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兒子是個大男人，粗心才沒發(fā)現(xiàn)我不舒服。</p>

    看見我坐在沙發(fā)上還沒動，他語氣更重了。</p>

    「媽，說你兩句就鬧脾氣了？連飯都不做了？</p>

    菲菲說得不對嗎？</p>

    不是我說你，就一瓶水你也要喝。</p>

    怎么在城里住幾年，自來水還不能喝了？</p>

    以前井水你不也照樣喝嗎？」</p>

    原來兒媳先告狀了。</p>

    我看著眼前的兒子，心一點一點沉下去。</p>

    兒子是遺腹子，我歷經艱辛把他養(yǎng)大。</p>

    他的房子首付是我給的，孫子是我?guī)Т蟮摹?lt;/p>

    住在這里的菜錢每個月我也是要搭一些的。</p>

    沒想到辛辛苦苦到頭換來是這種侮辱。</p>

    我強忍怒氣問他：「就那瓶水，你媽不能喝是嗎？」</p>

    兒子聲音高了起來：「這不是一瓶水的問題，是原則問題，是邊界問題�！�</p>

    這時小孫子從臥室里跑了出來。</p>

    他用手比劃著小臉，吐著舌頭說：「奶奶羞羞臉，又饞又摳門，占便宜沒夠兒！」</p>

    我漲紅了臉：「陽陽，你說什么？」</p>

    「你就是這樣的。爸爸媽媽都是這么說的。」</p>

    我猛回頭看著兒子，這個我一點一點帶大到 185 大個子的兒子。</p>

    他理直氣壯道：「我們說的也是實話。陽陽要吃零食，你都不舍得買。</p>

    哪像孩子外婆，一買一大堆，多大氣？</p>

    你都讓我在岳母家抬不起頭！」</p>

    我氣笑了。</p>

    生陽陽的時候，菲菲的弟媳剛懷孕。</p>

    她媽媽說要照顧兒媳婦，一次也沒來看她。</p>

    生下陽陽的時候，她想讓她媽伺候月子，她媽說走不開，就讓人捎來個頭巾當月子帽。</p>

    我忙前忙后伺候了一個月，她跟人說還是親媽最貼心，連避免頭風都想到了。</p>

    陽陽出生后，他外婆一年看不了孩子幾次，每次來是帶一大堆零食，全是膨化食品。</p>

    是，孩子要啥她買啥。</p>

    可孩子貪吃甜食，就要冰淇淋糖果，一共才花幾個錢？</p>

    我給陽陽買一雙矯正鞋就幾百。</p>

    那些零食，我知道陽陽有蛀牙才不買的。</p>

    他外婆走時還要帶一大堆東西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