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話音落下，門外死一般的寂靜。</p>

    那瘋狂的撞門聲和哭嚎聲，戛然而止。</p>

    幾秒鐘后，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了樓道的寧靜。</p>

    “啊——！”</p>

    那是劉莉徹底崩潰的聲音。</p>

    緊接著，是她更加瘋狂的咒罵和捶打。</p>

    “蘇瑾！你這個殺人兇手！你不得好死！”</p>

    “我爸要是有三長兩短，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p>

    我沒有再理會她。</p>

    我轉身走進廚房，將吃剩的半碗水餃倒進垃圾桶，然后開始慢條斯理地洗碗。</p>

    水流嘩嘩作響，蓋過了門外的一切嘈雜。</p>

    我洗得很仔細，每一個碗，每一根筷子，都擦拭得干干凈凈。</p>

    大約十分鐘后，樓道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擔架車輪子滾動的聲音。</p>

    120的急救人員到了。</p>

    我聽到他們在緊急施救，聽到醫(yī)生在大聲下達指令。</p>

    “快！上喉鏡！準備氣管插管！”</p>

    “心跳停了！立刻進行心肺復蘇！腎上腺素一支靜推！”</p>

    我關掉水龍頭，站在廚房門口，靜靜地聽著。</p>

    我的腦海里，可以清晰地構建出搶救的每一個畫面。</p>

    最佳的搶救黃金時間，只有4-6分鐘。</p>

    而從劉莉砸我的門，到120趕到，已經(jīng)過去了至少十五分鐘。</p>

    這意味著，即便老爺子被救回來，他的大腦也已經(jīng)因為長時間缺氧，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p>

    又過了十幾分鐘，門外的聲音漸漸平息。</p>

    我聽到擔架車被推走的聲音，劉莉哭著跟了上去。</p>

    整個世界，終于清靜了。</p>

    我擦干手，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那輛閃著紅藍燈光的救護車呼嘯而去，消失在夜色里。</p>

    我心里什么感覺都沒有。</p>

    沒有報復的痛快，也沒有愧疚。</p>

    是你，劉莉，是你親手關上了我為你打開的，那扇名為“善意”的門。</p>

    也是你，用你的貪婪和惡毒，堵死了你父親最后一條求生的路。</p>

    第二天，我接到了醫(yī)院護士長的電話。</p>

    “蘇瑾，衛(wèi)健委的調查結果出來了。”</p>

    護士長的聲音里，帶著如釋重負的輕松。</p>

    “調查組認定，你的緊急處理專業(yè)、及時、有效，完全符合一個有資質的醫(yī)護人員在緊急情況下的人道主義救助原則。”</p>

    “劉莉對你的所有指控，包括‘使用過期藥品’、‘操作不當導致感染’，經(jīng)查證，均為惡意捏造和誹謗。”</p>

    “醫(yī)院決定，即刻恢復你的工作，并且會就此次事件對你造成的名譽和精神損失，發(fā)布公開的澄清。”</p>

    我握著電話，眼淚在瞬間涌了上來。</p>

    這么多天的委屈、壓抑、不甘，在這一刻，終于找到了一個出口。</p>

    “謝謝您，護士長。”我的聲音有些哽咽。</p>

    “傻孩子，這是你應得的�！弊o士長安慰道，“你放心，醫(yī)院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法務部已經(jīng)在準備材料，將對劉莉提起誹謗和名譽侵權訴訟。”</p>

    掛了電話，我打開了沉寂已久的業(yè)主群。</p>

    群里，早已炸開了鍋。</p>

    昨晚的事情，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小區(q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