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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父親顯然也急了,他朝女人吼道:“照顧我!是把我當犯人監(jiān)禁吧!我絕不會留下的,給我放手。”

    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女人吃疼的叫了一聲,被推下了馬車。

    “快走,快走!”父親催促道。

    “不行,她還抓著車門�!蔽也倏v著馬車走了兩步,卻發(fā)現(xiàn)她死死抓著車門不肯放手,然后就尖叫了起來。

    “來人吶,救命啊,有人要綁架男爵大人!”她高聲喊叫著:“快來人,快來人……”

    雖然周圍沒有仆人,可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因為害怕被發(fā)現(xiàn),所以我跳下馬車來到后面,企圖把她打暈。沒想到跟她柔弱的外表不同,這個女人非常強悍,我一靠近,她就抓住了我,對我又撕又打,一邊打還一邊大喊大叫。

    我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想去捂住她的嘴時,卻被她狠狠地咬住了手腕。

    “喔!”我吃疼之下,下意識的用手肘敲在了她的頸部。

    一聲悶響后,女人歪倒在我的懷里,銷聲匿跡了。

    我把她扔在地上,粗粗的喘了幾口,然后就急忙跳上了馬車。

    “我們走�!蔽覛庀⒉环(wěn)的說。

    誰知父親按住我的手臂,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然后他走到那個女人的身邊,愣愣的站著。

    黑暗中,我看不清楚父親的面容,我以為他在擔心那個女人,心里不由得急了,難道他不想走了嗎?也是,他們畢竟相處了很多年……

    父親始終一語不發(fā)的站在那個女人身邊,忽然,他蹲下來,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

    我也跳下馬車向他走去,誰知還沒走到他身邊,我就看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父親舉著石頭一樣的東西,狠狠的打砸在了那個女人頭上。

    隨著父親手臂的下落,我聽到了重物落在肉體上‘碰碰’的悶響聲,我似乎還聽到了血液流淌的聲音。

    那個女人被砸醒了,發(fā)出痛苦的叫聲,可是聲音很微弱。

    “救命……救命……”

    我上前拉住父親,顫抖的嘴唇吐出破碎的句子:“別……別打了……快住手……”

    父親的力氣在這一瞬間變得難以置信的大,他下子就推開了我,繼續(xù)舉起石頭,朝女人的臉上狠狠砸去,黑暗中傳來石頭砸到骨肉上那種悶鈍的聲音,以及女人微弱的哼哼聲……

    “賤人!你去死吧!”父親的聲音非常瘋狂,那種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恨意,帶著徹骨的冰冷:“你害我們一家分離,讓我的妻子和兒女在外面受罪,還把我像犯人一樣監(jiān)禁著,去你的榮華富貴!以為別人稀罕嗎!你該死!你去下地獄吧!”

    父親一下下砸著,嘴里一遍遍重復(fù)著:“你去下地獄吧!你去下地獄吧!”

    眼前的一幕讓我徹底呆住了,大腦里一片空白。

    冬夜的寒風吹過,冰冷刺骨,可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因為那女人身上的血是那樣火熱,熱度照著我的身體,照著我的臉,照著我的手,那熱氣騰騰的血液似乎把我整個人都燒熟了。

    ‘砰,砰,砰’

    隨著石頭的每一次落下,地上女人的動靜越來越小。

    月光下,地上流淌的血液漆黑一片。女人美麗的容顏早就血肉模糊了,剛才她還有點力氣在地上哼哼地捻動,可現(xiàn)在她一動也不動了,胸前也沒有了任何起伏。

    女人死透了,她現(xiàn)在靜靜地躺在那里,華麗的衣服上沾滿了泥土和血液,言笑晏晏的美人變成了一灘死肉,連她體內(nèi)熱騰騰的血液也漸漸冷卻了。

    父親終于丟掉了石頭,他癱坐在地上,急促的喘息著,那喘息在這漆黑寂靜的夜里似乎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

    “你瘋了嗎?”我想大聲責罵他,可是我的聲音卻沙啞細小,簡直說不出話來,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唇一直在顫抖。

    “我們……我們趕快逃跑吧�!蔽冶破茸约悍(wěn)住顫抖的身體,不去看地上那具死尸。

    “快坐上馬車。”我催促道:“快點!快點!”

    父親低啞的聲音卻在黑暗中響起,他說:“走?還走什么?我們不用走了……”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用走了?我們跑吧,再不走就糟了,我們殺人了,你知道嗎!”

    “殺人?我們才沒有殺人,男爵夫人只是被突然闖入的盜賊殺害了而已,尤扎克男爵也受了重傷,而你突然出現(xiàn)救了我們,于是盜賊就匆忙逃走了�!备赣H變調(diào)的聲音在黑暗中透露出一股隱隱的興奮。

    “你在說什么?”我不安的看著他。

    “這個害了我們的女人已經(jīng)死了,我們還走什么?我們再也沒有什么可怕的了。”父親從地上爬起來,摸索著找到了敲死艾薇兒夫人的石頭,然后往自己腦袋上劃了一個大口子。

    鮮血馬上就流了下來,他丟掉石頭,往我的身上一靠說:“扶我上樓,快點�!�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聽我的,兒子!”他朝我吼了一聲:“相信我!”

    “你……你不想走了嗎?媽媽她們已經(jīng)在船上等你了……”我說。

    “你這個榆木腦袋!我們要是逃了,就真成了殺人犯了,快扶我上樓!”他捂著腦袋,自己顫巍巍的向后門走去,我沒法子,只好跟上他,天知道我渾身顫抖的厲害。

    該怎么辦?還是應(yīng)該直接逃走吧,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殺了人,那就真的完了。

    還沒走到樓上大廳,父親就高聲喊道:“救命��!救命�。】靵砣司让�,有強盜,他殺了我妻子!”

    所以當我們一身血污出現(xiàn)在宴會大廳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父親捂著滿頭的鮮血,一臉淚水,痛苦萬分的喊道:“艾薇兒……艾薇兒……我的妻子被闖入的強盜殺了……”

    、第六十六章

    一時間激起千層浪,宴會大廳如同突然涌入了數(shù)萬只馬蜂,嘈雜到房頂都快被掀起來了,甚至有女人尖叫一聲昏了過去,先生們不約而同地聚攏過來,一個個面色蒼白,如同見了鬼一般。

    父親原本虛弱的靠在我身上,此時他無力的滑落到地板上,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捂住臉,不住的喊道:“艾薇兒……艾薇兒……上帝呀!怎么會發(fā)生這么可怕的事,快喊治安官來,快�。 �

    他臉上、手上、衣服上都是血,額頭上被他自己砸出的傷口也在流血,人們把我們團團圍住,不停的問我們發(fā)生了什么。

    “我喝了酒,想出去吹風,艾薇兒跟著我……誰知突然有人跳出來,把我打倒在地,我昏過去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人正舉著石頭,一下下砸在我妻子身上,把她砸得血肉模糊……要不是這個仆人突然出現(xiàn)救了我,我就要被那個魔鬼一起殺死了!哦,上帝啊,為什么這么對我?我的妻子……我該怎么辦?我的孩子們該怎么辦?”父親一邊大哭,一邊用語無倫次的方式清楚的訴說了他遭遇的一切。

    這些話引起了眾人一波又一波的驚呼,有人當場就高聲喊道:“在座的軍人們聽著,隨我去追拿那個強盜!”

    “去叫醫(yī)生和治安官來,都愣著干什么!”

    “仆人都死到哪里去了,把男爵大人攙扶到房間去……”

    沒人相信殺了艾薇兒夫人的竟是眼前這個滿身血污,哭得肝腸寸斷的丈夫。

    我愣愣的站在一旁,雖然身上沒有沾染任何血跡,可我卻覺得自己的雙手全是鮮血。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上還殘留著艾薇兒夫人咬過的牙印,剛才她咬的那么用力,可現(xiàn)在這個印記也已經(jīng)變淺了,很快就會消失……

    父親還在聲情并茂的演出這場戲,他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捂著胸口大聲嚎啕。

    我在人群中四處尋找奧斯卡的身影,然后我看到了一臉呆滯的他……

    他原本站在擁擠的人群中,卻忽然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想去追他,父親卻一把抓住了我,他說:“你要去哪里?請你留在我身邊吧,我一定要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我要跟我的主人匯報一下�!蔽彝崎_父親的手,追著奧斯卡而去。

    我跑到樓下大廳,可四處都沒有奧斯卡的蹤影,那一瞬間,我以為他丟下了我……是啊,我和我的父親殺了人……我該怎么辦?

    正在這時,一只手忽然拽住我,把我拉出了大門。

    奧斯卡的黑色風衣在寒風中鼓動著,獵獵作響,他把我推上了一架馬車,關(guān)上車廂門,他才低聲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

    “奧斯卡……我……我殺了人……”我驚慌的說。

    “冷靜一點!”他突然厲聲道:“剛才你們一出門,艾薇兒夫人就發(fā)現(xiàn)了,她去追你們,為了不被懷疑,我沒有阻攔她,本打算下次再找機會的,可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是你殺了她嗎?你有沒有受傷?”

    “你沒聽到嗎?奧斯卡!我和我父親殺了她,你……你不把我交給治安官嗎?”

    “你在胡扯什么!”他生氣的瞪著我:“就算你失手殺了她又怎樣?她罪有應(yīng)得!先冷靜下來,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我!”

    “我也不知道,當時太混亂了,她抓著我們不讓我們跑,我把她打昏了,然后父親……就舉起石頭砸死了她,他一下下砸著,幾乎一眨眼就結(jié)束了,我……我沒有辦法阻止他,我們完了,我和父親會被送上絞刑架……”我抓著腦袋,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不!你不會被送上絞刑架,我不會讓你被送上絞刑架!你也沒有殺人,殺人的是你的父親,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要胡亂責怪自己!”

    “是我把她打昏的,上帝啊,她是個貴族!我沒能阻止他,我應(yīng)該阻止他的……”

    “這不關(guān)你的事,要怪也怪那個女人自己,是她自己作惡才落得這種下場,惡人就應(yīng)該有惡報!”奧斯卡抓緊了我依然顫抖的手,用力拍了拍我的臉頰,讓我面對他。

    此時他的表情異常嚴肅,聲音也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

    “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么說什么都沒有用了,現(xiàn)在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你父親說是強盜殺死了艾薇兒夫人,那么你也要咬死這點。這里的大門是敞開的,那么有外人闖進來也無可厚非。你馬上給我鎮(zhèn)定下來,然后回去,剩下的事由我來擺平。”

    “不……我們殺了她……我們殺了人……我們應(yīng)該……應(yīng)該對治安官說實話……”

    奧斯卡忽然吻住了我,他的吻強而有力,這一吻結(jié)束后,他盯著我的眼睛說:“不要為壞人造成的惡果去懲罰你自己,如果這個世上還有正義的話,就不會讓無辜的人為捍衛(wèi)自己而承受懲罰。如果你要為此懲罰自己,那么我該怎么辦呢?你要丟下我嗎?”

    “奧斯卡……”

    “如果你愛我,就照我說的做!”他異常堅決的把我推下了馬車,幽暗深邃的眼眸中充滿了堅定的神色。

    “快去。”他說:“答應(yīng)我,照我說的做,你不是說過再也不會離開我嗎?所以照我說的做!”

    于是,我倉皇的逃回了父親身邊,父親是個很理智的人,他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編出一整套故事,讓整件事的發(fā)展合情合理。而且他還是個很會演戲的人,臉上的淚水和痛苦的表情不是假的,幾乎每個來質(zhì)問他的人都會看到他為妻子痛哭流涕的模樣,我簡直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那么多淚水。

    有關(guān)今晚的事情,父親的回答始終只有一個答案。

    “天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我只記得他又高又壯,一下就把我打倒在地……哦,我求你們不要再問我了,我一想起當時的情景,就恨不得跟我的妻子一起死去,太殘忍了……他把我的妻子用石頭砸的血肉模糊……艾薇兒……艾薇兒……你們還沒抓住他嗎……”他哭的太凄慘了,人人見了都得跟他抹一把辛酸淚,繼而不敢再多問什么。

    我也只好跟著父親的口風說:“天太黑了,我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沒看到臉�!�

    第二天,尤扎克男爵夫婦在宴會上遇襲的消息傳遍了王都的大街小巷,甚至還上了報紙頭條。父親把我?guī)チ怂那f園,或者說是尤扎克男爵的莊園。這位男爵祖上曾富裕過,所以莊園非常龐大,而且因為熱愛畫作,收集了無數(shù)名畫,稱得上財大氣粗。

    艾薇兒夫人有一子一女,大女兒只有十歲,小兒子才七歲。父親告訴我,這個小男孩其實是艾薇兒夫人和莊園管家的私生子。但父親口中的那位管家根本不在莊園,只有艾薇兒夫人的一子一女,兩個孩子哭得驚天動地,不停的呼喚著母親。

    艾薇兒夫人很少讓她的子女接近我父親,所以他跟兩個孩子并不熟悉,甚至兩個孩子也可能知道,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父親。

    父親對那兩個孩子滿臉厭惡之情,他吩咐仆人把他們帶下,不許他們隨便出房門。

    “不要讓他們出現(xiàn)在我面前�!彼麑ζ腿藗冋f:“要是他們踏出了房間半步,你們就別想繼續(xù)在莊園干活了�!�

    父親跟我說過,過去八年,他日日夜夜被艾薇兒夫人關(guān)在房間里,像囚徒一樣不能邁出房間半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而這位夫人和她的子女,卻依賴著他被監(jiān)禁的痛苦,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榮華富貴。

    “我要讓她的孩子也嘗嘗被關(guān)起來的滋味!”他冰冷的說,語氣帶著刻骨的仇恨。

    “父親,他們只是兩個孩子!”我跟他爭執(zhí)道。

    “你知道什么!整整八年的時間!我被他們關(guān)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小房間里,若不是要拍賣那些畫作,她根本就不會讓我出門!現(xiàn)在她終于死了,我是名正言順的男爵了,這里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等我把你母親和妹妹們接過來,我們一家人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們再也不會受窮了,我們會過上富裕的日子。對了,對了,我還要把你送去念大學,你以后會成為紳士!”父親猛地推開窗戶,向天空張開雙臂,深吸了一口氣后,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瞧啊!兒子,這一切都是我們的了,你再也不用去當什么仆人,我們再也會被欺負了,只有別人來伺候我們,我們埃里克家也是上等人了!你母親和你們受的苦不會白受的,看��!看��!看這美麗的莊園!”

    我沒有漏掉父親臉上瘋狂的神色,在他突然砸殺艾薇兒夫人的那個晚上我就發(fā)現(xiàn)了,也許是因為多年的監(jiān)禁,也許是因為其他原因,總之他變了,我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怎么?你不高興嗎?”父親看著我說:“怎么愁眉苦臉的?”

    “父親,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什么事?我的好兒子,我們這么多年沒見面了,都快變成陌生人了,我離開的那年你才只有十二歲,可現(xiàn)在你都長大了,我們該好好說說話,把我們這些年分離的苦楚都補回來……”

    “你為什么要殺了她!”我直接打斷了父親溫情脈脈的聲音。

    “你說什么……”

    “不要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我明明要帶你逃走的,你為什么還要殺了她!”我憤怒的說。

    父親一直看著我,同我一樣碧藍的眸子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情緒,他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頹然的說:“我恨她!這個原因足夠了吧。”

    我憤怒的說:“恨?我們本來可以一家團圓的,可你就這么殺了人,萬一我們被送進了監(jiān)獄,母親她們該怎么辦?你想過我們沒有!”

    “我就是為了你們才殺她!”

    “胡扯!真是胡扯!”

    就在我們爭執(zhí)的當口,有人敲了敲房門。

    仆人送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莊園的管家羅伯特把我們告上了法庭。

    、第六十七章

    這是我第二次登上法庭,上一輩子我曾站在審判席上,因被指責偷竊,送進監(jiān)獄等待絞刑,這一輩子我同樣站在審判席上,但是卻被指責殺害了男爵夫人。

    王都的法庭是一幢方形的宏偉建筑,這里的最高法官名叫詹姆斯布朗,他是侯爵的兒子,擁有王室血脈,雖然已經(jīng)很老了,但一雙眼睛依然靈動而精明。

    據(jù)說這位大人二十幾歲時就當上了王都的最高法官,就連伯爵大人見了他都要尊稱一聲閣下。至今,他已經(jīng)書寫了好幾本厚厚的法律條文,當前所有律師遵循的法庭細則都是由這位大人一一書寫而成。

    要面對這樣一位精明的法官,我恐懼極了,奧斯卡一直沒有出現(xiàn),我和父親也一直沒有見面,我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么。

    這一天,觀眾席上坐滿了來聽審的人,人頭密密麻麻的,坐著的,站著的,趴在橫梁上的,簡直成了百年難得一遇的盛景。

    因為一位男爵府上的管家控告了他的主人,管家說他的男主人是冒充的,不僅如此,他還聯(lián)合自己的兒子殺害了男爵夫人。

    簡直是驚天的指控,就算是里也沒有更加離奇的情節(jié)了。

    所以大街小巷的人都涌入了法庭,不管是貴族,還是路邊的流浪漢,他們都對這次審判報以極大的熱情。

    “肅靜,肅靜。”詹姆斯法官敲了敲木槌,拖著他慵懶的聲調(diào)緩緩開庭了。

    “羅伯特先生,你指責尤扎克男爵是假扮的,有什么證據(jù)嗎?”

    “是的,法官大人,我有證據(jù)�!绷_伯特站在原告席上說。

    羅伯特是個高大而纖瘦的男人,他五官深刻,眉毛英挺,肌膚白皙,絕對是個美男子,可此時他站在那里,用絲綢手絹抹著眼淚說。

    “我有女主人的一封信,信就在這里,請您看看吧,這是我那可憐的女主人被害前寫下的……”

    對方律師將這封信呈送到了法官的手中。

    羅伯特繼續(xù)說:“女主人在信里告訴我,男爵大人其實被一個叫約翰的男人冒充了。八年前男爵大人感染梅毒死在了外面,夫人痛苦萬分,偶然間她遇到了一個跟男爵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我可憐的女主人太傻了,她看到這個男人后,以為自己的丈夫根本沒有死,還把這個男人帶回了家中,假裝他就是自己的丈夫。

    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為女主人瞞過了所有人,雖然這是違背法律的,可念在女主人已經(jīng)上了天堂的份上,念在她愛自己丈夫愛到不可自拔的份上,我懇求你們原諒這個可憐的傻女人,就算她有錯,也都是這個假扮了男爵的惡棍的錯!”

    羅伯特邊哭邊說:“這個男人在家里作威作福,仆人們都覺得他很奇怪,但沒人能想到他是假扮的。現(xiàn)在他為了永遠隱藏這個秘密,霸占男爵的家產(chǎn),所以將男爵夫人殘忍的殺害了,他以為這樣就能夠永遠獲得男爵的爵位和一切財產(chǎn)了,他做夢!因為男爵夫人早就把一切都寫在了這封信上,為了謹防被這個惡棍殺害,我偷偷離開了莊園,來到這里來報案。請法官大人一定要為我的女主人報仇,讓這個惡棍繩之以法,為我可憐的小主人們討回公道�!�

    羅伯特的話引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驚呼聲,法庭里亂成了一鍋粥,法官大人不得不敲響木錘。

    “肅靜!你有什么要辯解的嗎?”法官看向被告席上的父親。

    “當然,法官大人�!备赣H像一位紳士那樣抬頭挺胸的站著,聲音沉穩(wěn)的說:“請恕我面對這樣的指責無法保持冷靜,因為他的指責實在是太荒謬了,我決定要自己辯護�!�

    “您請說�!狈ü傧蛩Я颂�。

    幾乎在還沒有任何辯解的時候,法官大人就已經(jīng)偏向了我的父親,實在是原告的指責太過荒誕,稍微有點理性的人都不會相信。

    父親的嘴角微微翹起,他背著雙手,像在詩歌一樣,用清澈的聲音說:“先不說這樣的指責荒謬至極,這世上真能找出長得如此相似的人嗎?以至于所有人都沒發(fā)現(xiàn)?”

    “當然看出來了,我們只是沒想到世上有長得這么相似的兩個人而已�!绷_伯特張口辯解:“你這個下三濫的賤人,泥溝里蛆蟲,你連我們男爵大人的鞋底都不配舔。”

    “反對�!备赣H的律師站起來說:“我方還在陳述�!�

    法官向我父親做了個請的姿勢:“您請繼續(xù)吧!”

    “感謝您大人�!备赣H向法官行了一個完美的躬身禮,然后才說:“我已經(jīng)遭遇了妻子被殺這樣可怕的事情,但沒有想到還會再遇到如此荒謬絕倫的事,這個人還是我的管家,居然想要污蔑我,把我關(guān)進監(jiān)獄!這對他有什么好處呢?難道把我關(guān)進監(jiān)獄之后,他就可以趁著家中沒有年長的主人,繼而霸占我的家產(chǎn)了嗎?”

    ‘嗡嗡嗡’,場上再次響起了嘈雜的聲音,人們的心再一次的偏向了我的父親,一個是滿口臟話、地位低微的仆人,另一個是彬彬有禮、相貌俊美的紳士,換了你,你會相信誰呢?

    “反對,大人!他的指責純屬猜測!”對方的律師站起來說:“我們這里有他原來的資料,這個人原名叫約翰埃里克,住在布魯斯子爵掌管的莫蒙莊園上,是一名農(nóng)夫,他的兒子歐文埃里克正是當前布魯斯子爵的貼身男仆。我們有證人,可以證明這一家人的身份,約翰埃里克在八年前消失了,也正是那個時候,他替代了尤扎克男爵的身份,而現(xiàn)在這兩個貪圖富貴的惡棍聯(lián)合殺害了男爵夫人!”

    “帶證人。”法官說。

    很快,幾個農(nóng)夫被帶了上了法庭,他們都是住在莫蒙莊園上的佃戶,都認的我們一家。

    “我認得他們,他們是埃里克父子。”膽小怯懦的農(nóng)夫指證道。

    “法官大人,這些人都可以證明,站在被告席上的就是約翰埃里克和他的兒子!他們罪大惡極,應(yīng)該被判處釘刑!”律師高呼道。

    父親的律師急忙站起來說:“法官大人,我方也要求帶證人上庭,我方的證人是波里塔男爵,歐凱麗夫人,羅克曼勛爵,阿爾塔大人,他們是男爵大人的朋友和親戚,他們?nèi)伎梢宰C實庭上的人是尤扎克男爵本人�!�

    然后律師用眼角瞄了瞄陪審團:“敢問到底是這些花一點點錢,就能讓他們在法庭上胡說八道的窮鬼讓人信服,還是這些尊貴的大人們讓人信服呢?”

    “反對!”對方的律師焦急地說。

    父親的律師徑直走到被告席前,抬起一只手,指向父親。

    “你們看�。∵@分明是一位紳士,怎么可能是哪里來的農(nóng)夫假扮的!你們不覺得荒謬嗎?懷揣這種指責的人何其歹毒,這分明是心懷叵測的仆人企圖霸占主人的家產(chǎn)!你們怎么忍心讓這位尊貴的紳士站在這里遭受侮辱!”

    父親挺了挺胸說:“我不懼怕任何人歹毒的詭計,因為我就是尤扎克本人�!�

    法庭上再次響起了議論聲,人們向羅伯特發(fā)出噓聲,有人甚至高喊‘吊死他’。

    法官用力敲了敲木槌:“原告還有什么說的嗎?”

    原告的律師道:“我懇求法官大人當庭考考他,尤扎克男爵大人曾讀過大學,修習過拉丁語、法語、希伯來語,精通音樂、繪畫、騎馬,善于擊劍、游泳、跳舞。如果他真的是男爵本人,那他應(yīng)該不懼怕任何考驗�!�

    “反對!”父親的律師說:“如果一位貴族不會法語、拉丁語、希伯來語就被認定是冒充的話,那么有多少貴族都該被送上絞刑架了,他這是在殘害貴族!”

    法官停下來,看向陪審團:“你們的意思呢?”

    陪審團都是貴族和紳士,但能坐在這里的人通常沒有那么不學無術(shù),相反他們非常理性,于是經(jīng)過討論后,陪審團贊同了這個提議。

    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門眼,完了,這下完了……

    老法官耷拉著眼皮,從桌面上隨意挑了本書出來,又隨意翻到一頁:“那就讀讀這張紙上的內(nèi)容吧�!�

    原告律師接過書,然后得意洋洋的捧到了父親面前:“讀讀吧,這是拉丁文寫的法律典籍,這一頁內(nèi)容并不難,只念過中學的人也能讀懂。”

    父親接過書,看了一眼說:“沒錯,的確不難。”

    隨即他揚了揚嘴角,當場說出來一大段拉丁語,原告律師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只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跟男爵學習了兩年時間,對拉丁文也是一知半解,沒想到父親居然能脫口而出,還說得如此流利,我甚至根本聽不懂他都說了些什么?

    “如您所見,我曾讀過大學,精通法語,拉丁語,希伯來語,所以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訴你們,我不怕任何人的陷害,因為我就是我,你以為隨便從街上拉一個農(nóng)夫過來,就可以假裝一位紳士嗎!”父親的情緒忽然變得十分憤怒:“你們還要繼續(xù)考驗我嗎?我雖然并不介意以此證明我的清白,但今天我所受到的侮辱,永遠會被在座的所有紳士貴族銘記在心!”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過是個連字都不會寫的農(nóng)夫而已!”羅伯特失聲大叫道。

    陪審團里的許多人皺起了眉頭,就連法官都瞇起了眼睛,現(xiàn)在結(jié)果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根本是這個仆人無端控告了一位貴族,到現(xiàn)在還糾纏不休,他的行為已經(jīng)嚴重觸及到了貴族們的尊嚴。

    原告律師急的滿頭大汗,如今他也騎虎難下,只得繼續(xù)約好的計劃。

    “我們還有證人,還有最重要的證人,是尤扎克男爵的孩子們,他們都可以證明這個男人是冒充的!還有男爵大人的前妻之子戈爾曼大人,他今年已經(jīng)21歲了,他有證據(jù)!”

    律師的話音一落,父親的臉色就變了,他似乎非常緊張這個前期的兒子。

    很快一個瘦弱的青年被帶上了法庭,他坐在證人席上,向上帝宣誓他的忠誠。

    然后原告律師走到他面前說,:“戈爾曼大人,非常感謝您出庭作證,請為您可憐的父母討回公道吧!我問您,被告席上站著的那個男人是您的父親嗎?”

    這個瘦弱的青年長得有些猥瑣,據(jù)說像極了他的母親,也因此很不得男爵喜歡,從小就被送到外面讀書。此時他盯著被告席,冷冷的說道:“不,他不是我的父親,他是冒充的,我和我的弟妹都可以作證。”

    、第六十八章

    “戈爾曼先生,您確定要在這里指認您的父親嗎?”父親的律師在胸口畫了個十字:“上帝保佑,為人子女者竟然為了金錢罔顧親情,做出這樣沒有人倫的事�!�

    “住口!你竟敢侮辱我,他才不是我的父親,他是那個賤女人找人假扮的,為了保住男爵夫人的頭銜!為了把我趕出家門!為了本該屬于我的財產(chǎn)!”瘦弱的青年歇斯底里的吼道。

    “肅靜!”法官敲響木錘道:“請問戈爾曼先生,您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這個男人是假扮的呢?”

    “我當然有證據(jù)�!鼻嗄觋幒莸男α诵Γ骸拔腋赣H曾因騎馬受過傷,他的小腿上留有一條一掌長的傷疤,當時為他治療的醫(yī)生可以作證,同去騎馬的紳士們也可以作證,你不會告訴我,人的傷疤也可以輕易消失吧。”

    “露出你的腿,讓所有人看看!”羅伯特大喊道。

    “反對!”父親的律師皺眉道:“法官大人,他們的要求太不合理了,這是在侵犯貴族的身體,完全是犯法的!”

    法官嘆了口氣說:“既然證人已經(jīng)提出了異議,我們就不能無視,如果侵犯到了尤扎克男爵的尊嚴,也只能請他原諒,可以請他到后面讓我們檢查一下嗎?”

    現(xiàn)場議論紛紛,已經(jīng)有貴族開口反對此事了。

    “這太不合理了,根本是在侵犯貴族的尊嚴……”

    “他的兒子是想要爵位吧,聽聞他們的關(guān)系很差,所以才陷害自己的父親……”

    在這樣的氛圍中,我緊張的望著父親,果然發(fā)現(xiàn)他的臉也蒼白一片。

    他小腿上哪里來的疤痕!

    “男爵大人,您請吧。”治安官對他做了個請的動作。

    父親搖了搖頭,像在做最后的掙扎一樣,不甘心的說:“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尊敬的大人,在法庭上,法官大人的命令高于一切,如果您不肯聽從,我們只好在這里強迫您露出小腿了�!敝伟补贌o奈的說。

    父親額頭上的虛汗越冒越多,眼睛不停地轉(zhuǎn)動著,可依然不肯走下審判席。

    治安官不得已走上審判席去拉扯他,但很奇怪,也不知這位治安官說了什么,父親緊張的脊背突然放松了,跟他走下審判席,來到了一扇遮板后。

    治安官蹲下身子,一會兒他站起來說:“回稟大人,男爵的腿上的確有一道傷疤�!�

    “這不可能!你胡說!你被他收買了吧,讓我們親眼看看!”羅伯特大聲咆哮道。

    “你們已經(jīng)百般羞辱于我了,究竟還要對我做什么!”父親怒視著眾人:“難道非要強迫我在眾人面前裸露身體嗎?”

    簡直像是氣急敗壞,所以破罐子破摔了,他一下子推到擋板,把小腿暴露在了眾人眼前:“好吧,你們看吧,這就是我的傷疤,看清楚了嗎!”

    “不……不……這不可能,他也有傷疤……他不是我父親!他不是!”戈爾曼發(fā)瘋一樣喊道。

    “法官大人,我原本不想把家務(wù)事到處去說,可現(xiàn)在我被逼的沒辦法了。我的大兒子一直都精神不穩(wěn)定,我已故的妻子也一直和我商量把他送去精神病院醫(yī)治,但我舍不得他受苦。而現(xiàn)在那個陰險惡毒的仆人竟然利用我可憐的兒子,因為他腦袋不清楚,所以蠱惑他誣陷自己的父親!法官大人,我才剛剛遭遇了妻子被殺這樣的事情,今天卻要站在這里蒙受羞辱,請您本著仁慈公正之心,給我一個交代吧�!备赣H說著,竟然又流下了眼淚。

    一位俊美優(yōu)雅的紳士竟然承受了如此大的冤屈,還是被自家惡毒的仆人迫害的,這挑起了在座所有貴族階級的不滿之情。

    “吊死他!吊死他!”群情激奮的人朝羅伯特吼道。

    羅伯特一臉蒼白的掉下了原告席,然后被他身后的兩個治安官抓了起來,還掙扎著想要說什么,卻被人捂住了嘴巴。

    “原告羅伯特將以侵犯貴族的罪名被審判。”法官宣布道:“至于您的兒子戈爾曼先生,不知道尤扎克男爵打算怎么處置,鑒于他精神不夠安定,我還是建議您將他送去專業(yè)機構(gòu)進行療養(yǎng)�!�

    戈爾曼被法官的話嚇壞了,他只是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而且一看就知道有些沖動,能被羅伯特這種人帶來法庭,就知道他本身也并不聰明。如果他保持沉默,那么當現(xiàn)任男爵死去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爵位了,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他被懷疑精神有問題,很可能被送進精神病院。

    父親向法官謙卑的行了一禮,他流著淚說:“感謝大人,我的兒子就交由我看管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這場轟轟烈烈的審判,以一種荒誕絕倫的方式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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