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我好像記得,這房間里的一切,都是他把我接回家里時,害怕我不適應睡不好,親力親為裝修的。</p>
大腦突然刺痛一瞬,被遺忘的過去又翻涌上來。</p>
十歲,傅疏錚把我接回家,親自照顧我的飲食起居。</p>
十一歲,他怕我吃苦,偷偷給學校的教室捐了空調(diào)、捐了食堂,所有的支出傅氏一力承擔。</p>
十二歲,我感染了流感,醫(yī)生想盡了辦法,我都高燒不退。</p>
也是傅疏錚顧不上大雨磅礴,九千九百九十九個臺階跪上靈隱寺,求釋迦摩尼佛祖。</p>
他說:“求佛祖保佑若寧渡過難關,往后免她驚、免她憂,讓她事事如愿,長命百歲�!�</p>
十二年來,樁樁件件,刻骨銘心……</p>
我怎么能不愛他?</p>
我的臉色發(fā)白,苦澀的喉嚨滾了滾,想要問小叔,為什么要和我這么生疏?</p>
傅疏錚卻擰著眉,不悅開口質(zhì)問:“你昨晚為什么沒去和小封吃飯?”</p>
我這才想起來。</p>
傅疏錚給我安排了相親,男方是封家的繼承人封靳年。</p>
因為一年前,我對著他表明了心跡,所以他迫不及待地,要將我嫁出去。</p>
“對不起小叔,我忘了……”</p>
傅疏錚厭煩地別過視線,筆挺地西裝襯地他越發(fā)凌厲:“我不想再聽見這些借口�!�</p>
“作為賠禮,我今天晚上叫了他來家里吃飯,你和他好好聊聊,如果能定下來,就早點結婚�!�</p>
“生了孩子,你的性子也就定下來了。”</p>
傅疏錚抬腕看看時間,道:“封靳年七點到,你還有一個小時換衣服梳洗�!�</p>
他說完就走了。</p>
全然沒注意到,我已經(jīng)瘦骨嶙峋,病入膏肓。</p>
也對。</p>
自從一年前,我向小叔表白之后。</p>
我就再也不是他心尖尖上的那個人了。</p>
他拉黑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吩咐秘書:“以后裴若寧的事情,不必再告訴我�!�</p>
保安也攔著我,不讓我再進傅氏,說:“傅總說了,裴若寧與狗不得入內(nèi)�!�</p>
甚至只要我出現(xiàn)在小叔的視線內(nèi),他都會立即轉(zhuǎn)身離開。</p>
他晾了我半年后,我才意識到。</p>
原來這個世界這么大。</p>
大到我明明和小叔還在同一座城市,同一個家,卻硬生生這半年來,連一面都沒見過。</p>
想起這些,我的頭痛到炸裂。</p>
緩了好久,我才再次打開手機,那條重點標記的記事簿內(nèi)容做了更改。</p>
【我的監(jiān)護人叫傅疏錚,他是我的小叔,我的親人,我不會再對他有任何念頭�!�</p>
晚上七點。</p>
我準時梳洗好、化完妝,坐在桌上和封靳年吃飯。</p>
平心而論,封靳年溫和爾雅,進退有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