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左華語調(diào)平緩,沒有絲毫心理負(fù)擔(dān)。
阮弦知抱著衣服的雙臂顫了顫,好半天才回了句‘我明白了’。
次日。
阮弦知醒來,已經(jīng)快中午了。
自從被醫(yī)生告知病情加重,她可能熬不過這個春天,她就越來越怕清醒。
床鋪的另一邊,冰冷平整。
這些年她骨頭一碰都疼,因為怕傷到她,左華就睡去書房。
除非她生病,他才會進(jìn)來徹夜不眠地照顧她。
只是溫斐然的出現(xiàn)后,她病的再重,男人也只會在房間外徘徊幾步便離開。
阮弦知壓下心底的澀然,給阮父打去電話。
接通時,她感覺渾身的骨頭又開始疼了。
但她還是強忍著,輕聲開口:“爸爸�!�
阮父滄桑的聲音中滿是慈愛:“弦知,怎么了?”
阮弦知笑說著想他,只是聊了幾句后,她視線落在床頭柜上的合照中。
照片里,左華攬著她的肩,兩人頭靠在一起,笑容燦爛。
阮弦知抿抿唇,啞聲說:“爸爸,如果有天我和阿華分開,你不要怪他,好嗎?”
對面沉默了半晌,才傳來阮父的回答。
“我不會怪他,因為爸爸知道,你一直希望他找一個更好的人生活。”
“但你也要記得,無論發(fā)生什么,爸爸永遠(yuǎn)陪著你,在爸爸這里,你永遠(yuǎn)是最好的�!�
聽到這話,阮弦知濕了眼眶:“謝謝爸爸……”
自從母親因為生她而難產(chǎn)去,父親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的把她拉扯大。
即便沒有母愛,他還是給了她最幸福溫暖的童年時光。
在這世界上,除了左華,阮弦知最不舍的就是父親。
掛斷電話,阮弦知緩了好一會兒,吃完止痛藥后洗漱走出房間。
飯菜香氣撲面而來。
她正驚訝,便看見左華從廚房拿著碗筷出來:“醒了,我剛做好飯,來吃吧�!�
男人穿著居家服,平時用發(fā)膠固定的頭發(fā)也放了下來,顯得更加平和。
他這是在履行她的第一個條件。
她喜歡吃辣。
他做的也全是辣菜,宮保雞丁,辣椒炒肉,還有水煮牛肉。
阮弦知掏出翻蓋手機,對著飯菜拍個不停。
雖然拍出來的照片都很模糊,但他為她做的每件事,都想紀(jì)念保存。
飯桌上。
兩人沉默咀嚼,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卻又無話可說。
相比較阮弦知的無辣不歡,左華很少動筷。
阮弦知夾了塊牛肉給他:“怎么不吃?”
左華幽沉的目光盯著她,似乎在嘆息:“其實我不愛吃辣,只是因為你喜歡,我才跟著你一起吃�!�
阮弦知手一僵。
他的口味真是和他人一樣,一直都在遷就她。
現(xiàn)在不愛了,所以也沒必要遷就了……
阮弦知收回手,紅著眼笑了笑:“對不起……”
左華不言,只是手微不可察地緊了緊。
吃完,他主動收拾碗筷。
阮弦知又偷偷拍了張自己和他背影的合照。
左華沒有發(fā)現(xiàn),只是低著頭認(rèn)真擦洗著碗。
看著他寬闊得讓人安心的背影,阮弦知鼻尖忍不住一酸。
結(jié)婚以來,左華什么都不讓她碰,即便工作再忙,也要包攬家里所有事。
別人都說阮弦知是開在泥潭里的花,如果沒有左華,她就會枯敗在泥里……
想著左華剛才的話,阮弦知眸色一黯,從背后抱住他。
左華身體陡然僵住:“怎么了?”
“阿華,你以后不要再遷就我,從現(xiàn)在開始,你把我當(dāng)個正常人對待,不要再憋著自己的脾氣了,好不好?”
阮弦知貼著他的背,感受著他的溫暖。
男人又沉默了。
‘滴答!滴答!’
水龍頭的水像是砸在阮弦知心頭,磨的人難捱。
左華輕輕推開她,不答反問:“你另外的條件呢?”
他在回避。
落寞攀上心,阮弦知忍著骨頭里泛濫的疼痛,拉住他的衣角。
“第二個條件,我們已經(jīng)有697天沒有同房了,我要你馬上交公糧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