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撲上來,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p>
「今天房租不交齊,你別想離開!」</p>
我一瞬愣怔。</p>
突然想起之前每月的房租,我怕桑旗忘記,都會盯著他轉給房東。</p>
因為擔心他沒有工作,心里不踏實,我賺的錢也都會習慣轉給他。</p>
但這個月,我實在太忙,忘了叮囑他。</p>
房東尖聲指責:「你哥剛剛來收拾行李,直接說沒錢,現(xiàn)在你也裝傻!</p>
「早就看出來,你們想賴賬!」</p>
我腦子里昏漲得厲害。</p>
突然又想起,桑旗掛電話時的那聲冷笑。</p>
這一切,該都在他的意料之中。</p>
裝了五年,他大概早就迫不及待,要將恨意宣泄出來。</p>
我在一陣頭暈目眩里,吃力摸出口袋里的錢。</p>
還不等開口,已經(jīng)被房東一把奪了過去。</p>
算算我剩下的錢,不到兩百,也只夠抵這小半月房租。</p>
我?guī)缀跏菗沃鴫γ嫒ヅP室,胡亂撿拾地上的衣物。</p>
胃里早餓得火燒火燎地疼,打算收拾點東西離開。</p>
其他的,只能再想辦法。</p>
房東拿了錢,聲音卻并沒就此打�。�</p>
「就沒見過兄妹倆租一間臥室住的。</p>
「哥哥穿得人模狗樣,看起來也不差錢。</p>
「呸,你該再賠我屋子的清掃費!」</p>
我腦子里嗡嗡響,連帶著理智也有些失控。</p>
話語實在刺耳,我惱怒吃力想要站起來。</p>
沒等直起身,眼前發(fā)黑,狠狠栽倒了下去。</p>
有些渙散的意識里,我聽到「砰」地一道聲響。</p>
分不清腦子是撞到了哪里,混著開始尖銳的耳鳴聲。</p>
房東倉皇丟下一句「收拾東西趕緊出去」,就迅速離開了房間。</p>
我昏迷了一場。</p>
醒來時,四周格外死寂。</p>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有雨點敲打在窗臺上的聲音。</p>
我拿了行李,離開了出租屋。</p>
經(jīng)過小超市時,我看到老板走出來。</p>
將一袋壞了的水果,和幾只大概是過期了的面包,丟進了路邊垃圾桶里。</p>
我看了好久,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時,突然格外想笑,又沒能笑出來。</p>
突然想什么時候,我竟然落到了這樣的地步?</p>
我撿了一只還沒拆包裝的面包,蹲在路邊看了好久,才到底是拆開了吃。</p>
好在夜色深了,沒人會注意到,否則實在也挺丟臉的。</p>
手機響了一下,微信顯示有信息。</p>
我點開,看到桑旗有一條撤回消息的記錄。</p>
看著看著,視線不知怎么就模糊了。</p>
其實他多半真的只是發(fā)錯了信息,或者那條信息,也只會是罵我嘲諷我的。</p>
可我這種人,向來擅長自欺欺人。</p>
想著或許都這么晚了,他也會有點擔心我。</p>
我摸摸衣兜,也已經(jīng)身無分文了。</p>
最終,還是給桑旗打了個電話。</p>
反復打了好幾次,那邊終于才接。</p>
晚風太大,我有些含糊開口:「你能不能來接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