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虞沐笙說到做到。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開始強制我配合治療。
母親那邊,她則找了護工幫忙照看,就連母親的手術(shù),她都特意找了頂尖的專家。
我誤會了你那么久,我應(yīng)該補償你。
這是她的原話。
胃癌晚期的危險程度,還是超出了我的預(yù)料。
一開始治療的時候,我的狀態(tài)還挺好。
哪怕醫(yī)生告訴我,我的癌細胞開始擴散,我也沒有感受到什么。
因為那些癌細胞只存在于拍出來的片子上。
除了偶爾的胃痛頭暈,我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可才短短一個月過去,我的身體機能就開始極速衰敗。
我的痛覺神經(jīng)變得異常敏感。
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期待醫(yī)生給我打一針鎮(zhèn)痛藥。
因為只有鎮(zhèn)痛藥生效的時候,我才感覺自己是一個人。
一個有尊嚴,神志清醒,五官齊全的人。
而不是被淹沒在痛覺的海洋里,無法呼吸,又不能死去的廢物。
曾經(jīng)的我一直覺得,癌癥再痛,又能痛到哪兒去呢
有當初我割腎的傷口開裂時疼嗎
可后來我才知道,痛到了極致的時候,就連思維都是無法聚集的。
一個月后的某個夜晚,疼痛幾乎讓我崩潰。
我在神志不清的那段時間里,說了一句最喪氣的話。
我不想活了。
已經(jīng)能下床的虞沐笙聞言好像抱著我哭了。
我記得不是很清,但我記得灼熱的淚水鞭打在胸口的感覺。
虞沐笙斥巨資從國外給我買來了特效藥。
但也只是減緩了我的死期罷了。
這個科技發(fā)家的女總裁,不知怎么,突然對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失去了信息。
轉(zhuǎn)而跑去那些寺廟,試圖給我祈福。
病房里甚至一些我看不懂,但一眼就覺得高深莫測的東西。
在我清醒的時候,也曾取笑過她。
怎么堂堂一個女總裁,還搞上封建迷信了
可話到嘴邊,看著她虔誠禱告的模樣,我卻怎么都無法說出口。
入秋的時候,我的頭發(fā)因為化療掉光了,皮膚也變得慘白。
虞沐笙幾乎是寸步不離地陪在我身旁。
她告訴我,她在行車記錄儀里找到了證據(jù)。
是凌勿那晚偷偷下樓,搞壞了剎車片。
想要借此害死我。
可沒想到,虞沐笙會抵死不從,導(dǎo)致一系列計劃脫軌。
凌家完了,凌勿被送到監(jiān)獄前,我特意慫恿凌國安跟他做了父子鑒定。
結(jié)果還真不是親生的,凌國安氣得把刁麗打了個半死,自己也因為情緒激動成了腦溢血,現(xiàn)在還癱在病床上呢。
她頓了頓,看向我。
你不會怪我吧
怪
我笑著搖頭。
感激她還來不及呢。
謝謝她幫我報了仇。
可我卻沒有絲毫復(fù)仇的快感。
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