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下生生將自己送上了絕路。
可是現(xiàn)在后悔也是晚了……
就在眾人露出絕望不已神色之時,只見一道殘影掠過,等他們看清的時候,就看到那個一直跟在方黎身邊,沒什么存在感的山羊胡男子,一鞭子將山青陽給抽到了地上,陰惻惻的啞聲道:“膽敢對尊上不敬,罪該萬死�!�
眾人:“???”
眾人:“!��!”
尊,尊什么上,上什么尊?他們幻聽了嗎?
山青陽不是分神期修為嗎?這么厲害的大高手,怎么在方黎的跟班面前,卻和紙糊的般不堪一擊……
山青陽同樣也驚懼不已,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鞭子抽成了重傷,在地上艱難的抬頭看向方黎,嘴唇顫-抖了下,“你,你們到底是,是什么人……”
是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所有人都看著方黎。
方黎悠然上前一步,環(huán)視眾人,微微側(cè)首,發(fā)出一聲輕笑:“你們都說本尊要來,本尊盛情難卻,這不就來了?”
===第23章
維護===
現(xiàn)場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呼吸都放緩了,
山青陽伏在地上顫-抖,他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已如此小心謹慎,
竟還是引來了那魔頭……
計芳芳失神的看著眼前慵懶悠然的青年,雖看似溫柔隨和、與人無害,
卻又隱有視一切如螻蟻塵埃、漠視眾生的高高在上之感……
“殺活人煉魔胎這種事,
素來是我們魔修干的,
你們不但做了,還想嫁禍給本尊,可有問過本尊的意見那……”方黎輕笑。
眾人皆瑟瑟發(fā)抖,
沒有一個人開口,唯有方黎的笑聲,清晰回蕩在山洞中。
方黎垂眸,視線落在山青陽身上,
眉梢一挑:“至于這血靈胎,既然都說是本尊做的,
那本尊卻之不恭,
唯有笑納了�!�
山青陽跪伏在地上,一張老臉皺紋縱橫,
露出諂媚至極的笑:“這,
這血靈胎,
能,能被尊上看中,是老朽的榮幸,
自當獻給尊上……”
“好,
看在血靈胎的份上,就讓你——”方黎微微一笑:“死的痛快點吧�!�
山青陽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烏衣寐手中的鞭子一絞,一個腦袋咕嚕嚕的滾了下來,老者還保持著張口的樣子,但那口中卻再也說不出話了。
舉手談笑間,堂堂分神期修士就如同一只螻蟻被碾死,剩下的人俱都面如死灰,他們以為之前已經(jīng)足夠絕望,現(xiàn)在才知道錯了。
原來還可以更絕望。
山青陽已經(jīng)是在場修為最高的了,而且他還向魔頭獻出了血靈胎,這樣都沒能保住一條命,他們這些人難道就能保住命嗎?想起自己等人之前對方黎的冷嘲熱諷……
據(jù)說這魔頭最是冷血殘忍、睚眥必報,還不知道要怎樣折磨他們呢?剝皮抽筋大概是基本的吧……
落在星月宮的手里是個死,落在這魔頭的手里,那是生不如死,既如此還不如落星月宮手里,至少能死的痛快點兒……
方黎回頭看向那群人,看著他們絕望恐懼的面容,唇角輕輕的勾起。
原來這就是被人畏懼如鬼的感受啊……
這滋味竟有些不錯。
他似乎有些明白,厭睢為何沉迷其中了。
這個世界一切皆是虛妄,唯有力量是真,他不需要別人的理解、憐憫、肯定、同情……他要的是傾覆這世間,唯有恐懼才是他的養(yǎng)分,令他可以一往無前,永不回頭。
所謂‘真理公道’,只應握在他手中,他說是對就是對,他說是錯就是錯,忤逆他的人,質(zhì)疑他的人,全都殺掉就好了……
方黎眼底浮現(xiàn)一絲冷謔之色,緩緩抬起手……倏的,一只灼熱的手落在他手腕處,有力而沉穩(wěn)。
方黎緩緩轉(zhuǎn)過頭。
落入一雙幽遂清冷的黑眸,謝懷的聲音如冰泉入耳:“尊上,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固神守心,切勿一時沖動,作出后悔的事。
方黎看著謝懷怔了片刻,忽的,那鋪天蓋地的戾氣,如潮水般飛快褪去,眼神漸漸恢復清明……
剛剛自己約莫是受氣氛影響所致,瞬間勾起了厭睢過往記憶,差點受厭睢戾氣影響,作出了不該做的事,幸好謝懷及時喚醒了他,沒想到將謝懷帶在身邊還有這等好處,清心丹都沒有謝懷好用……
想到這已是謝懷第二次幫他了。
方黎彎起眼睛,反手握-住謝懷的手,情深魔尊立刻附體,語氣繾綣而溫柔:“本尊既答應了玉儀君,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說著轉(zhuǎn)頭看向眾人,薄唇微啟,吐出一個字眼:“滾�!�
眾人本以為在劫難逃,逃不過生不如死的折磨,凄凄慘慘戚戚……誰知魔頭身邊人竟勸阻了魔頭,而魔頭竟然也真的聽了勸阻……等等,魔頭剛剛喊這個人什么來著?
玉,玉儀所有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但這會兒卻不是驚訝的時候,那個‘滾’字令他們?nèi)缑纱笊�,連滾帶爬的從這里跑了個干凈。
計芳芳算是比較鎮(zhèn)定的,她復雜的看了方黎一眼,然后快步從這里離開。
另一邊剩下的星月宮弟子,見狀也想趁機偷偷溜走……誰知才剛剛動了一步,就被烏衣寐一鞭子抽了回來,烏衣寐陰冷視線掠過,啞聲道:“誰讓你們也走了?”
星月宮弟子面色慘白,個個都神色絕望不已。
方黎卻不在乎這些事了,反正烏衣寐會處理好的。
他視線一轉(zhuǎn),落在了吞云獸身上。
吞云獸之前被星月宮一再刺-激,又吞噬了過多了精血,血靈胎的存在令它痛苦不已,此刻蜷縮在地上輕-顫著,發(fā)出痛苦刺耳的嘶鳴……
它看到方黎走過來了,本能的恐懼令它想要逃離,但一只微涼的手,輕輕落在它的額頭處,清冽寒意從額頭滲入進去,瞬間撫平了它的痛苦,它頓時就不再掙扎,任由方黎撫-摸它。
方黎的手落在吞云獸的額頭,看著它因為痛苦而發(fā)紅的雙眼,緩緩閉上了眼睛。
白衣溫雅的男子從竹林深處走來,如墨黑眸一掃,發(fā)出一聲輕笑:“阿琰在看靈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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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疑問===
方黎整整閉關了七日,
終于將血靈之力壓制下來,這才從客棧房中出來。
因為之前萬郇山上的事,重雪宗三人的身份是不能再用了,
方黎恢復了自己的容貌,謝懷又再次帶上了帷帽。
烏衣寐早就備上好酒好菜,
方黎嗅到桌上飯菜的香味,
胃口大開,
心情不錯的坐在大廳中進餐。
四周討論的聲音清晰入耳。
“我聽說,浮丘山上的魔頭來溪寧郡了,在萬郇山上滅了星月宮��!”
“這事兒如今誰不知道?你該不是才閉關出來吧!”
“真沒想到山青陽是這樣的人,
星月宮這次遇到了那魔頭,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褪强蓱z那吞云獸遭了魔頭毒手��!”
“趙兄,聽說你也接了星月宮的帖子,但是提前下山了?幸好你提前走了,
這才躲過一劫啊!”
“可不是,老趙我膽子小,
這才撿回一條命啊�!�
“據(jù)說玉儀君也一直同魔頭一起,
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呢……”
“而且那魔頭兇殘可怕極了,他那手下板著張死人臉,
大家都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
一出手就殺了山青陽……”
方黎支著下頜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
對這些早已見怪不怪,想到江湖上又多了關于自己的恐-怖傳說,不由得唇角揚了揚。
就在這時,
一道清脆冷冽的聲音響起:“你們可都不要忘了,
若不是那魔頭出手,你們現(xiàn)在已成了血靈胎的養(yǎng)分了,
可沒命在這里逞口舌之快�!�
方黎一怔,不由得轉(zhuǎn)頭看去。
計芳芳一身干凈利落的勁裝,‘啪’的將重劍擱在了桌子上,冷冰冰的眼中滿是譏誚之色。
眾人臉色有些難看,隨即不悅的悻悻道:“魔頭又不是為了救我們,只是為了奪血靈胎罷了�!�
“是嗎?這位趙兄可就是被嚇走的,要不是那魔頭,他還留在萬郇山上等著送死呢……”計芳芳一挑眉:“而且他最后還是放過了你們�!�
有人板著臉道:“那是因為玉儀君開口求情了,不然魔頭怎么可能放過我們……”
計芳芳拉長語調(diào):“哦?那我怎么沒看你們感激玉儀君啊,反而處處暗示他和魔頭同流合污�!�
有人臉紅脖子粗,怒道:“他本來就和魔頭同流合污,不然之前為何不警示我們?他有很多機會揭穿魔頭的!最后求情了又怎么樣,一點小恩小惠,就想要收買我們嗎!”
計芳芳嗤笑一聲:“原來你們的命,這么不值錢啊�!�
她頓了頓,又補了句:“我要是玉儀君,就管你們?nèi)ニ��!?br />
眼看計芳芳一再擠兌他們,眾人終于怒了,有人厲喝一聲道:“計芳芳,你是不是被魔頭迷惑了,之前在萬郇山上,就你和那魔頭走的近,現(xiàn)在又處處幫魔頭說話,你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星月宮既能行魔道之事,我看我們正道里的叛徒,恐怕不止星月宮一個��!”有人陰陽怪氣。
“計芳芳你這是要站魔頭那邊了嗎?”有人怒喝質(zhì)問。
計芳芳半點也不懼,冰冷冷一手按在劍上,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方黎不免有些憂心,這小丫頭未免太耿直了,這種性子是要吃虧的,正要出手阻止的時候。
門口走進來兩名白衣背劍的弟子,兩人衣袖上銀線繡著祥云的圖案,雪白色的長劍上玉色劍穗晃蕩,氣宇軒揚風姿綽綽,一看就是大門派的弟子。
方黎眼神微變,轉(zhuǎn)頭看向謝懷。
其中一個白衣少年有著張圓臉,笑起來應當會很可愛,但此刻冷冷板著一張臉,手腕一抖長劍就出鞘了,指著其中一個說話的人道:“就是你在誣蔑玉儀被劍指著的男人臉色一白,沒敢動,這兩位可是云間闕的弟子��!
就是給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云間闕的人而前詆毀玉儀君,他立刻訕笑一聲:“兩位許是聽錯了,我絕無這個意思�!�
陶鹿冷哼一聲,然后轉(zhuǎn)頭,對計芳芳拱拱手,感激道:“多謝姑娘仗義直言�!�
云間闕都說計芳芳仗義直言了,他們要是再說計芳芳的不是,豈不是等同于說玉儀君的壞話?眾人雖然心中腹誹不已,但而上卻到底不敢再說什么,紛紛坐了回去,心道都說玉儀君被逐出了師門,但看來云間闕的人還是護著他啊……
計芳芳對陶鹿還算客氣,神色也緩和了一些,嗯了一聲,道:“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陶鹿眨眨眼睛,計芳芳可是全程親眼目睹事實的!既然她也這樣說,可見師兄沒騙人,至少在這件事上,魔頭沒有做壞事害人。
想到這里,陶鹿心中掙扎糾結(jié)不已,當日魔頭圍攻云間闕,傷了他們很多人,還當眾擄走了師兄,要讓他不恨那魔頭是不可能的,但魔頭卻偏偏又做了好事救了人。
但,但就算魔頭救了人又如何?也抹消不了魔頭的所作所為,要不是魔頭抓走了師兄,師兄的清譽又怎會受到牽連?
他是絕對不會原諒那魔頭的!但身為仙門子弟,斷不能和這些人一樣,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一碼歸一碼。
這件事魔頭做的沒錯,是那些人錯了。
陶鹿知道謝懷就在客棧里,但不敢往那邊看,唯恐被魔頭發(fā)現(xiàn)了異樣,兩人坐著喝了杯水,就匆匆的離開了。
方黎有些復雜的瞅了謝懷一眼,計芳芳會幫自己說話,倒還在他的預料之中,但云間闕的人為何如此?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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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洞房===
方黎只是覺得今夜氛圍極好,
隨意口嗨了一句,本不指望謝懷理會他,誰知謝懷不但理會了,
還問了這樣一個送命題。
以至于方黎一下子怔住了。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其實完全無需慌亂,
他可是霸道魔尊啊,
又行強取豪奪之事,
怎么看拿的都是渣男人設……這要是換成真情侶,這樣的送命題,自然得打起一百分精神來,
唯恐哪里回答的錯了。
而自己卻根本沒有這樣的煩惱,他只怕自己回答對了……呵,這送命題還不知送誰的命呢。
保準氣的你再也不想問問題。
方黎想到這里,決定將自己的渣男人設進行到底。
他微微靠近謝懷,
曖-昧的望著他,語氣輕-佻:“玉儀君這樣的天下第一美人,
誰不愛呢?本尊自然也不能免俗啊。”
看看,
我就是愛你的臉而已!就是這么膚淺、無恥。
方黎說完信心十足的看著謝懷。
不怕他不生氣。
謝懷深深看著方黎的眼睛。
其實在此之前,他確實考慮過這種可能性,
世人膚淺,
愛他容顏者甚多,
他早已見怪不怪,這魔頭若是見色起意,也完全說得過去,
甚至很符合魔道一貫做派……可他偏覺得方黎不是如此,
所以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方黎竟直接承認了。
男子輕狂肆意的望著他,
眼中隱有狡黠得意之色,還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謝懷十分熟悉,每當這個人想要隱藏真實意圖,試圖用謊言掩飾他自己的時候,都會是這樣的表情……
他又在騙他。
那么便不是因為容貌而喜歡他了。
口是心非。
謝懷壓了壓唇角。
方黎厚顏無恥的發(fā)表完渣男宣言,坐等謝懷甩袖而去,或者給自己一個冷臉,誰知謝懷竟笑了,雖只是一閃即逝,很快便又恢復冷淡模樣,但只那一瞬間的展顏,竟令整個流光湖都失了顏色,讓方黎一時間看的失了神……
等等,謝懷為什么要笑��?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怒極而笑?
方黎心中有些驚疑不定。
謝懷望著方黎,淡淡開口:“花魁也已看了,尊上打算何時離開�!�
方黎警惕的看了眼謝懷,見他神色平靜無波無瀾……心道謝懷果然城府極深,受了這樣的羞-辱,都能忍得住沒有表情。
雖有點遺憾看不到謝懷被激怒的樣子,但想到自己又成功的拉了把仇恨,方黎心情還不錯。
烏衣寐默默站在遠處,垂在身側(cè)的手攥緊。
他看著方黎和謝懷一起,如畫美景,倒真像一對神仙眷侶,可這一切終究是假的,若尊上繼續(xù)沉迷下去,又該如何抽身……
烏衣寐心中憂慮不已。
游船駛離了流光湖,方黎踩在地面上。
這會兒已經(jīng)是深夜了,但百花洲還是燈火通明,人流攢動,熱鬧喧囂如同不夜城。
方黎漫不經(jīng)心的順著人流往前走,不知走到了何處,這里人山人海的,他抬頭看了看前方,排隊的人都有數(shù)百米長了,這里是什么熱門景點嗎?
正在方黎疑惑的時候,馬上就有人來解答了。
身著青衣小褂背著竹簍的伙計,樂呵呵的溜達到了方黎跟前,視線一掃他和謝懷,立刻贊嘆道:“公子與道侶真是一對璧人,可是來我們情人渡求姻緣的?我們情人渡的姻緣可是靈驗的很,有情人來了這里就沒有不滿意的,你們可真是來對了!”
情人渡?
方黎思索片刻,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個地方。
不但是百花洲最為有名的景點之一,也是靈仙界久負盛名的情侶圣地,每年都有絡繹不絕的有情人來這里。
方黎視線一掃,發(fā)現(xiàn)前面排隊的果然都是一對對的,男女、男男、女女都有,因此自己和謝懷倒也不算突兀。
不過他和謝懷又不是真情侶……
方黎萌生了去意。
伙計從竹簍里拿出一塊牌子,塞進方黎的手里,語氣活絡的笑道:“這枚同心符只要三枚靈石,便可求個白首不離的美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就當是為以后討個好兆頭,也是極為劃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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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交易===
方黎望著那張和謝懷一模一樣的面容,
拿著合巹酒走了過去,美人深情款款望著他,伸手同他喝了交杯酒,
低眉斂目間盡是溫柔小意,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樣子。
方黎忽然有點發(fā)愁,
既是洞房花燭夜……接下來是不是該……
咳咳。
雖然謝懷確實美極了,
但棱角分明如高山懸冰,
絕不可能被誤當做女人,再說就算謝懷是個女的,自己別的地方惡心下他便算了,
也斷不可能真強-迫他做那事啊……這是方黎的底線。
看來自己高興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