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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員外兩大優(yōu)點：愛妻、愛女。他常說自己用前生的功德，一半換了與我娘相守，一半換了我來世間。</p>

    族老見勸說無望只得嘆息離去，卻只是暫緩逼迫，從未真的放棄“拯救”我爹這大好兒郎。</p>

    而我娘，與父親相守十二載后，還是在我十歲時，一場風(fēng)寒就離我父女而去了。</p>

    母親去世后，父親并未表現(xiàn)得有多么的哀傷，沒有哭嚎，也沒有醉酒，除了母親埋入祖墳后昏睡了三天，他一直很正常。只是褪去冬衫后，所有春衫都空空蕩蕩，風(fēng)大些都像能把他吹起來一樣。我叫來了錦織堂的羅掌柜為他重新量體，眼睜睜的看著羅掌柜的軟尺向里縮了三寸。</p>

    他開始教我看賬本、打算盤，在發(fā)現(xiàn)我對數(shù)字非比尋常的敏感后，感嘆之余更添了一份擔憂。</p>

    我跟在父親身后，看他如何查賬、如何與商家溝通，如何許利，如何管人。慢慢地，這些就由我來做，他在旁邊看，再到后來他就只在茶樓聽聽曲，看看賬本上的銀子番了幾番。</p>

    十五歲及笄時，我家的鋪子已經(jīng)一百多家了，遍布了北七省十三州。族中越發(fā)焦急起來，叔爺甚至直接帶了兩位堂弟過來讓他選。就是這時，父親與我在書房詳談，第一次提到了陳硯。</p>

    “清兒，你的優(yōu)秀不必為父多言，現(xiàn)如今你已及笄，父親也不得不為你將來做打算了。原本族中子弟若是能真心待你，我過繼一個將來給你做靠山也好，可我仔細觀察了這幾年，竟沒有一個性情敦厚能容得下你的。他們既打算吃絕戶，又哪里會真心待你，恐怕我前腳沒了，后腳你就會被趕出沈家。我思來想去，不如給你看個合適的夫君，選個品行端正家底清白的，我拿全部家業(yè)給你做嫁妝，為父的身子也還能撐個幾十年，總不會讓你受了委屈�！�</p>

    我滿臉淚痕，抬頭看著我那華發(fā)早生，操碎了一顆慈父心的老父親，問道：“父親可有中意的人選？”</p>

    “我這幾年觀察，到是有兩個還算滿意：一個是城南李莊的陳硯陳秀才，家中貧寒，只有一個老母，靠十畝地的租子過活，但他十六歲就中了秀才，為人也很上進，將來不失一個官身。”</p>

    “另一個是西城王家的庶子王炳賀，雖是庶子，但是為人堅毅，心中有成算，只是在嫡母手下討生話殊為不易，他兩個嫡兄都比較平庸，他平時就不展露鋒芒，若是給他一份助力，將來成就也必定不會太小。”他一邊說著，一邊遞過來兩個冊子，里面詳細記錄了這二人的情況。</p>

    比對后，我選了陳硯，不為別的，只因他家境簡單，我自信將來即便發(fā)生什么意外，我也有翻盤的機會。</p>

    偷偷看過幾次后，我對他還是滿意的。為了確認他的品行，我決定再做一番試探。而德勝樓每月一次的學(xué)子闖關(guān)賽恰好提供了機會。</p>

    三年前開始，我讓名下的酒樓每月舉辦學(xué)子闖關(guān)賽，能連闖三關(guān)的士子，墨寶會被掛在酒樓狀元墻展示，另贈紋銀五十兩以作潤筆。這方法一出，頓時吸引了大批的學(xué)子每月來參加比拼，德勝樓的名號也更加響亮。</p>

    這次奪冠的就是陳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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