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顧書麗也顧不得再仔細查看空間中的一切,心中慌亂,下意識地在腦中叫道:“我要出去!”</p>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輕微的暈眩感。再睜眼,她果然還趴在床底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空間的奇異觸感。</p>
她不敢耽擱,立刻從口袋里掏出手絹,小心翼翼地將餅干盒沾染的血跡擦干凈。</p>
隨后,意念一動,盒子里的鈔票、金條、玉戒、存折、紙條……所有東西瞬間消失,被她一股腦兒轉(zhuǎn)移到了神秘空間里。</p>
迅速將空了的餅干盒放回原位,蓋好地磚,再把沉重的木床推回原處。做完這一切,她才從床底下退出來。</p>
剛站起身,就聽見院門被拍得“哐哐”巨響,夾雜著門栓的晃動聲。</p>
顧書麗這才想起,自己先前為了安全,特意從里面把大門給插上了。</p>
“媽!開門!顧書麗!你在家嗎?聾了還是死了?!開門啊!” 一個年輕男人極其不耐煩的叫罵聲穿透門板,正是老三張少華。</p>
顧書麗眼神一冷。不開門?省得聽這孽子聒噪?念頭一轉(zhuǎn),又壓了下去。</p>
現(xiàn)在還不是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得穩(wěn)住。聽著門外叫囂聲越來越大,她才慢悠悠踱出臥室,朝大門走去。</p>
邊走邊扯著嗓子,聲音冷淡中還帶著一絲不耐煩:“叫什么叫!叫魂呢?!催命��!”</p>
說完,“嘩啦”一下拉開了門栓。</p>
門外站的正是張少華。</p>
一張容長臉,雙眼皮下布滿猩紅血絲,臉色青白得像個剛從水里撈上來的水鬼。一米七八的個頭本該挺拔,此刻卻顯得萎靡頹喪。</p>
他長得其實不差,但這副縱欲過度、賭徒特有的衰敗氣,讓他臉上不見半分活人該有的血色。</p>
看見顧書麗開門,他非但沒收斂,反而眉頭一擰,抱怨道:“媽!你在家啊?!磨蹭什么呢,餓死了!家里有啥吃的沒?快給我弄點!順便再給我兩塊錢,買包煙!” 說著,就要推開顧書麗往院里闖。</p>
顧書麗攥緊了門框,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p>
前世卑微苦求他戒賭反被他推下樓梯的場景,與眼前這張貪婪無度的臉瞬間重疊!</p>
一股邪火直沖腦門,她突然扯出一個冰冷的笑容。</p>
這孽子此時不打,更待何時?正好借題發(fā)揮,先收點利息!</p>
看著這張酷似張致遠的臉,想起前世自己中風(fēng)癱瘓后,就是這個“好兒子”和他大哥,親手將她扔進寒冬的橋洞等死!顧書麗心頭的恨意如同淬毒的冰棱。</p>
她板著臉,厲聲呵斥:“又死哪野去了?到家就知道吃、要錢!怎么不餓死在外面省心?!張少華,你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又去賭了?!”</p>
張少華渾身一僵,臉上血色褪得更干凈了!</p>
他賭錢向來瞞得緊,家里從沒人知道!他媽今天這是怎么了?怎么一開口就戳中他的死穴?</p>
他頓時心虛氣短,強撐著狡辯:“才…才沒有!媽!你就愛把我想得那么壞!我…我是出去找工作了!對,找工作呢!”</p>
“呵!” 顧書麗嗤笑一聲,眼神鋒利如刀,“我信你個鬼!找工作?找了半年,找著了嗎?想當主席不成還沒輪上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打量我不知道?街東頭楊老二那幾個賭棍窩點,你當我瞎了看不見?!”</p>
她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決絕的寒意:“行!你媽我也懶得管你了!你愛死哪死哪去!家里把你養(yǎng)到二十二,也算對得起你張家的列祖列宗!過了半個月,你要是還找不到個正經(jīng)事由糊口……”</p>
顧書麗一字一頓,清晰無比:“我就把你分出去,單過!你自己顧自己死活去吧!”</p>
“媽!你瘋了吧?!”</p>
張少華又驚又怒,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貓,“我招你惹你了?我一回來你就給我扣屎盆子,還要把我分出去?好��!我就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他氣得七竅生煙,又想強行往里沖。</p>
就在他身體前傾的瞬間,顧書麗眼中寒光一閃,動作快如閃電!</p>
她猛地向前一步,右手如鷹爪般探出,精準地插進張少華外套的上口袋!在他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的呆滯中,手指一勾,把他口袋里那卷厚厚的紙幣全掏了出來!</p>
一入手,那厚度,起碼一百多塊!</p>
“媽!你干什么?!”</p>
張少華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劈手就想奪回,“把錢還我!”</p>
“干什么?”</p>
顧書麗冷笑一聲,順手抄起門后倚著的細竹枝扎成的掃把,掄圓了胳膊,照著張少華的胳膊、后背、甚至臉上就狠狠掃了過去!“老娘今天就打你個不爭氣的賭鬼!打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p>
掃把帶著凌厲的風(fēng)聲,細密的竹枝狠狠抽在皮肉上!顧書麗憋了二十多年的怒氣恨意全灌注在這一下下里,下手又快又狠,專挑肉厚又疼的地方打,根本不留半分力氣!</p>
送上門的出氣筒,不打白不打!先狠狠收一波利息!</p>
“哎喲!疼死我了!媽!別打了!”</p>
“你講不講理!潑婦!怪不得爸看不上你!”</p>
張少華猝不及防,被抽得嗷嗷亂叫,只覺得竹枝像帶刺的鞭子,疼得他齜牙咧嘴。哪里還敢硬闖,只能狼狽地抱著頭,拼命躲閃,連滾帶爬地竄回自己那間小屋,“砰”地一聲死死關(guān)上門,背靠著門板直喘粗氣。</p>
顧書麗握著掃把,站在他緊閉的房門前,聲音冰冷刺骨:“孽子!還敢嘴硬沒去賭?那你口袋里這一百多塊錢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大風(fēng)刮來的?!哼,憑你那點本事,能掙著錢?你幾斤幾兩,老娘心里門兒清!”</p>
“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p>
門后傳來張少華帶著哭腔的求饒,“快把…把錢還給我吧…我就剩這點本錢了…我還想…還想拿來回本呢…”</p>
“哼!” 顧書麗冷哼一聲,將那卷錢捏在手里掂了掂,</p>
“回本?做你的春秋大夢!這錢,就當你這些年欠家里的伙食費了!”</p>
“什么?!伙食費?!” 張少華驚得在門后跳腳,“我在自己家吃飯還要交錢?!媽!你真是我親媽嗎?!”</p>
“對!從現(xiàn)在起,我不是了!”</p>
顧書麗斬釘截鐵,聲音里沒有絲毫溫度,“你不是能耐嗎?去找你那親爹、親媽要去!”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不再理會身后門板里傳來的抓狂嘶吼。</p>
就在這時——</p>
叮!</p>
一聲清脆的提示音,如同水滴落入玉盤,毫無預(yù)兆地直接在顧書麗腦海中響起:</p>
“打臉‘張少華’成功,獲得積分:10點�!�</p>
“空間解鎖可種植:蒲公英種子、山楂種子、止血草種子。”</p>
顧書麗心頭一跳,下意識地飛快掃視四周。確認院子里沒人,她快步走回自己房間,反手插上門栓。</p>
意念微動,瞬間進入空間。</p>
果然,原本空茫的空間里,此刻靜靜懸浮著三小包用古樸油紙包裹的東西。她伸手將它們?nèi)∠拢灰淮蜷_查看——正是提示音所說的蒲公英種子、山楂種子和止血草種子!</p>
怎么種?直接撒在這片黑土地上?</p>
顧書麗沒種過地,但看著這片肥沃的土地和被白霧籠罩的邊緣,心想應(yīng)該沒錯。</p>
她蹲下身,笨拙而認真地挖開松軟的黑土,將三樣種子分別小心地埋了進去,又輕輕覆上土。</p>
忙活完,她才退出空間。拿出剛才從張少華那兒“收繳”的戰(zhàn)利品——那卷錢。</p>
仔細清點,一共123塊整!</p>
看來這不成器的東西剛開始賭運氣不錯,贏了些錢,家里人還都被蒙在鼓里。顧書麗也是憑前世那些模糊記憶推斷出來的。</p>
她心腸早已冷硬如鐵。對這個孽子,再無半分期待。</p>
等明天張致遠“死訊”傳來,她就想辦法把這個家徹底分了!再也不給這群白眼狼當牛做馬!自己有這么多錢,有金子,還有神奇的空間,干點什么不好?何必再把自己困在泥潭里!</p>
想到這里,顧書麗只覺得心頭一陣前所未有的輕松。</p>
數(shù)完錢,她冷靜下來。今天收獲驚人!四萬多塊現(xiàn)金,五根金條,加上這123塊“意外之財”。</p>
她立刻走到床頭柜旁,打開抽屜,拿出那個寫著“顧書麗”名字、余額1200塊的光明正大的存折本,還有里面放著應(yīng)急的530塊現(xiàn)金。</p>
意念一動,這些也統(tǒng)統(tǒng)被收進了空間!</p>
她必須確保萬無一失。</p>
明天張致遠假死前若發(fā)現(xiàn)“小金庫”失竊,難保不會狗急跳墻。</p>
把所有錢都藏進空間,渣男一分也別想摸到!</p>
至此,這屋子里所有值錢的家當,都已被她悄悄轉(zhuǎn)移。</p>
做完這一切,顧書麗才覺出幾分暢快。</p>
她重新?lián)Q了件干凈的碎花外衣,找出一只半舊的布包,裝上鑰匙和幾毛零錢,準備出門。</p>
推開房門,走到陽光明媚卻帶著煙火氣的巷子里。剛走幾步,就遇見坐在門口摘菜的鄰居徐大嫂。</p>
“喲,書麗�。〈虬邕@么精神,出門買菜啊?” 徐大嫂熱情地招呼。</p>
顧書麗停下腳步,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疲憊和虛弱:“徐嫂子啊,不是買菜。</p>
昨兒晚上就不太舒服,今天心臟跳得慌,頭也暈,想去趟醫(yī)院看看�!�</p>
“哎喲!你平時跟鐵打似的,輕易不生病,這可得當心!” 徐大嫂一臉關(guān)切,“趕緊去查查,你可是家里的頂梁柱,一大家子都指望你呢!”</p>
“嗯,謝謝嫂子關(guān)心,我先去了啊�!� 顧書麗敷衍地應(yīng)著,心里卻冷笑一聲。頂梁柱?快塌了!</p>
告別徐大嫂,她徑直走出巷口,匯入街上的人流。</p>
她沒有直接去醫(yī)院,而是腳步輕快地走向遠離家附近、更熱鬧的一條街。</p>
那里有家口碑不錯的國營飯店。現(xiàn)在政策放寬了,吃飯不要票,正合她意。</p>
走進飯店,點了一碗熱騰騰的豆?jié){,又要了兩個焦黃酥脆的焦圈。獨自坐在窗邊的位置,慢慢吃著。</p>
豆?jié){的香醇,焦圈的酥脆,彌漫在口腔里。顧書麗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和自由。</p>
吃完,她擦了擦嘴,眼神明亮地望向街道對面。</p>
那里,是城里最大的百貨商店。</p>
重生回來,還沒為自己花過一分錢呢!</p>
該去好好挑幾件像樣的新衣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