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孩喊完,轉(zhuǎn)身就跑掉了。</p>
房間內(nèi)一片寂靜。</p>
裴昭晞打破沉默:“懷墨,小孩子不懂事,你做長輩的多擔(dān)待�!�</p>
季懷墨緩緩看向她,聲音毫無起伏。</p>
“這樣口出惡言的孩子,你確定他們會為我養(yǎng)老送終?”</p>
裴昭晞臉色一僵,隱忍著怒火:“你這是在說我的孩子沒教養(yǎng)?季懷墨,我好心為你籌謀,你別不知好歹!”</p>
說完,她轉(zhuǎn)頭和助理低聲商議起過繼流程,沒再看他一眼。</p>
裴昭晞走后,季懷墨枯坐許久,也沒有等到季懷安回來。</p>
他默默收拾了桌上幾乎沒動的殘羹冷飯,走出了側(cè)樓。</p>
裴家的花園很大,也不知季懷安去了哪里。</p>
冰冷的雨滴淋了滿身。</p>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莊園后方,一處被鐵柵欄圍起來的廢棄花房前。</p>
里面隱隱傳來壓抑破碎的哭聲。</p>
季懷墨心下一沉,一把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鐵門……</p>
花房內(nèi)蛛網(wǎng)密布,枯藤虬結(jié),寂靜得可怕 。</p>
剛才的哭聲仿佛只是幻覺。</p>
季懷墨怔然看著前方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鐵門,不自覺走了過去。</p>
指尖剛觸到門把手,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保鏢攔住。</p>
“季先生,裴總嚴(yán)令,任何人不得進(jìn)入地下室!”</p>
季懷墨的動作僵住,只能沉默著轉(zhuǎn)身退出去。</p>
穿過庭院,傭人和保鏢投來異樣的目光,竊竊私語。</p>
“他就是裴總要過繼孩子給她的那個前夫?都這么老了啊……”</p>
“噓,小聲點(diǎn)!你不知道季先生當(dāng)年有多英俊,那可是裴總捧在心尖尖上的人!要不是他自己作死……”</p>
聽著他們的議論聲,季懷墨挺直脊背,越走越快,身側(cè)的手卻攥緊了幾分。</p>
走到別墅最高的露臺上,他眺望著整個燈火輝煌的裴家莊園。</p>
遠(yuǎn)處城市的霓虹璀璨奪目,卻一絲也照不進(jìn)心底的荒蕪。</p>
不知佇立了多久,身后傳來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響,帶來一陣古龍水味。</p>
“季先生,上了年紀(jì),站這么高吹風(fēng),身子骨可吃不消。 ”</p>
是許清的聲音 。</p>
季懷墨回頭,看著許清眼角的一抹魚尾紋,悶聲開口。</p>
“許先生也是,要保重身體�!�</p>
許清款步上前,傲慢的目光在他臉上逡巡。</p>
“十年前你贏不了我,如今更是低入塵埃,這裴家上下,誰還正眼瞧你?心服口服了嗎?”</p>
季懷墨恍惚一瞬,然后想起十年前,許清剛從一個實(shí)習(xí)生被裴昭晞提拔為生活秘書,搬進(jìn)裴家。</p>
當(dāng)時(shí)他也曾這般挑釁——</p>
【季懷墨,你是她青梅竹馬又如何?這裴家女婿的位置你可坐不穩(wěn),最終站在她身邊的人只能是我�!�</p>
【有我在一日,這裴家就絕無你的立錐之地!】</p>
季懷墨迎上他的目光,淡聲反問:“許先生如今掌管裴家莊園,又獨(dú)占了她十年,還要必要揪著過去不放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