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浩然正氣
深夜。
雪下得更大了，潑潑灑灑，覆蓋了青磚白瓦，落的個上下一白。
寒氣逼人。
偌大的房間里，四面漏風，花公公為了折磨李九生，也不給他御寒的衣物和被褥，就是想羞辱他。
但李九生不以為然。
他默默坐在角落蒲團上，運轉(zhuǎn)著根骨如林，培育體內(nèi)的根骨。
根骨如林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帶動氣血，產(chǎn)生滾滾熱量，抵擋著寒氣，也修復著李九生出生那日所受的傷勢。
往日，李九生都是一邊培育根骨，一邊修復傷勢。
但是今日，他罕見地拿起一本儒家經(jīng)典觀看。
自從他悟出了根骨如林后，確定了要修行這門功法，為了不讓自己分心，李九生再也沒有看過書，也沒有激活過悟性逆天。
平日里他只是拿著書假裝，實則在偷偷培養(yǎng)根骨。
李九生知道，貪多嚼不爛。
尤其是他根骨如林沒有成功，就算再悟出其他功法，也無法修行，既然如此，何必自尋煩惱？
今日再次看書，也是因為知道了那個兒皇帝要拿李仙兒去和親，他滿心怒火，殺意凜然。
而且他的根骨如林很快就要完成了，李九生覺得時機已到。
今天他拿起一本儒家經(jīng)典文學看了起來。
這本儒家文學記錄了很多先賢大能說的話。
比如李九生現(xiàn)在看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這句話沒有注釋，李九生認真思考，然后根據(jù)自己的理解，給出了解釋。
“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夫子坐在河邊，平靜地看著河面上飄過的一具又一具敵人的尸體，不分晝夜。”
“夫子真厲害啊，竟然能殺得敵人仇家尸體鋪滿了河面。”李九生感慨道。
李九生又看到了既來之，則安之！
認真思考后，道：“既然仇家來了，那就安葬在這里吧！”
三十而立！
李九生道：“只有擊殺了三十個敵人，才能在這個世界立足！”
朝聞道，夕死可矣！
李九生道：“早上打聽到你家的方位，晚上你就可以去死了。”
當他看到十世之仇，猶可報也，眼前一亮，道：“夫子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即使這個仇隔了十世，也要找到他，送他去活第十一世！”
越看越激動，李九生只覺得一股興奮之氣涌上腦門，這些先賢哲人不愧能流芳百世，說的話對他的啟發(fā)太大了。
【你論語，領悟其中三味，激活悟性逆天，悟出了浩然正氣。】
李九生大喜，立刻查看浩然正氣。
這是一門儒家的功法，和一般的修行功法完全不同，這門功法需要的是讀書聚氣，匯聚在心頭，醞釀成意，經(jīng)年累月積累，一口吐出，便是十萬八千劍，破滅一切敵人。
了解這門功法后，李九生驚喜地發(fā)現(xiàn)，這門功法不需要根骨，不需要天賦，只需要讀書聚氣，在心頭領悟其意，便可以化作即時戰(zhàn)力。
“我現(xiàn)在根骨沒有圓滿，無法修行，但浩然正氣不需要根骨，只要讀書明志，簡直完美適合我。”李九生驚喜道。
他身處何地？
皇家書院！
這里別的不多，就是書多。
那兒皇帝也只是讓人將修行功法搬走了，留下了大量的其他類型的書籍。
讀書明意，對李九生來說，再簡單不過。
所以，他拿定主意，修行浩然正氣。
“別看古時那些先賢大能是個文弱書生，可一想到他們讀了一輩子書，匯聚的浩然正氣該有多少？”
“恐怕一開口便是十萬八千劍了吧�！�
李九生浮想聯(lián)翩。
下一刻，他找出了幾本先賢大能寫的書，認真，然后根據(jù)自己的理解，領悟其中的意思。
讀書明意。
積攢浩然正氣。
一直到夤夜時分，李九生合上書籍，透過窗戶看到了清冷的寒月，看到了遠處那偌大的皇宮。
在他的眼里，那皇宮里一片血色！
在他心里，這一夜積累的浩然正氣，已經(jīng)凝結(jié)一顆璀璨透明的劍胚。
儒家的浩然正氣，李九生已經(jīng)入門。
……
又是一個白天。
那下了一夜?jié)姖姙⒌陌籽┮呀?jīng)停了，北風也不再那么寒冷，刺骨。
天地間一片白色。
李九生早上醒來，簡單洗漱后，一如往常，開始研讀儒家經(jīng)典，培養(yǎng)浩然之氣，淬煉著自己昨夜孕育的劍胚。
直到晨雞報曉，他才停下，看向窗外。
書院左側(cè)有一座佛塔，九層高。
佛塔是曾經(jīng)一位得道高僧在長安圓寂時建造的。
那高僧圓寂后，他所帶的佛經(jīng)，所注釋的佛經(jīng)，都留在這里，所以時常能吸引一些佛門信徒前來朝拜。
但這大雪封城的季節(jié)，佛塔是無人問津的。
佛塔里有獸炭，熊熊燃燒，溫暖如春，花公公在里面喝茶，悠然自得，只是偶爾看一眼書院，目光正好看到了在讀書的李九生，面露鄙夷，不屑道：“只會讀佛經(jīng)的廢皇子，就該一輩子待在書院里，讀書到死！”
……
書院里，李九生在搬運氣血，吸納靈氣，滋潤根骨，培育最后一點破碎的根骨。
他無聲無息，靜靜等待。
每天都能感受到根骨成長的速度，對李九生來說，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每天都在發(fā)生著微妙變化。
且這個變化，在不斷持續(xù)，變強。
先是出生那日受的傷，十年如一日的堅持，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恢復。
再接著他的耳朵靈敏許多，可以聽到很遠之外的聲音，到了夜晚，螟蟲的振翅他都能聽到。
隨后他吸收靈氣的速度也開始逐日翻倍，不是每日增加一倍，而是每日在前一日的基礎上翻倍。
龐大的靈氣在李九生體內(nèi)流轉(zhuǎn)，雖然根骨未成，但他的肉體已經(jīng)被滋潤得很強大了。
堪比一個成年人。
要知道，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
稍加思索，李九生便明白了是何道理。
“隨著我根骨開始完善，根骨如林的一些作用率先體現(xiàn)在我的身上了�！币雇恚罹派�。
他稍微握手，便感覺自己已經(jīng)有了三百多斤的力道，對一個氣運被抽，根骨被廢的廢皇子來說，已經(jīng)是不得了的力量。
不過李九生心里毫無波動，這點力量想報仇可是遠遠不夠，他還需要繼續(xù)積累。
松開手掌，李九生繼續(xù)默默地搬運氣血。
只是忽然，他耳朵動了動，聽到了什么動靜。
噠噠噠！
是馬蹄聲。
急促的馬蹄聲。
伴隨著一聲大吼：“邊疆急報�。。 �
隨后是許多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路過書院附近，朝著皇宮方向趕去。
“邊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李九生心道。
但轉(zhuǎn)念一想，邊疆再大的事情，都不如他的根骨圓滿重要，索性繼續(xù)搬運氣血，吸納靈氣，培育根骨，書籍。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他的根骨和浩然正氣的劍胚在快速成長。
……
又一夜過去。
搬運了一夜氣血的李九生起身，活動一下手腳，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又輕盈了許多，力量也大了不少。
趁著早晨太陽還未出現(xiàn)，花公公沒有來監(jiān)視，李九生來到院子里，嘗試將一塊約莫三百斤的大石頭搬起來。
較為輕松，一點都不吃力。
“我的力量，突破四百斤了�！崩罹派鷥�(nèi)心一喜，現(xiàn)在每天都會漲個一百斤的力量，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舒服。
“根骨未成就有如此明顯的效果，這根骨要是成了，豈不是要一飛沖天？”李九生內(nèi)心滿是期待。
他能感覺到，就在這幾天了。
將大石頭放回原處，李九生回到屋內(nèi)，繼續(xù)讀書。
待日頭爬上來，花公公打著哈欠走到佛塔上，居高臨下地看一眼書院，見到李九生一如既往在房間里讀書，面色古井無波，隨后便開始修行起來。
這一日過得很快。
到了夜晚，李九生又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在長安城里奔走。
他今夜的聽力比昨夜范圍要大一圈，聽得也更仔細。
“怎么大半夜的，長安城里這么多人奔走？”李九生心里奇怪。
但也只是奇怪一下，李九生沒放在心上。
他安心地搬運氣血，吸納靈氣，培育根骨，靜心讀書。
隨著每日增加，現(xiàn)在他吸納靈氣的速度極為可觀，已經(jīng)不比一些破禁的修行者慢了。
根骨被滋潤的，如雨后春筍，茁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