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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聽到顏師兄的聲音,本想故作輕松應(yīng)對。</p>
可她只要一張嘴,就無法遏制地顫抖。</p>
對面以為她還沒有想通,嘆了口氣。</p>
“師妹,我知道你還在怪當(dāng)初師父逼你學(xué)道棄舞,可那都是師父為你早就推演好的命數(shù)�!�</p>
“他老人家甚至為了幫你窺探天機(jī),不惜折了十年壽�?赡氵是下了山�!�</p>
夏檸淚流滿面,悔不當(dāng)初。</p>
她無法想象,當(dāng)時(shí)的師父對她會有多失望。</p>
從小,師父對她的疼愛就比師兄們多。</p>
只因?yàn)樗顷幣�,注定會比旁人的路更曲折�?lt;/p>
“顏師兄,我會回去。麻煩你用祝由術(shù)助我假死離開�!�</p>
“還有幫我和師父他老人家說句,對不起!”</p>
“祝由術(shù)需要十天時(shí)間,接你走沒問題,但有些話,還是你回來親自和師父他老人家說吧�!�</p>
夏檸漸漸平息了心情,深吸一口氣。</p>
“好。”</p>
她要讓欠了她的人,眼睜睜看著計(jì)劃落空。</p>
她的六個孩子,不會白死!</p>
掛斷電話,裴溪年的邁巴赫突然在她身邊停下。</p>
男人一臉緊張地推開車門,擁她入懷,如珍似寶。</p>
“夏檸,你怎么突然跑這里來了?剛才一直找不到你,都快把我嚇瘋了�!�</p>
“你還懷著孩子,萬一有個磕碰可怎么辦?”</p>
夏檸認(rèn)真望向他一雙眼瞳,還是那般眉目如畫,繾綣情深。</p>
要不是聽到那些話,誰能想象一個疼她入骨的男人,竟是推她入深淵的劊子手!</p>
她都不得不對這個男人另眼相看。</p>
好計(jì)謀,好手段,好演技!</p>
他對她的關(guān)心,只是基于這一胎不能有任何閃失。</p>
畢竟,夏知蘊(yùn)還眼巴巴等著奪走她的天賦。</p>
心底的澎湃百轉(zhuǎn)千回,最后都只化作一席平淡的話語。</p>
“我為孩子求了道平安符�!�</p>
“我知道,你每年都會來這里求一道平安符,這次,老天一定會保佑我們的孩子順利降生的,相信我�!�</p>
是啊,他都知道,她的努力,她的痛苦。</p>
他看著她一年又一年燃起希望,又親手一次又一次將她送上手術(shù)臺。</p>
六個孩子被血淋淋剖出來,放干全身的血!</p>
一個人的心,原來真的會堅(jiān)硬如鐵。</p>
“這次,還會是死胎嗎?”</p>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p>
男人嘴里說著肯定的話,眼神卻飄向另一邊。</p>
她冷笑一聲,孩子當(dāng)然會平安降生,但和他再無任何瓜葛。</p>
不過,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p>
裴溪年見夏檸有些意興闌珊,將手放在圓挺的孕肚上,釋放著要為人父的喜悅。</p>
“哎呀,寶寶剛才踢我了,他一定認(rèn)出了我是爸爸。”</p>
“真是個調(diào)皮的小家伙,可不能總鬧你媽媽�!�</p>
“要是讓媽媽難受,就算你是我孩子,等你出來我也不會饒了你�!�</p>
如果是之前,裴溪年這副妻兒至上的戲碼,一定會讓她感動得不能自已。</p>
可現(xiàn)在,朱砂痣成了蚊子血。</p>
一番剖白猶如隔夜的餿飯,只會令她作嘔。</p>
甚至都懶得拆穿他。</p>
“怎么了?臉色這么差?我們趕快回家�!�</p>
“嘔�!�</p>
裴溪年湊近,身上殘存的女人香水味,直接讓夏檸吐出來。</p>
無人區(qū)玫瑰,夏知蘊(yùn)最喜歡的香水。</p>
眼看她就要分娩,他們怕是已經(jīng)得意的忘了掩飾。</p>
想到每一次裴溪年從夏知蘊(yùn)的床上剛下來,再回家抱她,她胃里更是翻江倒海。</p>
“不行,我們還是去醫(yī)院吧�!�</p>
邁巴赫被開出了踩違規(guī)線的速度,裴溪年握著方向盤的手第一次抖得厲害。</p>
他總覺得,今天的夏檸有些不一樣。</p>
但具體是哪里不一樣,又說不上來。</p>
直到飆車到醫(yī)院,醫(yī)生診斷沒有大礙,一顆心才又落下來。</p>
他安慰自己,可能只是孕婦正常的孕期反應(yīng)。</p>
醫(yī)生還有兩句話沒有交代完,夏檸發(fā)現(xiàn)裴溪年的目光已經(jīng)頻頻轉(zhuǎn)移到手機(jī)上。</p>
“如果舞團(tuán)有什么事,你就過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p>
他如蒙大赦一般站起來,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交代了幾句才匆匆離開。</p>
醫(yī)生笑著感嘆:“這年頭很少有這么愛妻子的男人了,希望你們一家三口幸福�!�</p>
夏檸沒有接話,只是禮貌地道謝走了出去。</p>
沒走兩步,瞥到樓梯間里,一對男女在忘情地接吻。</p>
熟悉的背影告訴她,正是醫(yī)生口中那個愛妻如命的裴溪年。</p>
而那個被抱起坐在男人手臂上的夏知蘊(yùn),此時(shí)正越過男人的肩膀凝視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