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靠在椅背上,語氣涼了下去:“你們說的給,就是我自己換來的一切?”</p>
“我不說一句話,就能被罵到熱搜第一。”</p>
“我改編了個舞臺曲,就要被刪掉全部鏡頭�!�</p>
“現(xiàn)在你們要讓我自己說,是我自愿退出,是我大度,是我乖巧懂事?”</p>
“行,那以后她放個屁,是不是也要我鼓掌說放得好?”</p>
“她流個淚,我是不是也要誠惶誠恐的下跪?”</p>
沈?qū)樕┳×恕?lt;/p>
我站起身,緩緩掃過桌上的稿子,輕輕一掀,將它掀落在地。</p>
“別再用她太善良了這種話來當擋箭牌�!�</p>
“你們不疼我,不愛我,不信我,都無所謂�!�</p>
“但請別把我當傻子。”</p>
“你們不是為了成全我,是怕她塌房�!�</p>
“你們怕失去她,所以才要我閉嘴�!�</p>
沈母的手僵在半空,沈?qū)ба溃骸傲中菫�!�?lt;/p>
我笑著打斷他:“你說你們對我不差?”</p>
“行,那我們試試,等我塌房了,你猜你們會不會給我陪葬?”</p>
我離開盛遠的那天,連公司門口的安保都沒抬眼看我。</p>
但我走得很輕松。</p>
身上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就一個用了兩年半的背包,一套從舞社留下來的耳返和兩個裝滿作品的硬盤。</p>
賬號還在對方手里,資源全被切斷,娛樂圈里的工作群里沒人敢回我消息。</p>
我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p>
沈初然卻恰好在這時高調(diào)上線。</p>
接雜志封面三連拍,發(fā)自拍照立人設(shè),參加綜藝說姐姐的事我不干涉。</p>
一條熱搜悄悄掛上去:</p>
【林星瀾解約后無消息,沈初然心疼回應(yīng):我只想姐姐好好的】</p>
配圖是她戴著珍珠耳釘看向鏡頭的一張清純妝造,底下全是“妹妹好大度”“真心換狼心”的彩虹屁。</p>
我翻了幾頁評論,沒什么情緒,只覺的無聊。</p>
她還是她,一如既往的婊。</p>
她想演,那就讓她演到底。</p>
而我,簽進了一家小眾音樂廠牌。</p>
公司小,沒預(yù)算,沒人脈,連運營都只有兩個實習(xí)生。</p>
但老板是我在地下音樂節(jié)認識的姐姐,一個真敢砸錢支持原創(chuàng)的颯姐。</p>
她知道我要做什么后,二話不說拍桌:“你放心搞,預(yù)算我想辦法給你弄�!�</p>
我點頭,從背包里掏出一沓手稿,硬盤插進老舊電腦里,“那就從這首改編曲開始�!�</p>
我把廢曲《花折》的結(jié)構(gòu)拆了,打碎重編,把所有被節(jié)目刪掉的部分做了翻唱混剪。</p>
原本8分鐘爆裂舞臺,我做成了2分鐘快剪+雙重畫面+分屏情緒線。</p>
我一邊剪片一邊剪腳本,一邊壓預(yù)算寫詞,一邊學(xué)會計算音頻聲軌自動轉(zhuǎn)碼。</p>
他們在公司拍雜志,化精致妝,拍治愈綜藝,我就蹲在十平米工作室里,吃泡面寫副歌。</p>
連拍攝用的燈,都是我打工的錢租來的。</p>
同公司的人勸我:“你要不要緩緩,等點投資再上?你現(xiàn)在熱度都被她壓下去了。”</p>
我搖頭:“她吃不下的東西,遲早會吐出來�!�</p>
我壓著每一分錢做出一個兩分鐘的MV的demo,當天晚上自己剪完上線。</p>
沒有宣發(fā),沒有置頂,沒有營銷。</p>
只有一句文案:</p>
【鏡頭不夠,我自己湊。】</p>
上線十分鐘,評論只有八條。</p>
上線兩小時,轉(zhuǎn)發(fā)過百。</p>
凌晨三點,一位知名舞評人轉(zhuǎn)發(fā)道:</p>
【觀感沖擊,情緒打點,分層分幀剪輯都很絕,林星瀾牛叉�!�</p>
轉(zhuǎn)發(fā)瞬間爆炸。</p>
#林星瀾自己剪的舞臺#</p>
#一個人能抵一個剪輯部+編導(dǎo)組#</p>
#你確定盛遠解約的是廢才?#</p>
第二天醒來,熱搜第三。</p>
而我正穿著舊運動服,準備進行下一個剪輯工程文件。</p>
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想喝一碗樓下五塊錢的咸豆腐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