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還有小鬼呢，他貌似在打游戲的時候和小鬼提過一嘴。
書令晨還沒往深處想，還有閑心默默吐槽，小鬼干嘛去了還沒回復，他直接甩過去個問號。
聽見裴渡手機又響了。
書令晨一愣。
又這么巧？
他給小鬼發(fā)消息就有人給裴渡發(fā)消息？
書令晨鬼使神差的，動了動手指，繼問號之后甩了張表情包。
裴渡手機同時：叮咚。
“……”
頓了頓，這次書令晨特意等了會兒，側(cè)耳去聽裴渡的手機，沒動靜，代表著給裴渡發(fā)消息的人沒再發(fā)。
然后他：表情包+2。
“叮咚”。
“……”
見，鬼，了。
書令晨身體不禁慢慢坐直，腦子里忽然冒出個無敵大離譜的念頭。
第143章
在我計劃內(nèi)
（1）
餐桌之上。
裴慕音同爸爸坐一邊，書令晨同媽媽坐一邊，裴渡與書舒是面對面，大家都沒說話，很安靜的在吃飯，偶爾有筷子觸碰到碗沿的細微清脆聲。
明明這頓晚飯的菜全部都是書令晨最愛吃的，可他此刻的心思卻并不在菜上面。
少年還恍惚沉浸在方才那個無敵離譜的猜測當中。
他給除了熟悉自已的媽媽和妹妹以外唯一的人，即小鬼，提起過他的口味，然后裴渡就跟在現(xiàn)場監(jiān)視了他跟小鬼的對話一般，絲毫不差的做下這四道菜。
他給小鬼發(fā)消息，然后裴渡的手機響了，小鬼沒有回復他的消息，然后裴渡也一直未曾去動過手機。
這巧得都讓他覺得……小鬼就是裴渡了。
可小鬼明明是個小學生啊，他親耳聽過小鬼講話的。
超絕辣條音，裴渡根本不是啊。
想到這里。
書令晨忍不住掀眸，借著去夾裴渡面前那盤生菜的動作偷偷摸摸地去打量裴渡。
他不自覺在腦海中將超絕辣條音和眼前男人那張冷清的臉貼合到一起。
而后。
想象著裴渡對他諂媚地說一句：
“大神帶帶我！我求求你了555！”
同時表情還得是這樣子的：qAq
咦——！
書令晨直接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簌簌掉落在地。
好詭異。
少年抖了抖肩膀，趕緊將目光收回，在這時，一盤生菜被對換到了他的跟前。
“今天令晨很喜歡吃生菜嗎？”
“��？”
書令晨剛要滿臉疑惑地問啥意思，一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已的碗里生菜堆成了山。
反應(yīng)過來。
原來是他方才頭腦風暴的時候太專注，偷看裴渡一眼就夾一筷子生菜，他偷看了好多眼，就一個勁的在夾生菜，都沒注意到生菜已經(jīng)大半都進了他的碗里。
導致裴渡以為書令晨喜歡，干脆把生菜挪至書令晨面前。
“……”
沉默三秒，書令晨摸了下鼻子，佯裝輕松的回答道：“啊哈哈，對啊，那個我中午吃了太多的肉了，晚上就想吃清淡健康一點，生菜多好啊，清肝利膽，又富含維生素c和e，有助于消除人體多余的脂肪，簡直寶藏蔬菜！”
邊說，他邊往嘴里送生菜，一副吃得很香的模樣：“你們也多吃點�！�
“嗯嗯�！迸崮揭舯话怖搅�，聽哥準沒錯似的點點頭，也認真夾了兩筷子生菜。
書舒則掃了眼兒子摸鼻子的動作，挑眉不戳破，調(diào)侃道：“最近看上養(yǎng)生書了？”
“沒啊，嚼嚼嚼，這不都是，嚼嚼嚼，基本常識嘛？”
書令晨聲音囫圇，努力讓自已看起來毫無異常，然后下一秒，他直接看向裴渡：“噯，剛才你做飯的時候手機響了好多聲，有人給你發(fā)信息
，你不沒回復沒有關(guān)系嗎？”
他迫不及待眨眨眼：“你現(xiàn)在有空了，要不回一下呢？”
“……”
少年，你知不知道你的話題轉(zhuǎn)得很生硬。
裴渡微頓半秒，在書令晨無比期待的目光中，他眸光波瀾不驚：“沒關(guān)系，這個時間對方大概也在吃晚飯，不方便看手機�！�
“噢�！�
書令晨失望的應(yīng)了聲，頭頂一根因洗完澡沒好好吹而豎起的毛跟著耷拉下來。
他原本，還想試驗看下裴渡回信息自已的手機會不會響呢。
其實書令晨也知道“小鬼是裴渡”這個猜測的離譜程度究竟有多大。
稍微一代入就感覺怎么都不可能。
雖然他對裴渡的印象不好吧，但這人應(yīng)該巨忙吧，就那種電視劇上面經(jīng)常說的“分分鐘百萬上下嗎，隨手一揮就是上億資金消耗”的大老板。
這樣的人，又怎么會有閑心和自已打幼稚的游戲啊。
實在是，太違和了！
光這一點，就足夠否定猜測了。
可書令晨就是心里跟有條蟲子似的，鉆啊鉆的，讓他渾身都不得勁兒，明知可能性為零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去求證。
…
吃完晚飯。
書令晨拿著臟盤子跟在裴渡身后進廚房，看著半彎腰將碗筷整齊的放進洗碗機內(nèi)的男人，手同時慢慢摸到了自已的手機。
他直接翻到與小鬼的對話框，點開表情包欄，看也沒看，隨手甩了張發(fā)過去。
“叮咚�！�
有消息提示音從裴渡身上那件藏藍色運動外套的口袋中傳來。
書令晨：“！�。 �
裴渡表情如常地轉(zhuǎn)過身，
從書令晨手中接過剩余的臟盤子。
“你、你有新消息�！睍畛柯犚娮砸迅砂桶偷穆曇繇懫穑骸艾F(xiàn)在，該回復了吧……”
“謝謝令晨提醒�！�
裴渡放好所有的碗，摁下洗碗機的功能后，直起身，去口袋里掏手機，他仿佛沒有“察覺”少年死死盯過來的視線，若無其事解開鎖屏。
在裴渡即將打開vx之前，書令晨甚至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已因為緊張而吞咽了下口水。
然后。
他就眼睜睜地看著裴渡點開對話列表中那個無比熟悉，他用了好幾年的冒著未讀紅點的動漫卡通頭像。
書令晨目光跟著恍惚了下。
他都沒看清裴渡發(fā)送了什么出去，但下一秒，他掌心的手機傳來震動，震動沿著手臂一路傳達到觸覺神經(jīng)
“轟！”
有什么龐大的東西在書令晨腦子里，應(yīng)聲倒地了。
一步，兩步。
書令晨瞳孔地震，往后一連倒退了三步，然后到第四步時，他猛然轉(zhuǎn)過身，逃似的沖出廚房，沖向樓上。
上樓梯時還偶遇拿了條毛毯下樓準備去音影室陪女兒看電影的書舒。
“這么著急干嘛去？”
“我好困！要困死了！我要睡覺�。�！”
少年腳下不停，聲音中氣十足的回答媽媽，然后終于沖到自已臥室。
砰——
房門閉緊上。
書舒：“……？”
這叫好困？感覺精神能圍著山跑上十圈。
書舒懂了什么，懷里抱著毛毯，站在樓梯上往下看，與剛走出廚房的裴渡對視上。
她挑眉：
這就是你說的，不會嚇到他？
裴渡動了下眼睫：
在我計劃內(nèi)，放心。
書舒：“……”
她忽然回想起掉馬前的自已，那時候裴渡對她大概也是這種心態(tài)吧。
織張網(wǎng)，織好后，靜候她跳。
讓人逃都沒法逃。
現(xiàn)在對兒子，又一比一復刻上了。
不管失憶沒失憶，都還是那個，狡猾的小混蛋。
書舒頭一扭，朝音影室走去。
“音音要吃水果嗎，我去切�！�
身后裴渡問。
“吃一百斤，謝謝�！�
（2）
第144章
欠缺考慮
（1）
空氣幾乎安靜到死寂。
一分鐘，三分鐘，足足五分鐘過去。
書令晨整個人定在原地，裴渡的這句話自動在他腦海中演變，然后三百六十度加上混響的反復重播。
我。是。你。爹。
“？”
有種，被罵了的感覺。
“哈！”
書令晨氣笑了，連連陰陽怪氣道：“六啊，六啊，六啊，六六六啊，現(xiàn)在演都不演了是嗎？”
法治社會，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人販子又欲開始罪惡的勾當！
實在是，太猖狂了！
少年漆黑的雙眼里燃起熊熊小火，決定跟裴渡拼了，可瞄了眼裴渡的肩膀。
靠，這人就算是坐下的姿勢，看看起來也感覺好結(jié)實啊，再說他白天親眼見識過他的身手，那叫一個敏捷。
打。不。過。
書令晨當即往自已的左邊和右邊看——在找如果待會兒打起來可以用的武器。
好半天，只找到一個被捶過的抱枕。
這時，他余光忽然瞥見裴渡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動了動。
“你你你干嘛？！”
書令晨瞬間嚇到炸毛，下意識抓起抱枕就警惕地擋在自已面前，直接對著裴渡語無倫次起來。
“雖然我知道我這個人還不錯，不僅上進優(yōu)秀，長得還有那么點兒的小帥，理所當然的會有很多人爭著想讓我做他們的兒子，好替他們光耀門楣，但我同時，也是個嫉惡如仇的人，跟一切違法敗壞道德的人和事不共戴天！”
“你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
嘴上語氣很硬，不過書令晨還是覺得懸，頭腦瘋狂風暴中：
這人有錢又有勢，要是來陰的，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某天派一群黑衣人蹲在他放學回家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覺將他擄走。
關(guān)進小黑屋，屈打成兒。
他都能想象到，到時候媽媽和妹妹滿世界尋找他的蹤跡不得，成天以淚洗面的難過失落模樣，而他，就在與她們一墻之隔的地下室，雙方屢屢錯過。
這一錯過，就是十幾年，等到他被警察解救出來的時候，都得白發(fā)蒼蒼了吧。
邊想邊代入進去，書令晨打了個寒顫，而后，他視死如歸般看向裴渡，再次鏗鏘有力道：“不管你要用什么手段，我是不會屈服的！”
裴渡：“…………”
無人知曉他方才在準備說出句話之時，有多么的躊躇。
哪怕是在生意場上那幾次簽下敗則山窮水盡的對賭協(xié)議時，裴渡眉毛也沒動一下。
但此刻，情緒被緊張與忐忑占據(jù)。
他猜測著自已說完之后，兒子接下來會有什么反應(yīng)，對他是何種態(tài)度。
是反感，是排斥，亦或者是厭惡？
哦，原來，是他考慮得還不夠周全，應(yīng)該說清楚些，忘記兒子的思考方式要比常人……神奇加可愛一些。
短短兩句話先是把自已從頭到腳的夸了一遍，然后又是短短幾分鐘之內(nèi)，腦洞已經(jīng)不知道開到何處去了。
先前，看音音面對兒子，有過幾次扶額額的動作。
彼時不覺。
然后現(xiàn)在裴渡，也有點想扶了，眼見著兒子的腦洞要持續(xù)往外太空開，他頓了頓，開口：“我的確是令晨的爸爸�！�
書令晨張了張嘴，一副又要反駁的模樣。
裴渡直接補充道：“是和令晨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親�！�
書令晨一愣：“？”
“慕音，也就是妹妹，不是令晨以為的……我拐來的�！庇|及到某個字眼，一貫淡定的裴渡還是沒忍住嘴角微抽，他說：“慕音，她是我的親生女兒�！�
不等書令晨二楞，裴渡抬睫，漆黑冷刻的瞳仁直直與少年對視，低淡的聲音清晰響起：“而令晨，也是我的親生兒子�！�
“我知道了，音…書舒不是令晨的小姨，是慕音和令晨的媽媽�！�
“……”
短短的幾句。
巨大的信息量向書令晨襲來。
如果把他的腦子比喻是一塊cPu的話，那么在這一秒，這塊cPu的功能直接報廢，甚至冒起了灰色的煙霧。
人販子在說什么呢？
說的好像不是中文吧，不然他怎么會聽不太懂呢
書令晨茫然地與裴渡對視，只見少年眨了眨眼，若無其事般朝裴渡走過去，然后把手中的抱枕遞給裴渡，一副拜托了的模樣。
“麻煩，用力砸我一下。”
肯定沒有任何痛覺，因為他在做夢。
難怪，難怪他感覺如此的魔幻，先是小鬼皮下是裴渡，接著是裴渡不僅知道了他和媽媽的秘密，還說自已是他爸爸。x04
應(yīng)該是他下午打棒球打得太累了，回來之后沒有去洗澡，而是直接躺床上呼呼大睡，然后睡著就做了這個夢。
對的，是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好奇葩的夢，等他睡醒過來，一定要把這個夢告訴媽媽，媽媽說不定也會很驚訝呢。
書令晨皺著眉，一臉的認真，還在等裴渡拿抱枕砸他。
“……”
安靜的室內(nèi)，有男人似有似無無奈的嘆息聲，裴渡沒有去接抱枕，他垂眸，抬起手臂，握住了少年沒有拿抱枕垂在身側(cè)那只手。
輕輕一捏。
“嗷——”尖叫雞般的痛呼。
裴渡只兩秒鐘就松開。
書令晨被放開后條件反射捂住了被捏的手。
好！痛！
然后在短暫的痛感消失之后，是一種如潮水般的震驚和錯愕從四面八方席卷涌來。
好像再想自欺欺人，也不能夠了。
——不是夢。
——是真的。
——全部都是真的。
書令晨的肢體動作仿佛被調(diào)試成了0.5的倍速，少年嘎吱嘎吱側(cè)過頭，用一種不可言狀的眼神看向裴渡，聲音發(fā)抖：
“你……是人是鬼��？”
（2）
裴渡預設(shè)坦白后會從兒子這里得到的反饋。
頂多驚詫亦或是錯愕。
但……恐懼？
——“你是人，是鬼？”
不過半息之間，裴渡推測出自已在兒子這里的狀態(tài)一直為：
死亡。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解釋，反而還很鄭重其事，配合地再次朝兒子伸出手：“要不要驗證一下，我是否是真實。”
“……”
書令晨摸了摸自已還有點痛的爪子。
這個不用驗證了。
剛才就已經(jīng)可以證明了，眼前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但！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