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到學(xué)院，才知逛青樓的學(xué)子雖未被官員記錄在案，卻被學(xué)院的夫子發(fā)現(xiàn)。</p>
少爺遭了責(zé)罰，將滿腔苦悶都傾泄在了我身上。</p>
暖帳里，我渾身傷口疼得鉆心，再也抵抗不住，叫他強要了身子：</p>
“你不給我，叫我癡戀青樓，叫我被夫子厭惡！”</p>
“我過去那般疼愛你，你這賤婢為何就是不從？你怕我娘將你杖斃，卻要委屈我忍著？”</p>
“呵呵，天下哪兒有賤婢做主的道理？”</p>
他折騰一夜。</p>
漸漸我也沒了氣力反抗，黑暗里默默流著淚，說不清是身上疼，還是心里更疼。</p>
憶起被少爺哄上床的第一晚，他在我耳邊的那些溫柔情話，突覺自己是那般可笑至極。</p>
先是做了夢，隨后夢醒了，覺得小心一些就能活下命來。</p>
可謹(jǐn)小慎微，戰(zhàn)戰(zhàn)兢兢，到底是逃不脫被杖斃的命運。</p>
回到自己房間，我已疼得躺在床榻上動不了。</p>
那丙七送過來一瓶藥：“忍忍便過去了，留著命在，總有好時候�！�</p>
“少爺?shù)囊路o我，我先替你洗了，備好的飯食你去送時，便說是你做的�！�</p>
我回過神，忍不住苦笑：“還怎么活？”</p>
突然又怔怔看向丙七，他想替我瞞？</p>
可若事發(fā)，他會死得更慘。</p>
不等我問，丙七的身影便走入了院子。</p>
之后月余，少爺沒有來打我。</p>
我傷得重，他許是也怕將我打死，惹學(xué)院的夫子更加不喜。</p>
再次休沐，李慕青終于回了李府。</p>
夫人喊丙七過去問話，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p>
他當(dāng)真替我瞞了下來，夫人非但沒有責(zé)罰我，又給了我許多賞銀，夸我在青樓那次報官報的好：</p>
“待青兒學(xué)成回來，我便升你做管事。”</p>
“屆時青兒若還喜歡你喜歡得緊，讓你做個妾也無不可�！�</p>
我感動不已，當(dāng)即磕頭道謝。</p>
并非是真的信了她的話，而是我活了下來。</p>
雖不知活下來又能怎樣，可畢竟，這是唯一一個我能有的念頭了。</p>
那日夫人賞了我一間屋子，叫我從下人的通鋪搬了出去。</p>
曾經(jīng)待我刻薄的女管事也熱絡(luò)起來，抓著我的手一口一個好妹妹。</p>
以為能好好歇上一天，晚上夫人又差人喚我過去。</p>
隔得老遠，便聞見濃濃的血腥味兒。</p>
我心頭發(fā)緊，腳步放慢，夫人的貼身丫鬟便粗暴地押著我趕路。</p>
進了前院，瞧見樹上綁著一具被打爛的尸身。</p>
臉上也血肉模糊，走進了才認(rèn)出是丙七。</p>
他死了。</p>
亭里飲茶的少爺含著戲虐的笑看過來：“這賤婢還真有些手段，悶葫蘆丙七都能被她拿下來，為她遮掩�！�</p>
“若不是我向娘坦白，還真讓她蒙混過去了呢。”</p>
那瞬間我身子僵住，大腦空白，不受控制地看向他問道：“為何？”</p>
為何強要了我的身子，還要告發(fā)我叫我死？</p>
“你這賤婢做錯事，還有臉為我為何？”</p>
他呷口茶，滿眼玩味看向夫人：“娘，杖斃吧。我已厭了這賤婢，留她在身邊，即便不碰她我也煩得很，耽擱學(xué)習(xí)�！�</p>
不等我跪地祈饒，夫人便隨意地擺了擺手，命人將我綁在樹上打。</p>
疼到極致，是連喊都喊不出聲的。</p>
崩潰地聽著皮鞭打在身上的炸響，感受著皮膚綻開，血肉濺出，生命一點點流逝，我滿眼詛咒的恨，瞪向李慕青母子。</p>
可他們甚至沒有在看我，月下說著學(xué)院的趣事，我不痛不癢的死，還比不過夫子對李慕青的一句夸贊或呵斥。</p>
即將身死之際，顧合丘來了。</p>
李慕青母子連忙起身迎客。</p>
一番寒暄后，顧合丘輕飄飄地看我一眼：“這是李兄的伴讀么？才氣尚可，做事又妥貼，犯了何錯竟至于毆打致死？”</p>
他話中淡淡的惋惜，讓李慕青將我放了：“既然顧兄開口，饒她一命便是。”</p>
“這賤婢觸怒了我等，但也不是什么大事�！�</p>
“顧兄屋里請，我有好酒共飲之……”</p>
我又被扔回大通鋪。</p>
方才喊我好妹妹的女管事，捏著鼻子將我扔進柴房。</p>
潰爛的傷口還沒有好，便要開始挑水砍柴，做比男工更勞累的活計。</p>
再沒有賞錢，也沒有俸銀。</p>
雖活著，但再也逃不脫這個吃人的地方。</p>
還要不要繼續(xù)活呢？</p>
寒冬，我穿著破舊單衣正要懸梁，再次來李府做客的顧合丘，散步來了外院，敲開我所在的房門：</p>
“李家殺你，我救了你�！�</p>
“話便直接說明白吧！朝局震動，我與李家將為政敵，你可愿意為我做事？”</p>
“待事成，我納你為妾，許你一生富貴也無不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