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淮川站在一旁,皺著眉臉色冷沉得厲害,不斷提醒醫(yī)生,“輕一點(diǎn)!”</p>
“謝淮川。”江辭敲了敲病房門,喊他的名字。</p>
謝淮川回頭,看見站在門口的江辭,眉眼頓時沉了下去。</p>
他大步朝門口走來,挺拔的身形攜裹著凌冽寒意,抓著江辭的胳膊用力把她拖到一邊。</p>
近乎質(zhì)問的厲聲,“江辭,鬧也要有個限度!晚寧被你害得受傷,你還想干什么?”</p>
看著他充滿防備的眉眼,深邃眸底里沁出微微的涼意,江辭整個人仿佛墜入了冰窖里。</p>
寒意浸入骨縫,冷得發(fā)疼。</p>
她掐了掐掌心,將心底的情緒盡數(shù)掩下,抬眸和謝淮川對視,淡聲道,“我找你,是有正事�!�</p>
“你能有什么正事?”謝淮川下意識說了句,說完看見江辭蒼白的臉,又蹙了蹙眉道,“說罷,什么事?”</p>
江辭把手上的離婚協(xié)議遞過去,“謝淮川,三年時間到了,我們離婚吧。”</p>
病房里,江晚寧的痛呼,伴隨著器械翻倒,噼里啪啦的聲音同時響起,將江辭的聲音完全掩蓋。</p>
謝淮川臉色一變,本來準(zhǔn)備看一眼的也不想看了,直接問江辭,“簽?zāi)睦铮俊?lt;/p>
“這里�!�</p>
謝淮川在江淮手指的位置,匆忙簽下自己的名字,轉(zhuǎn)身就要回病房。</p>
江辭看著他急迫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喊他,“謝淮川......”</p>
“你還有什么事?”謝淮川回頭,滿臉不耐。</p>
江辭被他的表情刺了下,苦澀的扯了扯唇,“謝淮川,你知道自己剛才簽的是什么嗎?”</p>
謝淮川眉頭一眼,神情淡漠的道,“不就是之前說好的,給你爺爺住的療養(yǎng)院投資的事兒合同嗎?怎么,嫌錢不夠?”</p>
鄙夷譏諷的語調(diào),令江辭心口發(fā)澀。</p>
療養(yǎng)院的投資,一直都有專人在負(fù)責(zé)聯(lián)系和對接,她什么時候插手過。</p>
謝淮川不知道,因?yàn)樗揪筒辉谝狻?lt;/p>
罷了。</p>
就這樣吧。</p>
*</p>
第二天,江辭去上班的工作室提了離職。</p>
老板十分惋惜,因?yàn)榻o真的是個十分優(yōu)秀的服裝設(shè)計(jì)師。</p>
不過當(dāng)他得知,江辭辭職是為了去國外深造時,也由衷的為她感到開心。</p>
“小江,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人。假以時日,我相信你一定能在服裝設(shè)計(jì)方面,取得卓越的成就!”</p>
“謝謝張總,有機(jī)會再合作。”</p>
江辭謝過老板,抱著自己的物品走出工作室。</p>
陽光正好,落在身上暖洋洋的。</p>
江辭抬頭望天,突然有一種未來天高任鳥飛的輕松。</p>
最開始和謝淮川結(jié)婚那兩年,她一門心思撲在他的身上,并沒有出去工作。</p>
那時她想的特別美好,即便謝淮川不愛她,只要她付出的夠多,天長日久,他總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真心。</p>
一開始,他們也確實(shí)過了一段時間和諧平靜的時光。</p>
直到江晚寧帶著孩子回國,謝淮川第一時間奔赴她身邊。</p>
他開始不回家,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人。</p>
他的消息,她都是從別人口中,或者新聞上知道。</p>
而每一次,他的身邊,都有江晚寧。</p>
那一刻她就知道,不管她付出多少,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她都不可能是江晚寧的對手。</p>
甚至,不被愛,她連上場競爭的機(jī)會都沒有。</p>
謝淮川不回家了,江辭生活的唯一目標(biāo)沒有了。</p>
她像個失去了方向的孩子,茫然無措。</p>
她過了很長一段惶然不安的時光,直到她發(fā)高燒在家里整整昏迷了三天。</p>
醒來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p>
謝淮川不在,沒有人知道她差點(diǎn)病死在家里。</p>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她應(yīng)該重新給自己找一個目標(biāo)了。</p>
江辭辭職后,在老宅附近重新找了一塊墓地安葬了爺爺?shù)墓腔�,然后便訂了一張去海城的機(jī)票。</p>
她一直想去看海,兩周年紀(jì)念日的時候,謝淮川原本說要陪她去。</p>
可江晚寧突然回來,讓謝淮川改變了主要,也打破了他們之間脆弱的平靜。</p>
江辭把手機(jī)關(guān)機(jī),在海城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周。</p>
一周后,出國的手續(xù)也差不多辦下來了,于是她訂了回程的機(jī)票。</p>
落地取行李的時候,江辭把關(guān)機(jī)一周的手機(jī)開機(jī)。</p>
剛開機(jī),江辭就被鋪天蓋地的消息和未接來電給驚到了。</p>
全都是謝淮川打過來的。</p>
江辭有些怔忡,謝淮川還從沒像這樣找過她。</p>
正準(zhǔn)備不予理會,手機(jī)再次震動起來。</p>
謝淮川的電話。</p>
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江辭還有些愣,反應(yīng)了幾秒鐘才接起來。</p>
剛想問他有什么事,謝淮川低啞憤怒的嗓音沖破屏幕,“江辭,你跑哪兒去了?手機(jī)為什么關(guān)機(jī)?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p>
江辭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找我?”</p>
那邊沉默一瞬,而后更加憤怒,“江辭,你也是成年人了,胡鬧也該有個限度!你知不知道這一周我為了找你,丟了好幾個重要的合作!”</p>
聞言,江辭再度愣住。</p>
她沒想到,謝淮川為了找她,居然放棄了好幾個合作項(xiàng)目?</p>
不過轉(zhuǎn)瞬,她自嘲的扯了扯唇。</p>
怎么可能呢?</p>
謝淮川根本就不在意她。</p>
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對他來說都不重要!</p>
那頭謝淮川又扔下一句,“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回來!”</p>
看著掛斷的電話,江辭抿了抿嘴角。</p>
確實(shí)也該回去一趟,她出國的證件和資料還在謝淮川家,還有一些屬于她的東西,也該收拾整理干凈。</p>
江辭打車回了和謝淮川的婚房,剛進(jìn)門,幾個傭人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樣圍了上來。</p>
“太太,你可算是回來了,家里都亂套了�!�</p>
“我們做的飯菜不合先生胃口,先生每天都在發(fā)火�!�</p>
“給先生沖的咖啡他也不滿意,已經(jīng)砸了好幾回杯子了。”</p>
“先生慣常穿的衣服,都是太太您在整理,我們根本找不到�!�</p>
“先生已經(jīng)連續(xù)一周沒怎么吃東西了,再這么下去身體怎么扛得住啊!”</p>
傭人的話剛說完,樓上謝淮川的臥室突然傳來砰地一聲。</p>
像是什么重物倒在地上的聲音。</p>
聯(lián)想到傭人的話,江辭還以為是謝淮川暈倒了,臉色微微一變,爪身就往樓上跑。</p>
江辭跑到謝淮川的臥室,推開門,“謝淮川......”</p>
“啊......”</p>
大床上,衣衫凌亂的江晚寧低低的叫了一聲,欲蓋彌彰的扯過一旁被子蓋在自己身上。</p>
“姐姐,你怎么回來了?”</p>
她面色慌亂,兩頰潮紅,根本不需要過多解釋就能看出來剛剛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更襯的江辭方才的擔(dān)憂如同一個笑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