響到你的地位。我也絕不會將她帶入家中。」
我快速收拾好自己少女懷春的心思。
我:「那孩子呢?若是嫁進來多年,我沒有孩子,這裴家大夫人的位置,我還坐得住嗎?」
「這你不必憂心,過幾年我便會在戰(zhàn)場上制造些意外,告訴旁人,我傷著了身子,無法孕育孩子。彼時再從旁系挑一個孩子出來養(yǎng)在你膝下,權當是你我的孩子了�!�
他說完,利落地用刀刃割開手指,抹在床上,隨后直接席地而臥,枕著手臂沉沉睡去。
往后他在我房中的每一夜,都是如此。
外人常說裴將軍對我極好,成親三年如一日,我們二人之間甚至沒有一個妾室。
只有我和丫鬟才知道,這三年有多難熬。
公公早幾年為國捐軀,裴家人丁微弱,家中只有婆母,裴景山,小叔子裴景川。
剩下的,便全是公公的妾室,還有她們不成器的孩子們。
往日里大家聚在一塊,最喜歡做的,就是讓我站著聽訓。
無子,善妒。
七出占了兩,兩座大山死死地壓在我身上,我在裴家,寸步難行。
3
大夫替我把脈后,言之鑿鑿我的腹中胎兒已有兩月,又說了些吉祥話。
婆母心中的悲愴,因為我腹中的胎兒,沖淡了不少。
沒等我回院子多久,前院就送來不少補品,還捎來話,要我在家中好生養(yǎng)胎。
看著這些,我心中冷笑。
前世,我傻乎乎地等丈夫歸家,可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戰(zhàn)死沙場的消息。
除此之外,他還寫了一封家書,希望我能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