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焙喼簿蛻械媒忉屃恕�</p>
溫廷彥向前跨了一步,忽然離她很近很近,近到能清晰地看見他疲態(tài)下的眼紋。</p>
三十而立,他甚至還沒到三十,就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p>
“簡知�!彼兆×怂募绨颍闼稄乃砩蟼鱽�,“這些年,我對你不好嗎?”</p>
他說這話的時候,疲憊從他緊皺的眉宇和泛青的眼底盡數泄露出來。</p>
她低嘆了一聲。</p>
好。</p>
她承認,他在盡可能地對她好,吃的,用的,住的,錢,包括對她的奶奶,她的家人,一擲千金,從沒二話。</p>
可是溫廷彥,你這樣的好,還不如當初給我一筆錢買斷我的跛腿......</p>
“如果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是怎么忍心的?”他說著話,竟有些紅了眼眶,“你怎么忍心聯合外人一起這樣對付我?我的難道不是你的?我的事業(yè)不是你的事業(yè)?我的錢不是你的錢嗎?我們夫妻不是一體嗎?”</p>
這個時候,他想起夫妻一體了嗎?他不是永遠站在他兄弟和駱雨程那邊,她才是外人嗎?</p>
“溫廷彥�!彼钗豢跉�,“你現在終于想起我們是夫妻了嗎?”</p>
他眼神微微一頓,更多的疲憊涌上來,“你還是在計較程程這件事,她一片好心幫我的,她知道吳先生看中家庭關系穩(wěn)定、夫妻感情好的合作對象,所以那天喝下午茶沒解釋,但這能改變什么呢?難道我就不是你老公了嗎?我們結婚證上、民政局系統里,我永遠是你老公啊!”</p>
“其實沒有必要的�!焙喼鼗貞�。</p>
“什么沒有必要?”他蹙起了眉頭,不知她這話的含義。</p>
“沒有必要好心幫你,沒有必要假裝,我們只要......”</p>
“閉嘴!”他猜到了她要說什么,直接粗暴地打斷了她,“你以為你離婚了他真的會娶你?別傻了。”</p>
說完,他松開了她的肩膀,快速離去。</p>
風吹過來,混著他身上的香水味。</p>
那是駱雨程今晚用的香水。</p>
她不喜歡這種香型,混在空氣里,連呼吸都會變得憋悶起來。</p>
她轉身進了樓。</p>
回到家里,發(fā)現昨晚她帶回來的花,連同花瓶一起摔在地上,花瓶粉碎。</p>
陳嬸兒這會不在家。</p>
看起來他真的很生氣。</p>
他是個事業(yè)狂,這點她還是承認的,不然也不會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就把公司搞得這么有聲有色。</p>
他很看重跟吳先生的合作,今晚搞砸了,肯定生氣,但跟她有關系嗎?是她冒充人妻子把合作搞砸的嗎?</p>
她蹲下來收拾碎花瓶,有人開門進來,隨即響起陳嬸的聲音,“太太,我來�!�</p>
陳嬸唯恐她扎到手,快步過來搶活。</p>
“太太,我剛剛出去取衣服去了。”有一些衣服是放在專業(yè)護理店護理的,她去取了。</p>
說完,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剛剛看見先生了。”</p>
“嗯�!焙喼姆磻行├涞�。她也看見了,而且親眼看著他走的。</p>
“先生一個人坐在湖邊,不知道在干什么�!�</p>
還能干什么?</p>
項目沒了,一個人冷靜冷靜唄。</p>
“沒事,不用擔心�!比绻菑那�,她得多擔心啊?</p>
五年婚姻,也是她陪伴溫廷彥五年創(chuàng)業(yè)的時間,她擔心他會不會累,會不會在外面受委屈,會不會虧錢,會不會受挫,會不會因為受挫而難過......</p>
心隨他動。</p>
所以為他安排好餐食,精心打理這個家,想給他一個溫暖的港灣,哪怕他總是很晚回來,她也希望他只要回到家就能舒舒服服休息......</p>
可惜,他好像并不需要。</p>
所以,那就讓他希望的人去擔心吧。</p>
她準備洗個澡,再查一查留學方面的信息就睡覺。</p>
只是,大數據有時候討厭得很,總是能讓人刷到不想刷到的東西。</p>
打開某書,駱雨程的筆記又跳進她首頁里來了。</p>
幾分鐘前發(fā)的,發(fā)的就是今晚的事。</p>
一張牽手的照片,溫廷彥的手牽著她的。</p>
寫的文字是:他從來都是一棵大樹,心高氣傲,意氣風發(fā),不管多大的風雨都筆直不折,今晚卻為了我受了委屈。謝謝你,為了我和全世界對抗。哪怕你被千夫指責,在我心里,你依然和大山一樣巍峨。</p>
簡知笑得苦澀,手指點了不喜歡該筆記,希望下次不要再看到了。</p>
幸好,她從來不與駱雨程比在溫廷彥心中的地位。</p>
否則,她真是一敗涂地。</p>
溫廷彥是一個將事業(yè)視作生命的人,卻能在駱雨程會受到委屈時輕輕易易就主動把合作項目放棄了,還放棄得這么有氣場,用駱雨程的話來說,就是為了她和全世界對抗,像大山一樣罩著她。</p>
她以為溫廷彥這個晚上不會回來,結果在她睡下以后回來了。</p>
她睡在客房的,她又以為他不會來打擾她,畢竟,對他來說,今晚她壞了他的大事,如果他非要把責任推卸到她身上的話。</p>
但她又以為錯了。</p>
他來推門。</p>
她反鎖了的,他自然推不開,他便敲。</p>
她不開門,他就用力敲,“簡知,你以為在我自己家里,這道門能擋得住我?”</p>
確實,他如果想,完全可以一腳把門踹開,那也是大可不必。</p>
她起身,給他開了門。</p>
她以為他又喝多了,因為此刻他的情緒有點反常。</p>
結果,她再次錯了。</p>
他沒有酒味,倒是帶著些小區(qū)湖邊潮濕的夜露氣息,肩上不知沾了一枚什么葉子。</p>
“有事?”她把著門問。</p>
“這是我的家!你是我老婆!我要有事才能進來?”他眼睛泛著紅血絲,眼底仍然淡淡的青。</p>
“那你隨意吧。”簡知有點厭倦了這樣的拉扯,除了被壞情緒一遍遍吞噬,沒有半點意義。她希望拉扯的結果是速戰(zhàn)速決,但他不愿意,多說其它都是白費力氣。</p>
她轉身躺回了床上。</p>
“你就這個反應?”他跟著進來,“簡知,我項目黃了你就這個反應?我熬了多少夜,開了多少會,做了多少版項目書,你就這個反應嗎?”</p>
老是糾纏這個問題,真是很累啊......</p>
“不然呢?你要怎樣?難道要我去說情?”想多了,她不會去的。</p>
“不用�!彼驹谒睬�,解袖扣,“我溫廷彥放棄的東西,不會再撿起來�!�</p>
簡知冷笑一聲,這句話得加個條件:除了駱雨程。</p>
哦,也有可能,他從來沒有放棄過駱雨程,當年是駱雨程放棄了他。</p>
“那你來發(fā)什么瘋?”</p>
“我發(fā)瘋?”他扯住襯衫的領口,一用力,整件襯衫全部扣子崩開了,“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發(fā)瘋是什么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