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法官助理皺了皺眉，朝我看了一眼。</p>
我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p>
我沖她點點頭。</p>
于是屏幕再次亮起，我的記憶再次公開。</p>
夏天，我懷著七個月大的孕肚，一邊扇扇子一邊吹風，稍微動一動就滿身是汗。</p>
我實在受不了，拿起遙控器打開空調。</p>
婆婆幾乎是瞬間從廚房沖出來：</p>
“孕婦不能吹空調！容易著涼，對胎兒不好！”</p>
我熱得頭暈，后背全是汗，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p>
“媽，我真的太熱了，就開一會兒，再這樣下去會中暑的……”</p>
婆婆卻不為所動：</p>
“以前我們生孩子的時候，連電扇都沒有，不照樣好好的？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嬌氣！”</p>
我實在忍不了，伸手就要去奪遙控器：“那電費我來出行嗎？”</p>
她冷笑一聲：</p>
“你的錢不就是家明的錢？浪費電還有理了？”</p>
最后，我只能挺著肚子，一個人走去附近的銀行吹空調。</p>
等我回到家時，家明已經下班回來，室內一片清涼，婆婆還給他切了冰鎮(zhèn)西瓜。</p>
趙家明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fā)上，一邊吃一邊說：“還是家里涼快�！�</p>
我看著他，沒說話。</p>
等到晚上回房間，我終于忍不住跟他抱怨：“你媽白天死活不讓我開空調，我差點熱暈過去�！�</p>
他卻連頭也不抬一下就反駁道：“老人家節(jié)省慣了，你讓讓她怎么了？”</p>
“可我是孕婦啊，中暑了怎么辦？”</p>
他終于放下手機，不耐煩地看我一眼：“媽是為你好，孕婦本來就不能貪涼，你別不知好歹�！�</p>
……</p>
彈幕沸騰了。</p>
【這婆婆是雙標狗吧？兒子能吹空調，孕婦不行？】</p>
【孕婦中暑會出事的�。∵@家人有沒有常識？】</p>
【老公更離譜，親媽欺負老婆，他還覺得理所當然？】</p>
但這還沒完，我這奇葩婆婆干的糟心事可不少呢。</p>
懷孕八個月時，我的腰已經酸得直不起來。</p>
這天抱著一盆衣服準備扔洗衣機，婆婆突然攔住我：</p>
“洗衣機多費電��！手洗才干凈！”</p>
我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肚子：</p>
“媽，我現在彎腰都困難。”</p>
她一把搶過洗衣盆。</p>
“我們那時候臨產前還在河邊洗衣服呢！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懶！”</p>
我沒理她，從盆里挑出自己的睡衣塞進洗衣機。</p>
婆婆見狀，立刻扯著嗓子開罵：</p>
“好吃懶做！誰家媳婦像你這樣？家明辛辛苦苦上班，你連衣服都不肯手洗！”</p>
她一邊罵一邊蹲在衛(wèi)生間手搓衣服，故意把水聲砸得震天響。</p>
而我坐在沙發(fā)上，聽著洗衣機運轉的聲音，第一次覺得這噪音如此悅耳。</p>
或許是我臨產這幾個月都待在家里，一點家務都不做，越發(fā)激怒了婆婆。</p>
這天她突然拎回來一只雞，說要給我煲雞湯。</p>
我震驚了。</p>
我嫁進來第一天就說了，我對雞肉過敏。</p>
況且我現在還懷著孕呢，她是想把自己親孫子毒死嗎？</p>
“媽，我不吃雞肉，聞到味兒就惡心�！�</p>
我扯著嗓子喊道。</p>
婆婆卻充耳不聞，自顧自在廚房里搗鼓起來。</p>
晚上，她端著一碗油膩的雞湯進屋，喜氣洋洋地說道：</p>
“快喝！下奶的！從現在開始咱就要為乖孫的營養(yǎng)做準備了！”</p>
我強忍著怒意再次解釋道：“媽，我雞肉過敏，醫(yī)生說嚴重會休克�！�</p>
“胡說！”她把碗往我嘴邊懟，“我生了三個孩子都是喝雞湯，就你金貴？”</p>
我往后縮：“上次家明生日我吃了塊白切雞，直接送急診，您忘了？”</p>
“那是飯店不干凈！”她不耐煩，“這可是土雞！我燉了四個鐘頭！而且讓你喝雞湯又不是讓你吃雞肉，快點給我喝下去！”</p>
眼看她要強行灌我，我抬手打翻了碗，湯灑了一床。</p>
婆婆瞬間炸了：“不知好歹的東西！家明！你看看你老婆！”</p>
趙家明沖進來，第一反應是皺眉瞪我：“媽一片好心，你鬧什么？”</p>
我指著自己手臂上已經開始泛紅的疹子：“你瞎嗎？”</p>
至此記憶回溯結束，婆婆的一面之詞也不攻自破。</p>
【洗衣機都舍不得用？這是娶媳婦還是找丫鬟？】</p>
【過敏還敢逼人喝雞湯？謀殺��！】</p>
【老公每次出場都在幫親媽罵老婆，絕了�！�</p>
【這個婆婆包心里門兒清的，就是服從性測試，不讓你瘋一瘋她心里不爽快！】</p>
法官冷冰冰地補充：“經核驗，被告長期遭受針對性苛待，情感補償金追加5萬�！�</p>
彈幕一片叫好。</p>
婆婆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嚎：</p>
“黑心法庭！你們肯定收了這女人的錢！合起伙來欺負我們老實人！”</p>
她一邊喊一邊滾，活像菜市場里耍賴的攤販，連法警都愣了兩秒。</p>
法官連眼皮都沒抬，直接敲法槌：</p>
“原告方擾亂法庭秩序，現依據《治安管理處罰法》第23條及《法庭紀律條例》，判處罰款5000元，本案最終賠償金追加5%精神損害撫慰金�！�</p>
婆婆的哭嚎戛然而止。</p>
彈幕上有人問為啥要罰款，熱心網友立刻甩法條：</p>
【《刑法》第309條：聚眾哄鬧、沖擊法庭，或者毆打司法工作人員，嚴重擾亂法庭秩序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罰金�！�</p>
婆婆這波屬于精準踩雷。</p>
法官翻著審計報告，繼續(xù)說道：</p>
“根據《婚姻家務勞動補償條例》，林靜女士在婚姻存續(xù)的三年期間承擔了92%的家務勞動�！�</p>
“做飯、洗衣、保潔、日用品采購……折算成全職保姆的薪酬，總計16萬元�！�</p>
趙家明猛地站起來：“這也要算錢？法官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她是我老婆，不是我保姆！”</p>
這時觀眾席瞬間嗡鳴起來。</p>
“真搞笑，自己老媽算錢時不記得那是自己媳婦，現在輪到自己花錢時又想起來了？”</p>
“笑死，把老婆當成免費保姆的人究竟是誰啊？”</p>
法庭瞬間響起一片噓聲，趙家明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p>
我低頭親了親孩子的額頭，沉浸在喜悅中，法官的下一句話直接把我的情緒推向高潮——</p>
“孩子的撫養(yǎng)權歸母親林靜所有，父親趙家明享有探視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