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瘋?cè)嗽旱拇箝T在我身后「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沉重的回音像一記悶錘砸在我的心上。</p>
我這才意識到,我被關(guān)進(jìn)了傳說中的「精神病院」。</p>
一股消毒水味兒混雜著說不出的怪味直沖鼻腔,熏得我頭暈眼花。</p>
四周墻壁慘白得像裹尸布,空氣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p>
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沖我嘿嘿直笑,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嘴,嘴里念念有詞:「新來的!新來的!新鮮的肉!」她伸出滿是污垢的手想抓我,我嚇得連連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墻壁,退無可退。</p>
緊接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到我跟前,對著空氣揮舞著手臂,嘴里大喊:「我是超人!我要拯救世界!」他突然停下來,直勾勾地盯著我,眼神空洞而詭異,看得我頭皮發(fā)麻。</p>
我被關(guān)進(jìn)了一間狹小的房間,只有一張硬邦邦的床和一個生銹的鐵窗。</p>
房間里沒有一絲光亮,伸手不見五指,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黑洞。</p>
我緊緊地抱著自己,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p>
恐懼像潮水般涌來,幾乎將我淹沒。</p>
這時(shí),門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p>
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手里拿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昏黃的燈光驅(qū)散了房間里一部分的黑暗。</p>
「你好,我是祁醫(yī)生�!顾穆曇艉茌p柔,像一股暖流緩緩地流進(jìn)我的心里。</p>
他坐在床邊,耐心地詢問我的情況,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緊緊地抱著自己,渾身顫抖。</p>
祁醫(yī)生并沒有強(qiáng)迫我,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直到我的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一些。</p>
「別害怕,這里很安全�!顾穆曇粝袷怯心撤N魔力,讓我漸漸平靜下來。</p>
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第一次對這里產(chǎn)生了一絲信任。</p>
接下來的日子,我像一只受傷的小獸,躲在角落里默默舔舐傷口。</p>
我親眼目睹了一個女人因?yàn)闋帗屢粔K面包而被其他病人毆打,也看到一個男人對著墻壁不停地撞頭,直到鮮血淋漓……</p>
我害怕極了,卻只能默默忍受,不敢反抗。</p>
我經(jīng)常躲在角落里暗自流淚,淚水打濕了我的衣袖,也打濕了我的心。</p>
我感到無比的委屈和無助,卻又不知道該向誰傾訴。</p>
「祁醫(yī)生……」我哽咽著,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p>
祁醫(yī)生說,別人不動手,我便不能還手,這是精神病人的基本操守。</p>
我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牢牢記住了這句話。</p>
其他病人再沖我吐口水、扔?xùn)|西的時(shí)候,我便也學(xué)著祁醫(yī)生的樣子,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默默地走開。</p>
還真別說,這招還挺管用,那些「神經(jīng)病」們見我毫無反應(yīng),覺得沒意思,便不再來招惹我了。</p>
我暗自竊喜,看來在瘋?cè)嗽荷�,武力值并不是關(guān)鍵,腦子才是王道。</p>
有個叫翠花的病人,總喜歡搶別人的東西。</p>
有一次,她看上了我新發(fā)的饅頭,上來就要搶。</p>
我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捂住饅頭,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大聲喊叫:「有鬼!有鬼!它要搶我的饅頭!」翠花嚇得臉色煞白,扔下我跑了。</p>
我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偷偷笑了。</p>
看來,在瘋?cè)嗽�,裝瘋賣傻才是最好的保護(hù)色。</p>
漸漸地,我在瘋?cè)嗽豪镉辛俗约旱男√斓亍?lt;/p>
我在房間的角落里用撿來的碎布和棉花做了一個簡易的布娃娃,給它取名叫「小乖」。</p>
每天晚上,我都會抱著小乖睡覺,它成了我在這個冰冷的地方唯一的慰藉。</p>
我出院那天,陽光明媚,萬里無云。</p>
我穿著干凈的衣服,平靜地走出瘋?cè)嗽旱拇箝T,就好像出去旅了個游。</p>
顧家派來接我的司機(jī)看到我,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我變得如此乖巧。</p>
哥哥們看到我,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p>
大哥小心翼翼地問我:「清清,你還好嗎?」我乖巧地點(diǎn)頭,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我很好,謝謝大哥關(guān)心�!�</p>
回到家,我看到顧悅悅,她穿著我以前最喜歡的粉色連衣裙,手里抱著我的布娃娃「小乖」,正甜甜地叫著「哥哥」。</p>
她看到我,立刻放下娃娃,撲進(jìn)大哥懷里,哭得梨花帶雨:「哥哥,我好怕,姐姐她……」</p>
我靜靜地看著她表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p>
呵,看來,有人比我更會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