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頓了頓：“你的腳傷要緊，先去醫(yī)院�！�</p>

    車門關(guān)上，揚長而去。</p>

    謝尋站在原地，手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卻比不上心里的萬分之一。</p>

    他一個人去了醫(yī)院，包扎好傷口后，回家訂了一張離開的車票。</p>

    昏昏沉沉睡著后，他夢見了許多往事。</p>

    十六歲的程茉站在河邊，問他為什么救她；</p>

    十九歲的程茉在深夜的餐桌前，固執(zhí)地等他回家；</p>

    二十二歲的程茉抱著他說：“謝尋，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p>

    二十四歲的程茉，有了喜歡的男孩子，不再需要他了。</p>

    夢里，他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p>

    再醒來時，程茉正站在他床邊，手里拿著他的手機。</p>

    “你買了車票？”她盯著他，聲音冷得像冰，“要去哪兒？”</p>

    他愣了一下，低聲說：“過幾天是我爺爺?shù)募扇�，我回老家祭奠�！?lt;/p>

    程茉點了點頭，沒說要陪他一起回去。</p>

    他知道，那座小城是她一生的夢魘。</p>

    她母親自殺的地方，她跳河的地方，她曾經(jīng)拼命逃離的地方。</p>

    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再回去了。</p>

    那他們分開后，應(yīng)該也不會再見了。</p>

    程茉的目光落在他手臂的擦傷上，眉頭微皺：“怎么弄的？”</p>

    他沉默了幾秒，如實告訴她：“餐廳著火的時候，我跑回二樓，不小心被人推倒了�！�</p>

    她眼神一沉：“為什么要回二樓？”</p>

    “怕你出事�！�</p>

    她的目光凝住了，過了很久才低聲說：“你還是和幾年前一樣。”</p>

    他知道她說的是當(dāng)年他跳下河救她的事。</p>

    他苦笑了一下：“不一樣了�！�</p>

    那時候，她身邊空無一人。</p>

    而現(xiàn)在，她有葉子恒了，也不再需要他了。</p>

    之后幾天，程茉開始往新家搬東西。</p>

    謝尋把自己的行李單獨留了下來，說想清點一下再搬。</p>

    程茉沒多想，陸陸續(xù)續(xù)把她的東西都帶走了。</p>

    房子很快空了下來，他一個人坐在客廳里，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響。</p>

    像極了當(dāng)年那個破舊的小屋，只有他和她相依為命的日子。</p>

    他起身去扔了一些舊物，再回來時，卻在樓道里被人從背后捂住了嘴。</p>

    眼前一黑，他失去了意識。</p>

    再醒來時，謝尋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一把椅子上，嘴里塞著布條，四周是一個廢棄的倉庫。</p>

    面前站著一個男人，眉眼和程茉有八分像，但眼神陰鷙，居高臨下地睨著他。</p>

    “就是你當(dāng)年救了程茉那個賤種？”他冷笑，“想讓她回來跟我爭家產(chǎn)是不是？”</p>

    這是程茉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p>

    他死死盯著他，嘴里發(fā)不出聲音。</p>

    他一把扯掉他嘴里的布條，他喘了口氣，啞著嗓子說：“程茉是人，她身上流著和你一樣的血，你沒資格罵她�！�</p>

    “她從來沒想過爭家產(chǎn)，是你爸爸負了她媽媽！”他聲音發(fā)抖，卻字字堅定，“她媽媽也是被騙的，她不是小三，程茉也不是賤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