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晏姝斂下眼底的自嘲,推開桌上的酒杯,直接搬著地板成箱的酒放到桌上。</p>
“王總,交杯酒太慢條斯理了,酒少誠意淺,不如咱直接對瓶。”</p>
晏姝能做到海城交際花榜首,靠的絕不是美貌,而是腦子和情商。</p>
男人事業(yè)一有起色就會飄飄然。</p>
這種自喻成功人士的男人,對女人都有征服欲,完全順從奉承他們的人,他們不屑一顧。</p>
越是一身反骨、不好掌控的,越受他們欣賞。</p>
“晏小姐好氣魄,你今天要是能把這箱全喝了,這樁生意咱就算成了。”</p>
晏姝也不廢話,拿起酒,一瓶接一瓶的喝下去。</p>
胃里傳來的灼燒感讓她步子有些虛浮。</p>
沈辭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姐姐,你站不穩(wěn)了,還能喝嗎?”</p>
酒意上頭,晏姝問了句自取其辱的話:“不能喝的話,你會讓慕酒來嗎?”</p>
沈辭清如水的眸子看著她,“姐姐說笑了,她什么檔次,能接替你喝王總的局!”</p>
晏姝說不清心里的感受,臉上綻放出一抹自嘲。</p>
見狀,沈辭心里竟劃過一絲不是滋味......</p>
后半夜。</p>
所有的酒都被晏姝一人喝完,王總當(dāng)即鼓掌贊嘆:</p>
“不愧是晏小姐,我喝不過你,認(rèn)了�!�</p>
聞言,晏姝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那王總,城南的那塊地,沈總就算入股啦?”</p>
王總一聽,滿臉疑惑道:“城南什么地?晏小姐醉了不是!沈總今天跟我談的市政府重建�!�</p>
不是她母親墓地?沈辭騙了她!</p>
晏姝的手臂一軟,空酒瓶掉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p>
她目光一掃,包房里已不見沈辭和慕酒身影。</p>
顧不得王總驚訝追問,她歉意表示自己喝太多記錯了,要去衛(wèi)生間吐一下。</p>
王總理解,點頭讓她隨意。</p>
晏姝腳步虛浮的離開包廂,直奔衛(wèi)生間。</p>
她是真的想吐。</p>
但沒想到,剛進去,便聽到緊閉的女廁隔間傳來有男人舒爽的喘.息。</p>
“阿辭,你明明說......”</p>
女人帶著水霧的鼻音響起,卻又被某種濕.潤的聲響堵住:</p>
“唔......明明說要讓我頂替晏姝,認(rèn)識這些大人物,可剛剛你為什么把我和王總隔開?”</p>
金屬扣碰撞的脆響,男人沙啞的輕笑:</p>
“嘶!笨蛋,輕點口,那王總是出名的色批,我?guī)闶莵韺W(xué)談生意的,不是送你去給別人揩油的�!�</p>
寂靜片刻,似乎是進了本壘。</p>
慕酒嬌嗔的喘.息聲漸濃,細碎夾雜著哭腔:“阿辭,我就知道你是最寵我的,但晏姝知道今晚你騙她,是我出的注意,會不會報復(fù)我啊?”</p>
沈辭沉默了幾秒,才道:“她不會知道是你的,就算知道,也不敢怎么樣,晏姝愛慘了我,只要我勾勾手指頭她就找不著北�!�</p>
“而且她已經(jīng)三十了,當(dāng)交際花是碗青春飯,離了我,她還能找誰?找那些干她整夜的老男人嗎?”</p>
衛(wèi)生間響起慕酒暢快的嬉笑,“阿辭,你逃婚那天,我們?nèi)ヮI(lǐng)結(jié)婚證好嗎?”</p>
剩下的話晏姝已經(jīng)聽不下去了,因為實在是太惡心。</p>
她踉蹌的離開了會所。</p>
深夜外面下著雨,晏姝似無所覺的走進雨幕。</p>
明明知道他是什么人了。</p>
昨晚還是傻傻被他騙,甚至誤以為他或許還是有一丁點在乎自己的。</p>
沒想到,都是是算計,不擇手段也要榨干她最后一點價值。</p>
喝那么多酒,又淋雨,情緒起伏過大的晏姝,終是受不了暈倒在地。</p>
路上行人絡(luò)繹不絕,卻沒一個人駐留。</p>
一輛緩慢行駛了一路的邁巴赫,緩緩靠停。</p>
后車門打開,一身休閑裝的年輕男人撐傘下車。</p>
將傘遞給小跑追來的司機。</p>
男人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將晏姝抱了起來。</p>
司機急忙給他撐著傘,護送到車邊開門。</p>
男人把晏姝抱進車子后排,沒半點嫌棄的用袖子擦凈她臉上的雨水泥污,又將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p>
俯身盯著臉色蒼白的晏姝,男人眼底暗色洶涌。</p>
足足看了五分鐘,才淡聲吩咐。</p>
“送去醫(yī)院,不必提我�!�</p>
“是,薄少!”司機急忙發(fā)動車子,再多一眼都沒敢往后視鏡瞟。</p>
他是薄老爺子派給薄妄的‘專職司機’。</p>
跟薄妄兩年了,見過他聲色犬馬,也見過他雷厲風(fēng)行。</p>
唯獨沒見過,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有雨的太子爺,會驅(qū)車一天趕來沿海小城,對一個滿身泥水的女人紅了眼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