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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無論是眸色,還是眼型,與他過去認(rèn)識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很有個人特色。

    這樣的人,他若是見過,必然不會沒有一點(diǎn)印象。

    然而,他方才突然從心底升起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江明塵內(nèi)心糾結(jié),但面上不顯,只認(rèn)真說道:“柳道友,若非你施以援手,我欲脫困,怕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只這一點(diǎn),你受我一拜,實屬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對方忽然問道。

    江明塵被對方這話搞得一愣。

    怎么,難道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自己真的見過此人?只是他忘記了?

    另一邊,炎曦真人又開始劈砍遠(yuǎn)方。

    青年見江明塵帶著茫然之色,解釋道:“那個魔族不敵真人,已是逃了,但還有一些黨羽藏在暗處,似乎是被什么法器隱蔽了氣息,真人既是尋不到他們,就打算將所有可疑之處都砍上一遍�;裾嫒说娜Z擊,除非是天級至寶,否則不可能一點(diǎn)痕跡不露。”

    那個魔族本身的實力如何,暫且不說,光是附身在天玄宗宗主身上,就赫然是化神修為。

    炎曦真人暴怒打人時,便是天玄宗宗主,也要退避三舍。

    只是想到這件事情,竟涉及到傳說中的上古魔族,偏偏這樣難纏的存在,卻盯上了師尊。

    柳姓青年,也就是牧聞野,望向江明塵時,心里有些擔(dān)憂。

    江明塵終于明白目前是個什么情況,心下微松,這才有心思問面前之人:“你能這么問,莫非是與我認(rèn)識,我們見過?”

    難道……此時對方并非本來面目?

    已被壓下的懷疑,又如春生野草般冒了出來。

    之前江明塵沒有繼續(xù)問,是覺得這樣不禮貌,所以才止住話題,但既然對方主動提起這個話茬,他自是想要弄清楚。

    偽裝了身形容貌、聲音語氣的牧聞野,淺笑一下,堪稱溫柔地說道:“見是不曾見過,只是……”

    他故意拉長尾音,見師尊果然一臉期待地盯著自己,露出幾分少年的可愛,牧聞野終于不再賣弄關(guān)子,將自己的一個“馬甲號”告訴江明塵。

    “……你我可是朝夕相處許久啊……”

    他意味深長的話,點(diǎn)醒江明塵,讓對方恍然大悟。

    “你是……匕首兄?!”

    原來之前會有熟悉的感覺,并不是因為面前之人是他的熟人偽裝了模樣,而是他與對方果然熟悉,卻沒有見過對方的模樣!

    江明塵這次是真的深感驚訝,他下意識上前一步,抓住眼前之人的手腕,觸感溫?zé)幔⒎强苋藭械谋洹?br />
    “你怎么會……”

    難道對方是有了什么奇遇,才會從匕首里出來,重新變回活生生的人?

    這具身體是對方本來就有的,還是其他人的?

    這些問題都一個個從心底冒出來,江明塵卻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先問哪一個。

    “這些等回去的路上,我再與你細(xì)說,那邊已是結(jié)束了,我們先離開這里�!蹦谅勔俺h(yuǎn)處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情況有了變化,便冷靜提醒道。

    江明塵也知道這里不是講這些的好地方,遂點(diǎn)頭同意:“好�!�

    炎曦真人用暴力破局的方式,將本不該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的隱蔽法器給擊落,藏身其中的人,瞬間從法器里冒了出來,倒了一地。

    “你將他們捆起來,這些都是鴻云門的人,帶回去嚴(yán)加審問!”

    江明塵立刻接過一大把專捆修士的繩索,轉(zhuǎn)而遞給眼前之人。

    對方盯著繩索愣了一下,再抬頭時,江明塵已是一馬當(dāng)先,跑去打掃戰(zhàn)場了。

    炎曦真人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小徒弟有什么問題,甚至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過,等那個“柳道友”也跑去幫忙以后,看著兩人配合默契的模樣,炎曦真人的腦海中,不合時宜地冒出江明塵以前提及的一個詞語:狼狽為奸。

    干咳一聲,將這不太體面的詞語從腦袋里扔出,炎曦真人放出寶船,招呼兩人押解一眾俘虜上船,打算回去再說。

    寶船從鴻云門的地界出發(fā),返回天玄宗,只用了三日。

    三日時間,對于修士而言,不過一瞬而已。

    畢竟太過漫長的生命,讓他們習(xí)慣了打個瞌睡,就可能過去好幾個月,一個頓悟,就可能過去了數(shù)年之久。

    然而,當(dāng)他們回到天玄宗的臨時落腳點(diǎn),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多了許多其他宗門的修士時,炎曦真人也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這些在他走之前并未出現(xiàn)的人,打頭的幾個,竟齊齊走過來,與他見禮之后,就沖跟回來的“柳道友”行禮,感謝對方的提醒,讓他們避開一劫,隨后又向炎曦真人和江明塵道謝,感謝他們未雨綢繆,為修真界保下了有生力量,讓他們可以對付鴻云門那些敗類。

    炎曦真人被砸來的感謝弄得一片茫然,立刻扭頭看向“柳時”。

    沒想到,這人不僅通知了他,還通知了這些人?

    他是如何做到的?

    與這些人聯(lián)絡(luò),靠的不是攔路堵人吧?

    為何這些人還會感謝他和江明塵?

    難道這位柳道友當(dāng)初就猜到了現(xiàn)在的局面,在通知的時候,提前想好了說辭?

    這樣一番說辭,不僅讓柳道友的行為看上去更加合理,讓旁人以為他與天玄宗的執(zhí)法峰一脈關(guān)系匪淺,還可以讓炎曦真人一脈在修真界的其他宗門面前樹立威信。

    如此一來,天玄宗在主導(dǎo)之后的戰(zhàn)事上,就會擁有更多的主動權(quán),讓其他宗門心甘情愿地配合,減少諸多麻煩。

    這些都是這個“柳道友”提前算計的嗎?

    仿佛看出炎曦真人的不解,牧聞野先朝那幾人安撫幾句,待他們離開后,才對炎曦真人解釋道:“晚輩手里有江道友留下的一些符紙,可與各大宗門聯(lián)絡(luò)。

    符紙放在隱蔽處,是江道友未雨綢繆,留下的后手,晚輩這才可以通知江道友信任的一些宗門朋友。

    此事微不足道,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阻止這場禍?zhǔn)乱o�!�

    炎曦真人恍然,這就說得通了,各大宗門之間有著特定的聯(lián)絡(luò)暗語,也有一些可以彼此交流的特殊符紙,只不過,都是在危急關(guān)頭,求救所用,一般只有各峰的真?zhèn)鞯茏�,才會制作這些符紙,畢竟多數(shù)修士不擅制符。

    面前的“柳道友”明顯不是符修,卻有這些東西,給出的理由,倒是合情合理。

    對方心思縝密,提前想好這些,讓炎曦真人再次感慨。

    對方究竟師出何人,竟然如此能干?

    他都有點(diǎn)羨慕對方的師承一脈了。

    安撫這些修士,自是不用江明塵這些年輕修士去做,商量事情時,倒是有人請他們前去,包括來歷不明的“柳時”,不過,卻被對方婉拒。

    江明塵也不想摻和這些事,倒不是不想管,而是自認(rèn)為在戰(zhàn)謀方面不太擅長,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修士,這種時候還是算了吧。

    那些都是千年的老狐貍,之前只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此時,他們還準(zhǔn)備去請閉關(guān)中的老祖宗出山,有這些人坐鎮(zhèn),江明塵自是不太操心。

    眼下這個結(jié)果,比他之前所預(yù)料的,好上太多!

    修真界“幸存”了這么多有生力量,大概也出乎魔族的意料,眼前之人,功不可沒。

    江明塵的目光再次落到“柳道友”的身上,問道:“柳時,這名字該不會是……”

    “就是你猜的那個原因。”牧聞野似乎知道他要說些什么,立刻回道。

    江明塵多少有點(diǎn)不好意思。

    不知為何,明明眼前之人并非他的徒弟牧聞野,可他就是莫名地生出一絲羞恥感。

    當(dāng)初他搞出柳姓馬甲,純粹是個意外,后來覺得他和徒弟之間的生死問題,已然解決,這個馬甲就該被徹底掩埋,不該再見世面。

    然而,又因為起名廢,廢名利用。只不過,對他而言,身處多年之前,又不擔(dān)心掉馬,放飛也無妨。

    可如今,被對方帶著笑意地盯著,江明塵頓覺頭皮發(fā)麻,想要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好在對方很快就轉(zhuǎn)移話題,說起了別的事。

    “你此番被魔族帶走,可是因為你的情況特殊?他們打算對你做些什么?”

    提到這個話題,方才還笑盈盈的青年,臉上已是沒了表情。

    江明塵早已習(xí)慣與匕首兄交流各種事情,就連他是從后世而來的這件事,對方都已然知情,更何況是別的瑣事?

    事到如今,他的特殊之處,已然危及自身的性命。他不覺得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與匕首兄說的。

    雖然對方的身上,像是籠罩著一層霧氣,似乎還有一些秘密,但對方不會傷害他這一點(diǎn),江明塵倒是十分堅信。

    畢竟要下手,早下手了,也不用等到今時今日,還在演戲。

    他放開神識,檢查周圍,仍有一些不放心,便示意對方伸出手掌,在對方的掌心上,輕輕寫字。

    誰知寫完一抬頭,就發(fā)現(xiàn)對方正直愣愣地盯著自己……

    第87章

    我是來報信的!

    江明塵有點(diǎn)不明所以:“匕……柳道友?”

    “……沒事�!蹦谅勔按鬼f道。

    “事情就是這樣,

    你對此有什么看法?”江明塵怕對方?jīng)]反應(yīng)過來,又寫了一遍,然后問道。

    牧聞野垂眸看著江明塵的那只手,

    沉默了片刻后,突然反手將對方的手握住,對方微微睜大了眸子,

    他則低垂著頭,

    用指尖輕輕在對方掌心寫字,

    復(fù)刻了一遍對方的行為。

    江明塵能感覺到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帶著微微涼意,也不知是對方的體溫本就偏低,

    還是與對方現(xiàn)在的情況有關(guān)。

    他其實有很多話想要問匕首兄,比如匕首兄到底是因為什么,才魂魄進(jìn)入匕首之中,

    又是怎么從里面出來,重新?lián)碛腥馍淼摹?br />
    他不想問對方為什么會去救自己,若是換做對方出了這種事,他也會這么做。

    他與對方相依為伴這些年,

    彼此之間雖然有些秘密,

    但相比于其他人,他們對彼此的了解,算是足夠坦誠了。

    人總是這樣,當(dāng)一個人陪伴自己很久,知道自己的諸多秘密時,

    就會忍不住對對方產(chǎn)生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依賴之心,想要離對方更近一點(diǎn),

    知道對方的更多事情。

    江明塵此刻就是這樣,在得知對方身份之前,

    在被對方救回來之前,哪怕是被困在無法判斷時間流逝的法器之中,哪怕知道等待自己的,可能是成為天魔的容器,但他卻并不如何畏懼。

    只不過,當(dāng)?shù)弥媲斑@個人,就是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也知道自己并非這個時代之人的匕首兄時,一股淡淡的委屈,就莫名涌了上來。

    想問的話太多,反倒都堵在了喉嚨里。

    感受著對方在他掌心的一筆一劃,江明塵回神,努力將注意力放在那些文字上。

    對方告訴他,這件事沒什么可怕,又說炎曦真人或可信任,但也不要什么都和盤托出。

    江明塵安靜地感受著對方所寫的內(nèi)容,沒有立刻反駁。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涉及自己的秘密時,要有所保留。

    他尊敬師尊,也依賴兩個師兄,他們也給予他同樣,甚至更多的關(guān)愛,這些都不是假的,都是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情感。

    只不過,他與他們之間的不同之處,也很明顯。他沒法將這個世界的安危,當(dāng)做高過自己生命的事情,而他的師尊與兩位師兄卻不一樣,他們雖然嘴里不說,可真當(dāng)面臨生死抉擇時,他們恐怕真能做出舍生取義的大事。

    他知道,若他的性命與天下蒼生都擺在天平的一端時,他們未必就會逼迫自己做些什么,最多就是無法第一時間救下自己。

    然而,江明塵并不想見到這兩難的一幕,聽了牧聞野的話,他點(diǎn)了下頭,回道:“我明白。”

    無論說不說,真到了危急關(guān)頭,可能都要面對這種事情。

    不過,只要能打敗天魔,不再落到天魔的手里,這些讓他為難的事情,就不會發(fā)生。

    他應(yīng)該沒這么倒霉……

    “你不知該如何喚我?”眼前之人突然說道,“要不,你還是喚我匕首兄吧,‘柳道友’的確有些別扭,覺得你我之間生分了�!�

    江明塵本來郁悶的情緒,因眼前之人垂眸,露出委屈的模樣而消散。

    他笑了下,說道:“我不想他人知道你的過往,對你不利,不如喚你柳兄吧。對了,你可想起什么?你現(xiàn)在……”

    江明塵的目光落在眼前之人的身上,這樣一個看著就很鮮活的人,莫非就是匕首兄的身體?

    他沒有察覺到對方的身體與靈魂有任何不契合的地方,又或許是他修為不夠的緣故?

    他在那法器中,已是突破到元嬰境界,但出來后,身體仍是金丹修為,要說法器里的一切,都是一場幻覺,卻又屬實不是。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內(nèi),有一股澎湃的力量,正在逐漸強(qiáng)化這具身體,只是回來這么一段時間,他的修為便穩(wěn)步提升,大概用不了一個月,就能突破金丹中期,隨后繼續(xù)突破。

    這種事情,好不好,他也說不清楚,當(dāng)初之所以順勢修煉,無非是覺得不能坐以待斃。

    回去的路上,他將此事告訴師尊,炎曦真人得知后,說他這是因禍得福,那法器是一件天級法寶,有點(diǎn)“山中無甲子”的意思。

    低階修士入內(nèi)修煉,往往外面才過去一日,里面就已經(jīng)過去了數(shù)年。

    相傳,曾有高階修士千辛萬苦得到這樣的法寶,專門給家族的晚輩使用。

    只不過,這種法寶,一般只在元嬰圓滿之下有用,再往上,就沒什么用處了。

    “我還以為只是傳聞,沒想到真有這樣的法器�!毖钻卣嫒烁锌痪洹�

    江明塵聞言,這才放下心來,回過神,他的目光又落到匕首兄的身上。

    此刻他最關(guān)心的,就是匕首兄的情況了。

    他的麻煩雖然棘手,但天魔又不是想殺就殺的。倒是匕首兄的事情,若是可以幫忙,趁現(xiàn)在還能動用一些資源,倒是可以幫下。

    眼前的青年,聲音溫和,回道:“只想起少許,這身體的確就是我的身體,我在這具身體里蘇醒時,感覺很是熟悉,但我是怎么離開身體,又是如何回來的,我不甚清楚。想來必有一些緣由,只是還未發(fā)現(xiàn)罷了�!�

    江明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其實,不怪對方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連他自己從千年后,來到千年前,以及更早的穿書原因,他也沒有搞清楚。

    只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他也只能先這么過……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江明塵問道:“你還有家人?可想過尋親?這里不太安全,你不是天玄宗的弟子,也沒有受過天玄宗的恩惠,無需留在這里,直面魔族�!�

    對方也只是金丹修為,隱約快要突破。若在平時,這樣的修為已是夠用,可在大戰(zhàn)之時,就只算是兵卒之流了。

    江明塵不打算怯戰(zhàn)而逃,但他卻希望自己的朋友可以好好活下去。

    眼前之人沉默了下,說道:“這話若被外人聽到,怕會引來非議�!�

    堂堂天玄宗的真?zhèn)鞯茏樱钻卣嫒说耐降�,竟然勸說道友避難?

    這話若是傳出去,豈會令人贊同?怕是各種非議,都要如潮水一般涌來了。

    江明塵卻毫不在意。

    “我不能走�!毖矍爸硕⒅�,“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江明塵愣怔,片刻后才回過神來,移開目光。

    “你離開并非壞事。你來自后世,若找辦法回去,就是天魔,也奈何不了你。”

    江明塵聽到這里,還是搖了搖頭。

    “為何?”對方似是不解,“你所求的,不是長命百歲?大義對你而言,不是不那么重要?”

    江明塵點(diǎn)頭,“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活著,活得越久越好,大義也好,飛升也好,這些都不重要�!�

    “可我不想欠別人,這些年,師尊和師兄對我極好,情債難還,若我拋下他們,會一生不安的。這樣于心有愧的活一輩子,又有什么意思?”

    “我要的長命百歲,是百歲無憂,不是百歲難安�!�

    “天魔一事,茲事體大,逃又能逃到哪里?既然無處安身,倒不如背水一戰(zhàn)!”

    牧聞野輕嘆一口氣,“你這么說……那我留下的理由,與你一樣。”

    江明塵有些不懂匕首兄的意思,但說完那句話后,對方明顯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從儲物袋里,取出一些獸肉,對江明塵說道:“嘗嘗我的手藝?”

    江明塵也順勢拋開沉重的話題,打趣道:“若烤得不好,我可不吃!”

    然而,烤焦的糊肉,還是被兩人吃得一干二凈。

    “本想露一手的�!毖矍暗那嗄暧行┯魫灐�

    江明塵忍著笑,安慰他:“味道還行�!�

    青年望著他,承諾下次一定不會烤焦。就在此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嚲揄懀曀钠稹?br />
    兩人猛地起身,向外看去。

    “怕是出事了,我去看看�!苯鲏m立刻說道。

    結(jié)果他剛邁出一步,就被人拉住。

    “一起去�!鼻嗄瓿谅曊f道。

    飛行途中,冷風(fēng)拂面,江明塵卻耳尖紅燙。

    他有意忽視這莫名的異樣,將注意力放到前方,就見一個高階修士,正被幾人群起圍攻。

    兩人抵達(dá)時,周圍已有一些修士,其中不乏能夠拉架的高階修士,但卻無人勸阻。

    江明塵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名被圍攻的修士,竟然身穿鴻云門的長老服飾!

    怎么冒出一個鴻云門的長老?江明塵有些訝然。

    戰(zhàn)場上的情形轉(zhuǎn)瞬即變,就在江明塵這個念頭剛一浮現(xiàn)時,本就寡不敵眾的鴻云門長老,挨了一記重拳,從空中突然跌落。

    轟——

    落地之后,砸出一個深坑。

    若不是化神修為強(qiáng)化了他的肉身,一般修士,不死也得殘廢。

    鴻云門的長老灰頭土臉地從坑里爬出來,見頭頂懸著一把利劍,再一次急聲說道:“要說多少遍!我是來報信的!”

    第88章

    快走!

    “你們鴻云門都是一丘之貉!之前坑害這么多人,

    如今還想繼續(xù)騙人,將我們一網(wǎng)打盡?”剛才參與圍毆的一個長老,雙腳落地,

    怒氣沖沖地說道。

    其他人雖然沒有說話,但從表情來看,也都是這么想的。

    江明塵倒覺得這個鴻云門修士未必是說的假話,

    此人真有可能是逃過來報信的。不過,

    他人微言輕,

    就算他這么認(rèn)為,說出來也不會有人聽。

    掃視四周,

    聞訊趕來的修士不少,但幾乎人人都帶著不信任的神色。

    很顯然,鴻云門之前坑了整個修真界,

    坑得實在是太狠了,基本上所有大、中、小宗門的宗主、長老,都被一鍋端,成了鴻云門的傀儡。

    從上而下的“背叛”,

    讓各個宗門損失慘重。哪怕是天玄宗,

    也損失了不少人,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中堅力量的宗主一脈。

    那些弟子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卻幾乎全軍覆沒,各峰峰主也有隕落和重傷的。

    天玄宗都是如此,

    就不必說其他宗門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一個鴻云門的長老跑到他們?nèi)缃竦穆淠_之地,

    怎么可能不讓人仇恨、警惕?!

    無論對方說什么,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信任,

    懷疑對方有詐,這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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