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沒來得及回答。</p>
被同學(xué)簇?fù)碇氐桨嗉壙磁_休息,耳邊嗡嗡作響。</p>
腦子里只有劇烈的頭痛。</p>
顧川深被同學(xué)們擠出我的視線范圍。</p>
他問出那句話后,獨(dú)自怔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顯而易見的是,他似乎不需要我的回答。</p>
仿佛那個臨死前的吻,沒有在他心里留下多重的痕跡。</p>
我自嘲地笑了下。</p>
那個吻,到底是勝負(fù)欲還是包藏私心。</p>
只有我自己知道。</p>
有些恍惚地回憶起臨死前顧川深那慌張的眼神。</p>
大約是我看錯了吧。</p>
目光不自覺地越過人群。</p>
看著遠(yuǎn)處那個與人群背道而馳,校服外套的拉鏈拉到頂,遮住小半張臉的顧川深。</p>
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p>
頭疼得更厲害了。</p>
重回十八歲的第一反應(yīng)是,再也不想在二十二歲那年死掉。</p>
太痛了。</p>
然而可怕的是,我腦海里,根本沒有關(guān)于二十二歲那年死亡的始末。</p>
有種命運(yùn)避無可避,終將會走向同一條河流的即視感。</p>
我努力扮演十八歲的許未秧,上課,做題,和閨蜜林曉曉插科打諢。</p>
十八歲的我是學(xué)霸,只是重回四年前,學(xué)業(yè)不是負(fù)擔(dān)。</p>
唯一有變化的是,顧川深。</p>
印象中以往每次大考放榜,我和他必第一時間沖向公告欄,不是看自己第幾,而是找對方名字。</p>
我們搶年級第一斗得水深火熱的事,全班同學(xué)都知道。</p>
但那只是獨(dú)屬于青春期的幼稚和較真。</p>
無傷大雅。</p>
可現(xiàn)在,我明顯感覺到顧川深對我的躲避。</p>
如果是因?yàn)槟莻吻,那也太傷人了。</p>
人之將死,其吻也善。</p>
他就不能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嗎?</p>
我私底下在課后堵過他。</p>
「顧川深!」</p>
「你也重生了,對嗎?」</p>
他垂眸,薄唇抿成一條直線。</p>
沉默了幾秒,他終于抬眼,幾不可察地點(diǎn)了下頭。</p>
我追問,「你為什么躲我?」</p>
「如果是因?yàn)椤?lt;/p>
他打斷我,「沒在躲你�!�</p>
「許未秧,我們也不是那種親密無間的朋友關(guān)系啊�!�</p>
我和他隔了幾級臺階,清晰地看到他揚(yáng)起嘴角,語氣嘲諷:</p>
「再重活一世,我不過是不想再過那種和你斗得死去活來的生活而已。」</p>
「很幼稚�!�</p>
我沉默片刻,與他眼神交鋒,沒敗下陣來。</p>
反唇相譏:</p>
「那太好了。你以為我想看你這張臭臉嗎?」</p>
又嘴硬道:</p>
「我不過是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p>
「畢竟如果按照前世軌跡,我又在二十二歲死了的話,臨死前又會親你一口,你不得惡心死?」</p>
顧川深身體驟然一僵。</p>
猛地別開臉:「我也不記得了。」</p>
「不想死還不簡單?我們老死不相往來就好了�!�</p>
說完,他幾乎是粗暴地擦著我的肩走過去,力道大得讓我踉蹌了一下。</p>
始料未及的回答。</p>
他也跟我一樣,失去了有關(guān)我死因的記憶?</p>
我盯著他消失的方向,一時有些茫然無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