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按理來說，家里三個兒媳，大兒媳病的歪歪倒倒，小兒媳懷有身孕，二兒媳雖然是庶出，也可以拎出來頂一段時間。</p>

    更何況何家目前公中又沒多余的銀子，沒什么油水可貪。</p>

    何文浦的妻子包氏，也就是二太太，她聽說范氏懷了，嚇得腿都哆嗦，怕老夫人讓她管家。</p>

    如果說以前大嫂管家，她覺得沒啥大能耐，不就是每天吃吃喝喝的費用，經(jīng)過三弟妹管家，包氏知道了，管家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況何家目前這個狀況。</p>

    包氏是庶女出身，在娘家嫡母也沒教她如何打理內(nèi)宅，娘家也不是大族，祖父母去世得早，早就分家，嫡母沒餓著她都算不錯。</p>

    她身邊就兩個丫鬟，沒啥管理的。</p>

    包氏怕老夫人讓她管家，蔣老夫人才不會用庶子媳婦，一拍桌子，自己干。</p>

    管個家有啥大不了的。</p>

    可是她忘了，何家是長子何文彥慢慢升官才走到這一步，莫氏嫁進(jìn)來時，家里只有幾口人，她身邊只有兩個丫鬟兩個婆子伺候。</p>

    不服輸?shù)氖Y老夫人親自上陣，莫晨曦等著看笑話。</p>

    蔣老夫人要大展雌風(fēng)，莫晨曦順便把一兒一女接回來，之前她提過，老夫人說她還病病歪歪的，哪有精力照顧小的？</p>

    小兒子十二小女兒九歲，在古代十二的都要議親了，莫晨曦不會讓蔣老夫人霸著不放，她想當(dāng)賈母，自己可不是王夫人。</p>

    這也是莫晨曦現(xiàn)在不出手管家原因之一，老夫人管家顧不上小的，只能讓她接回來。</p>

    次子何汕昆在外面私塾讀書，何家還請不起先生。</p>

    了解了古代科舉的艱辛之后，莫晨曦對何文彥這點佩服，請不起好先生，國子監(jiān)進(jìn)不去，就靠自己苦讀能中進(jìn)士，也是本事。</p>

    之前她被現(xiàn)代的網(wǎng)文誤導(dǎo)，文里動不動就是狀元探花，好像科舉很容易，其實能考中秀才都不是簡單的事。</p>

    一般考秀才大縣有三十個名額，小縣則在十個以下，秀才享有一定的待遇，每個月可以領(lǐng)取一兩白銀的福利金，有時還會額外得到大米、鹽和油等生活物資。</p>

    如果滿大街都是秀才，朝廷也發(fā)不起這些福利。</p>

    秀才當(dāng)官不可能，但可以開個私塾養(yǎng)家糊口，要是教出能中舉的學(xué)子，名氣有了，靠教書也能過上小康生活。</p>

    當(dāng)初何文彥兒時就讀的私塾現(xiàn)在還打著他的名聲招學(xué)子呢。</p>

    莫晨曦了解這些，是原身有兩個讀書兒子，她躺平不是把自己當(dāng)豬養(yǎng)，丈夫已經(jīng)定型無法糾正，孩子可以教導(dǎo)。</p>

    長子何汕洛像他父親，之前曾回家一趟，來看她時眉頭緊皺，額頭都有抬頭紋，眼睛好像近視，愛瞇著眼。</p>

    次子何汕昆卻像他三叔，老夫人不讓他過來，他偷著帶著妹妹來看母親，還帶來他藏著的點心。</p>

    最小的女兒何音華看到她就哭，說想娘親，想回來住。</p>

    莫晨曦在現(xiàn)代三十歲沒成家，不是厭婚，是沒嫁出去，看到貼著她的何音華，內(nèi)心柔軟。</p>

    她要每天喝中藥，院里有個小爐子，她讓廖媽媽偷著出去買點肉和米，再買個砂鍋，開不了小灶，煲點肉粥魚粥還是可以，反正她院里一股子藥味，也能掩蓋肉粥的味道。</p>

    對于家里的事，莫晨曦不再關(guān)心，一心一意給孩子和自己補身子。</p>

    何文彥有次回來，皺著眉頭看他們母子三人喝粥，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出去了。</p>

    何汕昆小心翼翼說道：“要不要給爹端一碗過去？”</p>

    莫晨曦說道：“你父親不餓，他在外面吃過了�！�</p>

    何音華小聲說道：“爹給祖母買肉餅�！�</p>

    莫晨曦一股火上來，何文彥倒是知道心疼他娘，知不知道他媳婦在家里吃的是什么？</p>

    看著何音華說完又捂嘴，她嘆氣，有什么也不能當(dāng)著孩子面說。</p>

    她微笑道：“等母親身體好了，也給你們做肉餅，做各種好吃的。”</p>

    何音華點點頭，“我想吃桂花糕，還想吃花生酥�！�</p>

    莫晨曦一一答應(yīng)。</p>

    誰能想到一個從五品官員，家里能過成這樣？</p>

    何家的飯菜她已經(jīng)吃得夠夠的，想要吃飯自由，只能她管家，不僅是管家，她還要把她的陪嫁鋪子管起來，有錢有閑才能躺平。</p>

    首要是有錢。</p>

    沒過半個月，莫家來人了，是莫氏的母親送何靜宜回來，她先去見了蔣老夫人，再過來看女兒。</p>

    一見莫晨曦首先是哭。</p>

    “怎么病成這樣？早知道我和你爹就不出遠(yuǎn)門。昨兒回來你爹就派你兄弟進(jìn)城，知道后嚇一跳，靜宜一晚沒睡著急要回來�！�</p>

    何靜宜眼淚不停地流，母親瘦得可怕，胳膊還沒她的粗，她離開沒幾個月，母親就變成這樣。</p>

    莫晨曦摸摸她的頭，“別哭，娘已經(jīng)好多了�！�</p>

    莫老太太摸著女兒的胳膊，心疼。</p>

    “讓娘心疼死了，都吃了什么藥？每天吃的什么？”</p>

    她一頓問，莫晨曦?fù)旌玫恼f。</p>

    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不能讓她操心。</p>

    莫老太太讓外孫女出去，她要仔細(xì)問問，聽說就是病了，沒有其他事，才放下心來。</p>

    她就怕是女婿有什么花腸子來個寵妾滅妻氣著女兒，女兒在這方面心氣高，說有妾不怕，就怕丈夫把心給了妾，那她為了這個家辛苦是白辛苦。</p>

    聽著莫老太太勸她的話，莫晨曦明白了原身為何家盡心盡力的原因。</p>

    何文彥還真沒有寵妾滅妻，從她的觀察發(fā)現(xiàn)，如果說何文彥對妻子忽略，對妾室更是忽略，有需要去一趟，其他的幾乎不管不問，也不偏向哪個妾室。</p>

    院子里何音華悄悄給大姐說道：“我嚇?biāo)懒�，我以為娘要死了。那一晚娘暈過去爹爹都嚇壞了，守了一晚上。后來娘又暈過一回，祖母不告訴我，是我偷聽到的。”</p>

    她哭著問：“大姐，是不是爹要納妾娘不允許？玲姐兒的爹要納妾把她娘氣死了，有了后娘天天打她。大姐我好害怕。”</p>

    她說的玲姐兒是一條街的街坊，后來嫁給后娘家的傻侄子。</p>

    何靜宜說道：“不會，娘不會死，有外祖母哪�！�</p>

    她又是內(nèi)疚又是后怕，自己不該離開家，家里其他人靠不住，她要是在家不會讓母親病了兩個多月還是風(fēng)一吹就倒的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