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意外的闖入者

 "墨天行!我問你——汝為何改命?!"

 林墨言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中回蕩，像一道驚雷炸開，所有人都愣住了。空氣仿佛凝固了，百家代表的低語聲戛然而止，目光齊刷刷投向聲音來源。

 墨天行猛地轉(zhuǎn)身，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誰?!"

 林墨言從青銅塔后走出，蘇卿羽緊隨其后。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卻緊握著幾張備用黃符，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

 兩人站在塔前，與數(shù)十名墨家高層對峙。林墨言的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但他強迫自己站得筆直，目光直刺墨天行。

 "林墨言?!"墨天行瞳孔一縮，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殺意，"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林墨言冷笑，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的憤怒，"墨家的叛徒，不應該親眼看看你們的罪行嗎?"

 "放肆!"墨天行怒喝，聲音如獅吼，"來人，拿下他們!"

 數(shù)名守衛(wèi)立刻沖向林墨言和蘇卿羽，他們的腳步沉重，手中長劍閃爍寒光。

 但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轟隆!"

 整個玄宮都在震動，天花板掉落碎石，塵土飛揚，警報聲刺耳大作，像無數(shù)厲鬼在哀號。

 "報告鉅子!有人從正面進攻玄宮，已經(jīng)突破外圍防線!"一名守衛(wèi)慌張地跑進來，臉上滿是血污，聲音顫抖。

 "什么?!"墨天行臉色大變，原本鐵青的臉瞬間蒼白，他轉(zhuǎn)頭看向門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林墨言心中一喜——是無名!他們的佯攻成功了!一股暖流涌上心頭，讓他暫時忘記了恐懼。

 趁著混亂，蘇卿羽手一揚，數(shù)十張黃符飛向守衛(wèi)，化作熊熊火墻，火焰竄起三米高，熱浪撲面，暫時隔開雙方。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味，蘇卿羽的額頭滲出細汗，但眼神堅定。

 "墨天行!"林墨言再次大喝，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火，"我最后問你一次——汝為何改命?!如果你不回答，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揭露你的罪行!"

 墨天行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他很快恢復鎮(zhèn)定，嘴角勉強擠出一絲冷笑："小子，你以為憑你一張嘴，就能動搖未臨臺?可笑!"

 "是嗎?"林墨言從懷中掏出U盤，手指微微發(fā)抖，但目光如炬，"這里面有我父親三年來收集的證據(jù)，包括你們?yōu)E用未臨臺、制造命債者、與各家族做骯臟交易的所有記錄!你敢說這些是假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百家代表紛紛色變，有人低聲議論，有人交換眼神，空氣中彌漫著不安。

 儒家的孔世賢上前一步，眉頭緊鎖："墨代鉅子，這是怎么回事?"

 "不要聽他胡說!"墨天行咬牙，聲音中帶著一絲急迫，"這小子是叛徒，他說的話不可信!"

 "不可信?"林墨言冷笑，聲音越來越大，"那我問你，三年前我父親林墨山為什么會失蹤?是不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你們的秘密，所以被你們滅口?"

 "還有，今天這場未臨大典，你們準備犧牲多少命債者?三千?五千?還是更多?"

 "你們口口聲聲說為了天下蒼生，實際上不過是在滿足自己的權(quán)力欲!"

 墨天行臉色鐵青，但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的拳頭緊握，指節(jié)發(fā)白，眼中殺意如潮水涌動。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疲憊和復雜：

 "墨言，你說得對，但也不完全對。"

 眾人轉(zhuǎn)頭，只見墨子涵從人群中緩步走出，手持折扇，神色復雜。他的步伐穩(wěn)健，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

 "墨長老?"林墨言愣住了，心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驚喜夾雜著警惕。

 墨子涵走到大廳中央，先是對墨天行微微點頭，動作恭敬卻不卑微，然后轉(zhuǎn)向林墨言，眼中帶著一絲憐憫：

 "墨言，你父親的事，我很抱歉。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

 "什么意思?"林墨言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你父親確實發(fā)現(xiàn)了未臨臺的秘密，但他的失蹤，不是我們墨家所為。"墨子涵緩緩說道，聲音低沉，"或者說，不是我們想要的結(jié)果。"

 林墨言皺眉："那是誰?"

 墨子涵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青銅塔頂端的太極圖，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你知道未臨臺真正的主人是誰嗎?"

 "不是墨家鉅子?"

 "鉅子只是管理者，不是主人。"墨子涵說，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未臨臺的真正主人，是它自己。"

 "什么?!"林墨言的聲音拔高，眼中滿是震驚。

 "未臨臺從誕生之日起，就已經(jīng)具備了某種意識。"墨子涵說，"這種意識，不是人工智能，而是兩千年來無數(shù)使用者的意志、欲望、執(zhí)念的集合體。"

 "它會選擇符合它意志的使用者，讓他成為鉅子；也會排斥違背它意志的人，讓他消失。"

 "你父親，就是被它排斥的人。"

 林墨言渾身一震："你是說，未臨臺有自己的意識?它殺了我父親?"

 "準確地說，是讓你父親消失。"墨子涵說，"你父親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未臨臺每次改變命運，都會產(chǎn)生命運反噬，而這些反噬不是憑空消失，而是積累在未臨臺內(nèi)部，形成一種命運債務。"

 "當這種債務積累到一定程度，就會爆發(fā)，導致大規(guī)模的災難。"

 "你父親想阻止未臨臺繼續(xù)運作，但未臨臺感知到了威脅，于是將他驅(qū)逐了。"

 "驅(qū)逐到哪里?"林墨言急切地問，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墨子涵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未臨臺的第五層——八字合盤的深處，有一個命運囚籠，專門關(guān)押那些威脅到未臨臺的人。他們不會死，但也無法逃離，只能永遠困在那里，看著未臨臺繼續(xù)運作。"

 "你父親，就在那里。"

 林墨言腦中一片空白。父親沒死，但被困在未臨臺深處，生不如死……這個消息如一把鈍刀，狠狠扎進他的心窩。先是震驚，讓他全身僵硬；接著是憤怒，胸口如火燒般灼熱，他想沖上去揪住墨子涵的領(lǐng)子質(zhì)問為什么不早說；然后是絕望，腦海中浮現(xiàn)父親孤零零被困的畫面，三年來的煎熬，讓他眼睛發(fā)酸，淚水幾乎奪眶而出；最后是懷疑——這會不會是陷阱？墨子涵的話可信嗎？各種情緒如潮水般涌來，讓他幾乎崩潰。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拳頭握得發(fā)白，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讓他恢復理智。

 "所以，你今天闖進來，其實是自投羅網(wǎng)。"墨子涵嘆息，聲音中帶著一絲同情，"未臨臺感知到了你的存在，感知到了你體內(nèi)流淌的林墨山的血脈，它會像對待你父親一樣，對待你。"

 "除非——"

 墨子涵話音一轉(zhuǎn)："你選擇加入我們，成為未臨臺的一員，而不是對抗者。"

 林墨言冷笑，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你會的。"墨子涵平靜地說，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因為只有加入，你才有機會接近第五層，才有機會救出你父親。對抗只會讓你和你父親一樣，永遠困在命運囚籠中。"

 林墨言咬牙，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他知道墨子涵說的是實話。以他和蘇卿羽兩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在這里對抗整個墨家，更不可能摧毀未臨臺。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入其中，從內(nèi)部瓦解。但這也意味著，他要暫時成為他最痛恨的"幫兇"。內(nèi)心的掙扎如風暴般肆虐，但他最終壓下情緒。

 就在林墨言猶豫時，蘇卿羽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說："答應他。這是唯一的辦法。"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但眼神堅定。

 林墨言看著她，蘇卿羽眼神堅定："我會和你一起，我們從內(nèi)部找機會。"

 林墨言深吸一口氣，最終點頭："好，我答應。但我有一個條件。"

 "說。"

 "我要見我父親。"

 墨子涵沉默片刻："可以。但不是現(xiàn)在，你需要先證明自己的價值，獲得進入第五層的權(quán)限。"

 "怎么證明?"

 "從最基礎做起。"墨子涵說，"今天的未臨大典暫停，我會向鉅子申請，讓你成為第一層奇門決策的觀察員。你需要學習、適應、成長，一層層向上，直到有資格進入第五層。"

 "需要多久?"

 "快則一年，慢則三年。"墨子涵說，"取決于你的天賦和努力。"

 林墨言心中一沉——一年?三年?父親還能撐那么久嗎?但他別無選擇。

 "好，我答應。"

 墨子涵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好。那么現(xiàn)在，讓我們先處理今天的意外。"

 他轉(zhuǎn)向墨天行："鉅子，今天的未臨大典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外面還有敵人進攻，不如先應對外敵，改日再舉行如何?"

 墨天行臉色陰沉，但最終點頭："也好。未臨臺不是兒戲，既然出了意外，就改期。"

 他看向林墨言，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但這小子和那個道家的丫頭，必須給個說法。"

 "放心。"墨子涵說，"他們會接受懲罰的。但在此之前，先讓我審問清楚，看看他們背后還有誰。"

 墨天行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墨子涵對林墨言和蘇卿羽說："跟我來。"

 二、墨子涵的提議

 墨子涵帶著林墨言和蘇卿羽離開地下五層，回到地面�？諝庵羞€殘留著爆炸的硝煙味，玄宮外隱約傳來喊殺聲漸遠。

 此時玄宮外面已經(jīng)恢復平靜——無名的佯攻被擊退了，改革派的人傷亡慘重，但至少為林墨言爭取到了時間。林墨言心中暗暗愧疚，那些人是為了他而戰(zhàn)。

 墨子涵帶兩人來到玄宮后院的一座僻靜小樓，這里是他的私人住所。小樓布置簡樸，書香氣息濃厚，墻上掛著幾幅字畫，桌上擺著茶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

 "坐。"墨子涵示意兩人坐下，然后親自烹茶。他的動作從容，但林墨言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顫抖，似乎在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

 林墨言和蘇卿羽對視一眼，不知道墨子涵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蘇卿羽的手始終放在袖中，隨時準備施法。

 茶香四溢，墨子涵倒了三杯茶，推到兩人面前："嘗嘗，這是武夷山的大紅袍，我珍藏多年。"他的聲音溫和，但眼神中閃過一絲疲憊。

 林墨言沒有動，冷冷地說："長老，有話直說吧，不必兜圈子。"

 "你這性格，真像你父親。"墨子涵笑了笑，但笑意不達眼底，"當年林墨山也是這樣，從不喜歡拐彎抹角。"

 "您到底想說什么?"林墨言的聲音中帶著警惕。

 墨子涵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想說的是——我和你父親，是盟友。"他的聲音低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似乎在猶豫是否全盤托出。

 林墨言一愣："什么?"

 "三年前，你父親發(fā)現(xiàn)未臨臺的秘密后，第一個找的人就是我。"墨子涵說，"他告訴我，未臨臺正在積累命運債務，如果不阻止，終有一天會爆發(fā)，導致無法預料的災難。"

 "我起初不信，但他拿出了證據(jù)——他偷偷調(diào)閱了未臨臺兩千年來的運行記錄，發(fā)現(xiàn)每隔幾百年，就會出現(xiàn)一次大規(guī)模災難：戰(zhàn)亂、瘟疫、饑荒……"

 "這些災難看似自然發(fā)生，實則都是未臨臺命運債務積累到極限后的爆發(fā)。"

 "而現(xiàn)在，距離上一次爆發(fā)，已經(jīng)過去了三百年。按照規(guī)律，下一次爆發(fā)，就在這十年內(nèi)。"

 林墨言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未臨臺會導致一場大災難?"

 "不僅如此。"墨子涵說，聲音中帶著一絲畏懼，"你父親還發(fā)現(xiàn)，未臨臺的意識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它已經(jīng)不滿足于被動接受使用者的命令，而是開始主動引導、甚至操控使用者，讓他們按照它的意志行事。"

 "墨無鋒的死，就是一個例子。"

 "你父親推測，未臨臺的終極目標，是徹底掌控人類的命運，讓所有人都成為它的棋子。"

 "所以，他決定摧毀未臨臺。"

 "而我，選擇幫他。"墨子涵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矛盾，"但說實話，我?guī)退�，不完全是出于道義。我也害怕未臨臺——它越來越失控，如果不毀掉它，早晚會反噬我們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林墨言沉默片刻："那為什么我父親還是失蹤了?"

 墨子涵嘆息："因為我們低估了未臨臺。它的意識比我們想象的更敏銳，更強大。當你父親試圖接近第五層，準備破壞核心機關(guān)時，未臨臺感知到了威脅，啟動了驅(qū)逐程序。"

 "你父親被吸入命運囚籠，我也差點被卷進去。"

 "從那以后，我就知道，強攻不行，必須智取。"

 "所以這三年來，我一直在暗中布局，尋找盟友，等待機會。但我得承認，我也有私心——如果失敗，我或許還能保全自己。"

 墨子涵看著林墨言："而你的出現(xiàn)，給了我新的希望。"

 "我?"

 "沒錯。"墨子涵說，"你父親的血脈，讓你對未臨臺有特殊的親和力。未臨臺不會立刻驅(qū)逐你，反而會給你機會，讓你接近它、了解它。"

 "這是你的優(yōu)勢，也是我們的機會。但記住，未臨臺的意識狡猾，它可能會試探你，甚至誘導你。"

 林墨言皺眉："你想讓我做什么?"

 "加入未臨臺，成為觀察員。"墨子涵說，"從第一層開始，一層層向上，學習未臨臺的運作機制，尋找它的弱點。"

 "同時，我會在外圍配合你，提供情報和支援。"

 "當時機成熟，我們里應外合，一舉摧毀未臨臺，救出你父親。"

 林墨言沉思良久："我憑什么相信你?"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懷疑，畢竟墨子涵剛才的矛盾讓他警覺。

 "你可以不信我。"墨子涵平靜地說，眼中閃過一絲苦澀，"但你信你父親嗎?"

 他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林墨言："這是你父親留給我的，讓我在適當?shù)臅r候交給你。"

 林墨言接過信，展開一看，果然是父親的筆跡：

 墨言：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說明墨子涵已經(jīng)向你說明了一切。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他，甚至懷疑他是敵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墨子涵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也是最可靠的盟友。

 他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幫我，就足以說明他的品格。

 孩子，未臨臺不是你一個人能對抗的，你需要幫手，需要盟友。墨子涵就是那個人。

 聽他的話，跟他合作，你們一定能成功。

 記住，父親永遠愛你。

 林墨山

 林墨言看完信，眼眶泛紅。父親的字跡如昨日，讓他心中涌起溫暖和動力。他緩緩抬起頭，看著墨子涵："好，我信你。那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墨子涵露出欣慰的笑容，但笑容中帶著一絲疲憊："首先，你要忘掉剛才的一切——忘掉你闖入地下五層，忘掉你質(zhì)問墨天行，忘掉我們的對話。"

 "對外的說法是：你是因為好奇，誤闖玄宮，被我抓住，接受審訊后，承認錯誤，愿意戴罪立功，加入未臨臺。"

 "這樣，墨天行不會懷疑你，其他人也不會懷疑你。"

 "然后，你正式成為第一層奇門決策的觀察員，編號1427。"

 林墨言一愣："1427?這不是我父親的檔案號嗎?"

 "沒錯。"墨子涵說，"這是我特意安排的。一方面，這個編號能讓你更容易接觸到你父親留下的痕跡；另一方面，也是給你一個提醒——你走的，是你父親走過的路。"

 "第一層的工作很簡單：觀察奇門遁甲的運轉(zhuǎn)，記錄數(shù)據(jù)，提交報告。但實際上，這也是在學習未臨臺的基礎原理。"

 "用心學，用心看，用心記。等你掌握了第一層，自然會有機會進入第二層。"

 林墨言點頭："我明白了。那蘇卿羽呢?"

 "她留在道家玄機閣，繼續(xù)做她的術(shù)數(shù)師。"墨子涵說，"但實際上，她會成為我們的內(nèi)應，幫我們收集道家那邊的情報。"

 蘇卿羽點頭："放心，我會小心的。"

 墨子涵站起身："好了，時間不早了，我?guī)闳ヒ娔煨�，正式辦理入職手續(xù)。"

 "等等。"林墨言突然問，"外面進攻玄宮的人，是不是無名前輩?"

 墨子涵沉默片刻，點頭："是他。"

 "他怎么樣了?"

 "傷得很重，但活下來了。"墨子涵說，"我已經(jīng)派人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擔心。"

 林墨言松了口氣："謝謝。"

 "不用謝我，謝你自己。"墨子涵說，"是你的勇氣，讓更多人愿意追隨你，幫助你。"

 三、正式入職

 下午兩點，墨子涵帶林墨言來到玄宮主樓的會議室。房間內(nèi)光線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檀香味，但林墨言感到一股壓抑。

 墨天行坐在主位，左右兩側(cè)是六位長老，以及墨家核心高層。他們的目光如刀子般銳利，讓林墨言后背發(fā)涼。

 林墨言站在中央，感受到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他，壓力巨大。他的心跳加速，但表面保持平靜。

 墨天行冷冷地看著他："林墨言，你知道你今天犯了多大的錯嗎?"

 "知道。"林墨言低頭，聲音恭敬，"弟子一時糊涂，誤闖禁地，請鉅子責罰。"

 "責罰?"墨天行冷笑，聲音中帶著嘲諷，"按照墨家規(guī)矩，擅闖未臨臺者，當廢除修為，逐出墨家。你覺得，我該怎么處罰你?"

 林墨言咬牙，不敢說話，內(nèi)心涌起一絲屈辱。

 就在這時，墨子涵上前一步："鉅子，這孩子雖然犯錯，但念在他父親當年為墨家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不如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哦?"墨天行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算計，"你有什么建議?"

 "讓他成為第一層的觀察員。"墨子涵說，"這樣既能監(jiān)視他，又能讓他為墨家做事，一舉兩得。"

 墨天行沉思片刻："也好。但有一點，他必須接受忠誠術(shù)數(shù)鎖。"

 林墨言心頭一跳："什么是忠誠術(shù)數(shù)鎖?"

 "一種道家秘術(shù)。"墨子涵解釋，聲音平靜，"會在你的命格中植入一個鎖，一旦你背叛墨家，或者泄露秘密，鎖就會觸發(fā)，讓你暴斃。"

 林墨言臉色煞白："這不是把我變成奴隸了嗎?"

 "沒辦法，這是規(guī)矩。"墨子涵說，"所有進入未臨臺的人，都要接受這個術(shù)數(shù)鎖，包括我。"

 林墨言咬牙："好，我接受。"

 墨天行滿意地點頭："很好。來人，請玄機閣的術(shù)數(shù)師進來。"

 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走進會議室，正是道家玄機閣的長老——司空玄。他的步伐緩慢，眼神如古井無波。

 司空玄走到林墨言面前，拿出一張黃符，貼在林墨言額頭上。黃符燃燒，化作一道金光，鉆入林墨言體內(nèi)。

 林墨言只覺得心口一痛，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呼吸都變得困難。疼痛如潮水般涌來，讓他眼前發(fā)黑，額頭滲出冷汗。

 "好了。"司空玄收回手，聲音平板，"術(shù)數(shù)鎖已經(jīng)植入，他現(xiàn)在不能背叛墨家了。"

 墨天行這才露出笑容，但笑容中帶著一絲陰冷："林墨言，從今天起，你就是墨家第一層觀察員，編號1427。好好干，將來你也許能像你父親一樣，成為墨家棟梁。"

 林墨言強忍著心口的疼痛，恭敬地說："多謝鉅子。"

 "退下吧。"

 墨子涵帶林墨言離開會議室。

 走出玄宮主樓，林墨言終于忍不住，捂著胸口蹲下，大口喘氣。疼痛如針扎，讓他全身發(fā)抖。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墨子涵扶著他，聲音中帶著一絲關(guān)切，"術(shù)數(shù)鎖剛植入時會有些不適，過幾天就習慣了。"

 "這東西……真的能殺了我?"林墨言問，聲音虛弱。

 "能。"墨子涵點頭，"但也有破解方法，等你進入第二層，我會告訴你。"

 林墨言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那接下來，我該去哪?"

 "跟我來。"

 墨子涵帶他穿過玄宮的層層走廊，最終來到一扇巨大的青銅門前。青銅門上刻著"未臨臺"三個篆字，散發(fā)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門縫中隱約傳來低沉的嗡鳴。

 "準備好了嗎?"墨子涵問。

 林墨言點頭："準備好了。"

 "那就進去吧。"墨子涵推開青銅門，"歡迎來到未臨臺。"

 四、初見未臨臺

 青銅門緩緩打開，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帶著一種金屬般的寒意和淡淡的電離子味，說不清道不明的壓迫感如無形大手，瞬間籠罩林墨言，讓他呼吸一滯。

 林墨言深吸一口氣，跟著墨子涵走了進去。

 門后是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兩側(cè)墻壁上鑲嵌著無數(shù)夜明珠，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但光線冷冽，讓人感到一絲不真實。

 走廊盡頭，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圓形大廳，穹頂高達三十米，四周是五層環(huán)狀平臺，每層都有十幾米寬，像是古代的樓閣，又像是現(xiàn)代的觀測臺�？諝庵袕浡统恋奈锁Q聲，如無數(shù)齒輪在轉(zhuǎn)動，隱約傳來金屬摩擦的細微響動。

 而大廳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立體投影裝置，懸浮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幅復雜到極點的奇門遁甲陣圖。陣圖運轉(zhuǎn)時，發(fā)出輕微的嗡鳴，仿佛命運的低語，讓人感到一種被注視的壓迫感——好像整個宇宙都在盯著你，轉(zhuǎn)動的齒輪隨時可能碾壓過來。

 陣圖分為三層:

 **最底層是"地盤"，**顯示著山川河流、城市村落，實時更新著地形地貌的變化，河流如活物般流動，山脈微微起伏。

 **中間層是"人盤"，**顯示著無數(shù)光點，每個光點代表一個人，光點的顏色、大小、移動速度，都代表著不同的命運狀態(tài)——紅色代表危難，藍色代表平穩(wěn)，它們?nèi)缧浅桨汩W爍，偶爾碰撞出火花。

 **最頂層是"天盤"，**顯示著日月星辰、風云雷電，以及各種天文現(xiàn)象，云層滾動，星辰軌跡清晰可見。

 三層盤面互相交織、旋轉(zhuǎn)、演化，形成一幅動態(tài)的宇宙圖景。林墨言盯著它看久了，感到一種眩暈，仿佛自己也被卷入其中，成為一個渺小的光點。

 "這就是未臨臺的第一層——奇門決策。"墨子涵介紹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通過奇門遁甲，我們可以預測未來的走向，從而做出最優(yōu)的決策。"

 林墨言震撼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不是科技，也不是玄學，而是兩者的完美融合。古代的術(shù)數(shù)智慧，被現(xiàn)代的計算能力放大了千百倍，變成了一個真正可以"預見未來"的系統(tǒng)。但這種力量，讓他感到一絲寒意——它太強大了，強大到能操控一切。

 "震撼嗎?"墨子涵笑了笑，"我第一次看到時，也和你一樣。"

 "這……真的能預測未來?"林墨言問，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能，但不是百分百準確。"墨子涵說，"奇門遁甲只能預測大勢，不能預測細節(jié)。比如，我們能預測某個地區(qū)會發(fā)生戰(zhàn)爭，但不能預測具體在哪天、哪個小時。"

 "而且，預測的準確度，取決于術(shù)數(shù)師的水平。"

 "你的工作，就是學習如何解讀這個奇門陣圖，如何從中提取有用的信息，如何做出正確的決策。"

 墨子涵帶林墨言走向第一層平臺。平臺上彌漫著淡淡的金屬味和電離子嗡鳴，腳步聲在空曠中回蕩。

 平臺上有十幾個工作臺，每個工作臺前都坐著一個術(shù)數(shù)師，他們盯著各自的顯示屏，記錄著數(shù)據(jù)，時而低聲交流。他們的臉色蒼白，似乎長期被這壓迫感籠罩。

 "這些都是第一層的觀察員。"墨子涵說，"他們的工作是監(jiān)測奇門陣圖的變化，記錄異�，F(xiàn)象，然后提交給上層分析。"

 他帶林墨言來到一個空著的工作臺前："這是你的位置，編號1427。"

 工作臺上有一臺電腦、一個羅盤、一疊空白記錄表，以及一本厚厚的《奇門遁甲入門指南》。林墨言坐下時，注意到旁邊的兩個觀察員：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笑容友善地看了他一眼；另一個中年人，眼神陰沉，暗暗打量他一眼，便轉(zhuǎn)過頭去。林墨言心頭一凜——或許這是墨天行的眼線？

 "接下來三個月，你的任務是學習基礎知識，熟悉奇門陣圖的運作規(guī)律。"墨子涵說，"每天記錄異�，F(xiàn)象，提交日報。如果表現(xiàn)好，三個月后可以參加考核，晉升到第二層。"

 "明白了。"林墨言點頭。

 "還有一點。"墨子涵壓低聲音，"不要和其他觀察員走得太近，也不要隨意透露你的身世。墨家內(nèi)部派系復雜，你不知道誰可信，誰不可信。"

 "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林墨言心頭一凜："我會小心的。"

 "好。"墨子涵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先走了，有事隨時聯(lián)系我。"

 說完，墨子涵離開了第一層。

 林墨言獨自坐在工作臺前，看著眼前的奇門陣圖，心中思緒萬千。嗡鳴聲如影隨形，讓他感到一種無形的監(jiān)視。

 從今天開始，他正式成為未臨臺的一員。

 但他的目標很明確——學習、成長、晉升，一層層向上，直到進入第五層，救出父親，然后摧毀未臨臺。

 這條路很長，很危險，但他別無選擇。

 林墨言深吸一口氣，翻開《奇門遁甲入門指南》，開始學習。

 五、第一天的工作

 奇門遁甲，是中國古代最高深的術(shù)數(shù)之一，涉及天文、地理、歷法、八卦、陰陽、五行等諸多領(lǐng)域，被譽為"帝王之學"。

 林墨言從小跟父親學機關(guān)術(shù)，對術(shù)數(shù)也有些了解，但遠遠談不上精通。

 現(xiàn)在，他必須從頭學起。

 《奇門遁甲入門指南》厚達五百頁，涵蓋了奇門的基本概念、起局方法、判斷規(guī)則等內(nèi)容。

 林墨言翻開第一頁，開始認真閱讀：

 第一章：奇門遁甲概述

 奇門遁甲，又稱"奇門"、"奇門遁"，起源于四千六百多年前，黃帝戰(zhàn)蚩尤時，九天玄女授黃帝《奇門遁甲》一千零八十局。

 其核心在于：

 * **"奇"**指三奇(乙、丙、丁)，代表天時

 * **"門"**指八門(開、休、生、傷、杜、景、死、驚)，代表人和

 * **"遁甲"**指隱藏的六甲(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代表地利

 通過天、地、人三盤的演化，推演事物發(fā)展的規(guī)律，從而預測吉兇、制定策略。

 未臨臺的奇門系統(tǒng)，在傳統(tǒng)基礎上進行了革新：

 * 將一千零八十局擴展為十萬零八十局，精度提升百倍

 * 融入現(xiàn)代天文數(shù)據(jù)、氣象數(shù)據(jù)、人口統(tǒng)計等實時信息

 * 采用超級計算機進行實時演算，每秒可處理千萬次推演

 因此，未臨臺的奇門預測，準確度遠超古代術(shù)數(shù)師，可達到70%-85%。

 林墨言看到這里，心中一震。

 70%-85%的準確度，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未臨臺可以相當精確地預測未來的大勢走向，從而提前布局，操控結(jié)果。

 這不再是"算命"，而是"改命"。

 他繼續(xù)往下看：

 第二章：奇門起局方法

 傳統(tǒng)奇門起局，需要確定"年、月、日、時、節(jié)氣、陰陽遁"等要素，過程繁瑣，容易出錯。

 未臨臺的起局方法，已經(jīng)完全自動化：

 1. 系統(tǒng)實時獲取天文數(shù)據(jù)(太陽、月亮、五大行星位置)

 2. 系統(tǒng)實時獲取地理數(shù)據(jù)(經(jīng)緯度、海拔、磁場)

 3. 系統(tǒng)實時獲取人事數(shù)據(jù)(人口、經(jīng)濟、政治活動)

 4. 綜合計算，自動生成最新的奇門局

 觀察員的工作，不是起局，而是解讀局。

 林墨言抬起頭，看向中央懸浮的奇門陣圖。

 陣圖正在緩緩旋轉(zhuǎn)，地盤、人盤、天盤三層交織，無數(shù)符號、數(shù)字在閃爍變化。嗡鳴聲低沉如心跳，讓他感到一種被命運盯視的壓迫。

 他根據(jù)書上的指引，開始嘗試解讀：

 地盤上，東部沿海地區(qū)有一片紅色區(qū)域，顯示為"震宮，天輔星，生門"——這代表著該地區(qū)近期會有"生機"，可能是經(jīng)濟增長、人口增加等正面事件。

 而西北內(nèi)陸地區(qū)，則是灰色區(qū)域，顯示為"乾宮，天沖星，傷門"——這代表著該地區(qū)可能會有"沖突"，可能是自然災害、社會動蕩等負面事件。

 林墨言拿起筆，在記錄表上寫下：

 日期：2025年3月15日時間：14:30 觀察編號：1427

 異�，F(xiàn)象記錄：

 1. 東部沿海，震宮生門，天輔星當值，預示經(jīng)濟活動活躍

 2. 西北內(nèi)陸，乾宮傷門，天沖星當值，需注意沖突風險

 建議：建議關(guān)注西北地區(qū)的穩(wěn)定情況，提前做好應急預案。

 寫完后，林墨言將記錄提交到系統(tǒng)中。

 系統(tǒng)自動審核，幾秒鐘后顯示："記錄已接收，評級：合格。"

 林墨言松了口氣——至少第一次工作沒有出錯。

 但他心里清楚，這只是最基礎的觀察和記錄，真正困難的，是從海量信息中提取關(guān)鍵情報，做出正確的決策。

 而這，需要時間和經(jīng)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林墨言全神貫注地盯著奇門陣圖，不斷記錄、分析、提交。嗡鳴聲如背景音樂，讓他逐漸適應，但偶爾會感到一種無形的疲憊。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傍晚六點。

 "嘿，新來的。"

 一個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

 林墨言轉(zhuǎn)頭，看到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站在身后，穿著墨家工作服，笑容爽朗。

 "我叫墨風，也是第一層的觀察員。"年輕人伸出手，"歡迎加入未臨臺。"

 林墨言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和他握了握："林墨言。"

 "我知道，編號1427嘛，墨長老特意安排的。"墨風說，"怎么樣，第一天工作還適應嗎?"

 "還好。"林墨言簡短回答，內(nèi)心警惕——墨子涵的話讓他不敢輕易信任。

 "別緊張，我不是來刺探情報的。"墨風笑了笑，"就是看你一個人坐在這里，挺孤單的，過來打個招呼。"

 "謝謝。"

 "不客氣。"墨風拉了把椅子坐下，"說實話，第一層的工作挺枯燥的，每天就是盯著陣圖，記錄數(shù)據(jù)，像個機器人。但沒辦法，這是必經(jīng)之路，想要晉升，就得忍。"

 林墨言沒有接話。

 墨風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我在第一層待了兩年了，馬上就要參加晉升考核，去第二層。聽說第二層更有意思，可以直接接觸地格八字系統(tǒng)，測算個人命格，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未來。"

 "你想看到自己的未來嗎?"他突然問林墨言。

 林墨言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我想。"墨風眼中閃過一絲向往，"我想知道，我這輩子能走到哪一步，能不能晉升到第五層，能不能成為真正的命運主宰者。"

 "命運主宰者?"

 "就是能夠進入第五層八字合盤，親手改寫命運的人。"墨風說，"據(jù)說歷代鉅子和極少數(shù)頂尖術(shù)數(shù)師，才有資格進入第五層。那里才是未臨臺的核心，真正的神跡所在。"

 林墨言心頭一動："你見過第五層嗎?"

 "沒有。"墨風搖頭，"第五層是絕密，除了鉅子和幾位核心長老，外人根本進不去。連第四層都很少有人能到達。"

 "那你怎么知道第五層的事?"

 "道聽途說唄。"墨風聳聳肩，"墨家內(nèi)部總有些小道消息流傳，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的——第五層確實存在，而且非常危險。"

 "危險?"

 "嗯。"墨風壓低聲音，"聽說有人進入第五層后，就再也沒出來過。有的說是被未臨臺吞噬了，有的說是被困在里面了，反正挺詭異的。"

 林墨言想起墨子涵說的"命運囚籠"，心中一緊。

 父親就被困在第五層，生死未卜……

 "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墨風關(guān)切地問。

 "沒事。"林墨言勉強笑了笑，"就是有點累。"

 "那是，第一天嘛，不適應很正常。"墨風站起身，"行了，不打擾你了，下班時間到了，我先走了。對了，食堂在三樓，別忘了吃飯。"

 "謝謝。"

 墨風揮揮手，離開了第一層。

 林墨言獨自坐在工作臺前，陷入沉思。

 墨風看起來是個熱心腸的人，但墨子涵說過——不要相信任何人。

 這個墨風，會不會是墨天行派來監(jiān)視自己的?

 林墨言搖了搖頭，暫時壓下疑慮。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盡快熟悉第一層的工作，為晉升第二層做準備。

 只有一層層向上，才能最終進入第五層，救出父親。

 六、夜晚的異常

 晚上九點，林墨言結(jié)束了第一天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宿舍在玄宮西側(cè)的一棟樓里，單人間，雖然簡陋但還算干凈，窗外是漆黑的夜色，只有遠處玄宮的燈光閃爍。

 林墨言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海中卻無法平靜。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

 闖入未臨臺、被迫加入、植入術(shù)數(shù)鎖、成為觀察員……每一件事都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而最讓他牽掛的，還是父親。

 父親被困在第五層的"命運囚籠"中，已經(jīng)三年了。

 他還活著嗎?

 他過得怎么樣?

 他是否還記得自己?

 林墨言越想越睡不著，索性爬起來，拿出父親留下的圖紙，借著臺燈的光仔細研究。圖紙泛黃，邊緣卷曲，父親的字跡熟悉而親切，讓他鼻子一酸。

 圖紙上，第五層"八字合盤"的結(jié)構(gòu)極其復雜，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周圍環(huán)繞著無數(shù)小房間，每個房間都標注著不同的功能：

 * 命運聯(lián)結(jié)室：改寫兩人命運的紐帶

 * 因果調(diào)整室：改變因果關(guān)系

 * 時間節(jié)點室：鎖定關(guān)鍵時間點

 * 命債轉(zhuǎn)化室：將命債者的生命力轉(zhuǎn)化為能量

 * 命運囚籠：關(guān)押威脅者

 林墨言的目光落在"命運囚籠"上。

 圖紙標注顯示，命運囚籠位于第五層的最深處，需要通過三道防護才能進入：

 1. 身份驗證：必須是鉅子或獲得特別授權(quán)的人

 2. 術(shù)數(shù)鎖：需要解開復雜的術(shù)數(shù)密碼

 3. 意識考驗：需要通過未臨臺的"意識審判"

 每一道防護都極其困難，普通人根本無法突破。

 但林墨言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圖紙的角落，父親用小字標注了一行話：

 "命運囚籠有后門，位于太極圖底部，需兩把鑰匙：一為玉佩，二為心印。"

 玉佩，林墨言有。

 但"心印"是什么?

 林墨言翻遍了所有資料，也沒找到關(guān)于"心印"的解釋。

 他只能暫時放棄，繼續(xù)研究其他部分。

 就在這時，脖子上的玉佩突然發(fā)熱，像一股暖流涌入心口。

 林墨言一驚，連忙拿起玉佩。

 玉佩正面的"未臨"二字，正在發(fā)出微弱的熒光，背面的八卦圖案也在緩緩轉(zhuǎn)動，發(fā)出細微的嗡鳴。

 這是怎么回事?

 林墨言集中注意力，感受玉佩傳來的訊息。

 隱約中，他仿佛聽到一個聲音——

 很遙遠，很微弱，但確實存在。

 "墨言……"

 林墨言渾身一震："爸?!"

 聲音消失了。

 但玉佩還在發(fā)光，八卦圖案指向"坎卦"——正北方向。

 林墨言猛地站起來，走到窗前，望向北方。

 玄宮的北方，正是未臨臺所在的方向!

 "爸在呼喚我……"林墨言握緊玉佩，聲音顫抖，"他還活著，他還記得我!"

 一股強烈的沖動涌上心頭——他想立刻沖去未臨臺，沖進第五層，救出父親!

 但理智告訴他，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他沒有能力突破三道防護，貿(mào)然行動只會送死。

 他必須忍耐，必須等待，必須一步步積累實力，直到有能力真正救出父親的那一天。

 "爸，等我。"林墨言對著北方低聲說，淚水滑落臉頰，"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玉佩的光芒逐漸暗淡，最后恢復正常。

 林墨言把玉佩貼身收好，重新躺回床上。

 這一夜，他輾轉(zhuǎn)難眠。

 七、第一次考驗

 接下來的一個月，林墨言全身心投入到第一層的工作中。

 他每天早上七點到崗，晚上十點下班，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學習、觀察、記錄。嗡鳴聲成了他的伴侶，讓他逐漸適應未臨臺的壓迫感。

 《奇門遁甲入門指南》他已經(jīng)翻爛了，書中的每一個知識點都爛熟于心。

 他對奇門陣圖的解讀能力，也突飛猛進，從最初的"合格"，到"良好"，再到"優(yōu)秀"。

 墨子涵偶爾會來巡視，每次看到林墨言的進步，都會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林墨言注意到，他的眼神中總帶著一絲憂慮。

 但林墨言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第一層只是基礎，真正的考驗，在后面。

 這天下午，林墨言正在記錄數(shù)據(jù)，突然發(fā)現(xiàn)奇門陣圖出現(xiàn)了異常。嗡鳴聲忽然加劇，讓他心頭一緊。

 地盤上，西南地區(qū)的一個小城市，原本顯示為"坤宮，休門，吉"，但現(xiàn)在突然變成了"坤宮，死門，大兇"。

 而且，這個變化來得極其突然，沒有任何征兆。

 林墨言皺眉，仔細查看。

 根據(jù)奇門規(guī)律，"死門"代表著"終結(jié)、死亡、災難"，出現(xiàn)在坤宮(西南方)，意味著該地區(qū)可能會發(fā)生重大災禍。

 但問題是，這個變化太突兀了。

 正常情況下，奇門局的變化是漸進的，不可能在幾秒鐘內(nèi)從"吉"變成"大兇"。

 除非——

 有人在人為干預。

 林墨言心頭一跳，立刻調(diào)取該地區(qū)的詳細數(shù)據(jù)。

 數(shù)據(jù)顯示，那座小城市名叫"青木市"，人口約三十萬，經(jīng)濟以農(nóng)業(yè)為主，近期沒有任何重大事件發(fā)生。

 但在奇門陣圖上，青木市上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黑色的漩渦，像是一只無形的巨手，正在"扭曲"該地區(qū)的命運。漩渦旋轉(zhuǎn)時，嗡鳴聲更響，讓他感到一種不祥。

 "這是……命運干預?"林墨言倒吸一口涼氣。

 根據(jù)他這一個月學到的知識，未臨臺確實可以進行命運干預，但通常只針對關(guān)鍵人物或重大事件，很少針對一整座城市。

 而且，命運干預需要鉅子親自批準，不可能隨意啟動。

 但現(xiàn)在，有人在未經(jīng)批準的情況下，對青木市進行命運干預!

 這是嚴重違反規(guī)定的!

 林墨言立刻將情況記錄下來，提交到系統(tǒng)中，并標注為"緊急異常"。

 幾分鐘后，墨子涵出現(xiàn)在第一層。

 "墨言，跟我來。"他臉色凝重，聲音壓低。

 林墨言跟著墨子涵來到一個隱蔽的會議室。房間內(nèi)光線昏暗，空氣沉悶。

 "你發(fā)現(xiàn)的異常，非常重要。"墨子涵說，"青木市確實在被人暗中干預，而且干預的程度極其危險——如果不阻止，三天后，青木市可能會發(fā)生一場大災難，死傷無數(shù)。"

 "誰在干預?"林墨言問。

 "不知道。"墨子涵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有很高的權(quán)限，能夠繞過正常的審批流程，直接操控未臨臺。"

 "而且，他的目的不純——他不是為了拯救青木市，而是為了毀掉它。"

 林墨言心頭一沉："為什么要毀掉一座城市?"

 "可能是為了利益，可能是為了報復，也可能……"墨子涵頓了頓，"是為了試驗。"

 "試驗?"

 "未臨臺有個秘密項目，代號天罰。"墨子涵低聲說，聲音中帶著一絲恐懼，"這個項目的目的，是測試未臨臺能否對大范圍區(qū)域進行精確的命運打擊，從而實現(xiàn)定點清除。"

 "如果這個項目成功，未臨臺就能成為真正的神之手，隨意決定任何地區(qū)、任何人的生死。"

 "而青木市，很可能就是天罰項目的試驗場。"

 林墨言握緊拳頭："那我們該怎么辦?"

 "阻止它。"墨子涵說，"但問題是，我不知道是誰在操控。而且，如果我們直接向鉅子匯報，很可能會打草驚蛇，讓幕后黑手提前轉(zhuǎn)移。"

 "所以，我需要你幫我。"

 "怎么幫?"

 "繼續(xù)監(jiān)視青木市的奇門局變化，記錄所有異常數(shù)據(jù)。"墨子涵說，"同時，我會暗中調(diào)查，看看是誰在背后操控。一旦找到證據(jù)，我們就一舉揭發(fā)他。"

 "但你要小心，如果對方發(fā)現(xiàn)你在調(diào)查，可能會對你下手。"

 林墨言沒有猶豫："我明白，我會小心的。"

 "好。"墨子涵欣慰地點頭，"你果然和你父親一樣，有勇有謀。"

 "對了，還有一件事。"墨子涵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這是解鎖丹，可以暫時壓制你體內(nèi)的術(shù)數(shù)鎖，讓你在關(guān)鍵時刻能夠自由行動。"

 "但只能用一次，而且只能維持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術(shù)數(shù)鎖會重新激活，而且會更強。所以，非到萬不得已，不要服用。"

 林墨言接過小瓶子，小心收好："謝謝長老。"

 "不用謝我。"墨子涵說，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嘲，"你父親當年也幫過我很多，現(xiàn)在是我還人情的時候了。"

 他拍了拍林墨言的肩膀："去吧，繼續(xù)你的工作。記住，一切小心。"

 八、暗流涌動

 接下來的兩天，林墨言一邊正常工作，一邊暗中監(jiān)視青木市的情況。

 奇門陣圖顯示，青木市上方的黑色漩渦越來越大，"死門"的兇兆越來越強。嗡鳴聲如警鐘，讓他夜不能寐。

 按照這個趨勢，不出三天，青木市必然會發(fā)生重大災難。

 但更詭異的是，林墨言發(fā)現(xiàn)，除了他，似乎沒有其他觀察員注意到這個異常。

 或者說，就算注意到了，也選擇視而不見。那個中年觀察員偶爾投來陰沉的目光，讓他警惕。

 林墨言意識到，這背后的水很深。

 也許，整個第一層都有人在幫兇，在掩蓋真相。

 第三天下午，林墨言正在記錄數(shù)據(jù)，突然接到墨子涵的緊急傳訊："速來后山竹林，有重大發(fā)現(xiàn)。"

 林墨言心頭一緊，立刻請假離開第一層。

 他穿過玄宮，來到后山的竹林深處。竹葉沙沙作響，空氣中彌漫著清新味，但林墨言感到一股寒意。

 墨子涵已經(jīng)在那里等候，臉色凝重，眼中布滿血絲，似乎沒睡好。

 "找到幕后黑手了?"林墨言問。

 "找到了。"墨子涵點頭，"但你可能不會相信。"

 "誰?"

 墨子涵深吸一口氣："墨天行。"

 林墨言愣住了："鉅子?!"

 "沒錯。"墨子涵說，"我暗中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青木市的命運干預，正是墨天行親自下令的。他繞過了所有審批流程，直接啟動未臨臺，對青木市進行天罰試驗。"

 "為什么?"林墨言不解，"他為什么要毀掉一座城市?"

 "因為青木市有一個秘密。"墨子涵說，"那里藏著一個墨家叛徒——你父親的老師，墨老。"

 "墨老當年反對未臨臺，被墨無鋒逐出墨家，但他沒有死，而是隱居在青木市，暗中收集證據(jù)，準備揭發(fā)墨家。"

 "墨天行得知后，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毀掉整座城市，連墨老一起滅口。"

 "三十萬人的命，在他眼里，不過是清除一個叛徒的代價而已。"

 林墨言握緊拳頭，怒火中燒："畜生!"

 "所以，我們必須阻止他。"墨子涵說，"但問題是，他是鉅子，權(quán)力極大，我們正面對抗不了他。"

 "那怎么辦?"

 "只有一個辦法——"墨子涵眼中閃過決絕，"在他啟動天罰之前，我們先一步進入未臨臺核心，破壞他的計劃。"

 "但這需要冒極大的風險，一旦失敗，我們都會死。"

 林墨言沒有猶豫："我去。"

 "你確定?"

 "確定。"林墨言說，聲音堅定，"如果不阻止，三十萬人會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nèi)ニ馈?quot;

 墨子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點頭："好，那今晚子時，我們行動。"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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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