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墨染朝堂</p>
朱雀大街的喧囂如潮水般涌來，林淵攥著青銅令牌的掌心沁出冷汗。三更梆子剛響過，更夫舉著燈籠從街角經(jīng)過，搖曳的光暈里，他看見自己映在青石板上的影子竟與錦囊內(nèi)的令牌輪廓重合。遠處傳來更夫拖長的吆喝：“小心火燭——”尾音未落，三道黑影自屋檐俯沖而下，彎刀破空聲刺得耳膜生疼。</p>
林淵本能地翻滾避過，青銅令牌在地上劃出火星。為首的黑衣人扯下蒙面巾，赫然是地牢中出現(xiàn)過的刀疤男：“玄鳥令現(xiàn)世，你以為逃得掉？”話音未落，街角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鈴聲，一輛裝飾著金線牡丹的馬車疾馳而來，車簾掀開，露出半張蒙著輕紗的臉。刀疤男臉色驟變，揮手下令撤退，轉(zhuǎn)眼間消失在巷陌深處。</p>
馬車在林淵面前緩緩停下，車窗探出半截羊脂玉簪：“公子可是要去應考？”車內(nèi)傳來少女清泠的嗓音，不等他回答，玉簪已挑起錦囊，“周太尉府的令牌，怎會在你手中？”林淵猛然醒悟，這青銅令牌上的“狀元”二字，竟是能直通太尉府的密令。</p>
次日清晨，貢院門前早已排起長隊。林淵混在人群中，看著身穿錦袍的世家子弟趾高氣昂地出示舉薦信，寒門學子則攥著磨破邊的《論語》緊張張望。輪到他時，監(jiān)考官瞥見令牌，臉色瞬間變得恭敬：“您...您是...”“不必聲張�！绷譁Y壓低聲音，余光瞥見人群中閃過一抹黑紗——地牢里的神秘女子正倚著茶樓欄桿，指尖把玩著透骨釘。</p>
考場上，墨香混著汗味令人窒息。林淵展開試卷，題目竟是“論當今漕運之弊”。他想起老者臨終前說的“不管是趙啟還是周正，都不能信”，握筆的手頓了頓，在開篇寫下：“漕運之弊，不在河道，而在人心�！蹦E未干，鄰座考生突然發(fā)出慘叫，七竅流血倒在案上。整個考場頓時大亂，監(jiān)考官沖過來時，林淵注意到死者手中緊攥著半張字條，上面“玄鷹衛(wèi)”三個字赫然在目。</p>
放榜那日，林淵的名字果然位列榜首。然而還未等他松口氣，便被一群侍衛(wèi)“請”進了丞相府。趙啟端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把玩著翡翠扳指：“林狀元好文采，只是這文章鋒芒太露，恐遭人忌啊。”他抬手示意，屏風后轉(zhuǎn)出個熟悉的身影——正是地牢里的刀疤男�！奥犝f你與陸遠山那叛賊有交情？”趙啟突然將茶盞砸在地上，“玄鳥令到底藏在哪里？”</p>
千鈞一發(fā)之際，府外突然傳來喧鬧聲�！笆ブ嫉健碧O(jiān)尖利的嗓音穿透重重院落。趙啟臉色驟變，匆忙出迎。林淵趁機打量書房，發(fā)現(xiàn)墻上掛著的《清明上河圖》竟有一處暗格，里面躺著半卷泛黃的輿圖，標注著與老者留下的絹布相似的記號。</p>
當夜，林淵被安排在丞相府客房。剛躺下，屋頂傳來瓦片輕響。黑紗女子倒掛在梁上，這次手中換成了一柄軟劍：“聰明人不該攪進這攤渾水�！眲︿h抵住他咽喉時，窗外突然亮起沖天火光，此起彼伏的喊殺聲撕破夜空。女子臉色微變：“血影動手了，你最好...”話未說完，一支弩箭射穿窗紙，她揮劍格擋，軟劍卻突然斷裂。</p>
林淵拽著她滾到桌下，余光瞥見箭尾刻著太尉府的徽記。“走！”他拉著女子翻窗而出，卻撞見一隊玄鷹衛(wèi)�；鞈�(zhàn)中，女子的黑紗被劍氣劃破，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面容，左眼角的朱砂痣宛如血淚。“我叫沈硯秋。”她喘息著將一枚刻著血影圖騰的令牌塞給他，“明日辰時，城西碼頭�！�</p>
黎明前的碼頭籠罩在薄霧中。林淵握著令牌剛露面，便被一群蒙面人圍住。為首的壯漢掀開衣襟，露出胸口與老者相同的玄鳥刺青：“陸大人的傳人？”不待他回答，遠處傳來禁軍的馬蹄聲。壯漢將一個木匣塞給他：“這里面是兩派通敵的證據(jù)，務必...”話沒說完，一支長槍貫穿他胸膛。</p>
林淵抱著木匣狂奔，身后追兵緊追不舍。轉(zhuǎn)過巷口時，他突然被人拽進一間綢緞莊。蘇瑤，那個在科舉時坐在他后排的神秘女子，正手持短刃抵在他腰間：“想活命，就把東西交出來。”兩人對峙間，房頂突然塌下，數(shù)十名血影殺手蜂擁而入�；鞈�(zhàn)中，木匣不慎跌落，里面的密信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封赫然寫著“與北狄合謀書”，落款處蓋著趙啟與周正的私印。</p>
蘇瑤臉色驟變：“這不可能...”話未說完，一支穿云箭劃破長空。遠處，趙啟與周正并肩站在高樓上，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玄鷹衛(wèi)與血影殺手。“把東西交出來，林狀元。”趙啟的聲音通過傳聲筒清晰傳來，“你以為憑一己之力，能撼動整個朝堂？”</p>
林淵握緊手中的玄鳥令，突然想起老者留下的星圖。他抬頭望向天空，今夜恰逢月食，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城西方向——那里，正是傳說中玄鳥令真正的秘密所在�！跋肽�，就來追吧！”他猛地扯下衣襟蒙住臉，拉著蘇瑤躍入運河。冰冷的河水灌入口鼻時，他聽見沈硯秋的吶喊從岸上傳來：“去昆侖山！星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