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啊——！”</p>

    顧文斌的手還沒碰到被子，就被蘇清毫不猶豫地一剪刀刺穿了手背，鮮血瞬間涌了出來！</p>

    他發(fā)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下意識地縮手。</p>

    蘇清卻不給他任何機(jī)會，一腳踹在他的膝蓋窩。趁他重心不穩(wěn)向后倒去，蘇清的另一只手已經(jīng)抓起了炕頭的搟面杖，用盡了兩世的力氣，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小腿上！</p>

    “咔嚓！”</p>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寂靜的冬夜里顯得格外刺耳。</p>

    王英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面嚇得愣了半秒，隨即發(fā)出刺耳的尖叫：“反了！你個瘋婆子！你敢傷我兒子！”</p>

    她張牙舞爪地?fù)淞松蟻怼?lt;/p>

    蘇清從炕上跳下，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土地上，一手持著還在滴血的剪刀，一手握著搟面杖，站在炕沿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上打滾哀嚎的母子倆。</p>

    她的眼神里全是冰冷，聲音嘶啞卻無比清晰，字字泣血：</p>

    “王英，你聽好了�！�</p>

    “第一，想讓我兼祧，除非我死。”</p>

    “第二，想賣我女兒，我先殺了你這個寶貝兒子給你陪葬！”</p>

    “第三，你不是說顧長風(fēng)同意了嗎？好，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當(dāng)著他們部隊所有領(lǐng)導(dǎo)的面問問，他顧長風(fēng)是不是同意賣妻賣女！”</p>

    “去找顧長風(fēng)”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王英的怒火上。她最怕的，就是事情鬧到部隊去，斷了顧長風(fēng)的前程，也斷了他們家的財路。</p>

    屋里的慘叫聲驚動了堂屋的人牙子。</p>

    他探頭探腦地出現(xiàn)在門口，看到屋里這副場景，尤其是蘇清手里那把還在滴血的剪刀，嚇得腿一軟，轉(zhuǎn)身就想溜。</p>

    她看也不看還在地上咒罵的王英母子，以更快的速度沖到門口，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死死堵住了唯一的出口。</p>

    她知道，今天只要讓這個人牙子跑了，女兒念念的危險就還在。</p>

    她一手持著剪刀，一手扶著門框，盡管身體因為重生和剛才的爆發(fā)還在微微顫抖，但她的眼神卻無比堅定。</p>

    “想走？把我女兒留下！”</p>

    人牙子被她這副不要命的氣勢嚇住了，連連擺手：“不……不關(guān)我的事，是她……是她要賣的！”</p>

    屋里一片混亂，王英的咒罵聲，顧文斌的哀嚎聲，人牙子的求饒聲，交織成一曲絕望的交響樂。</p>

    里屋的角落里，一個瘦弱的小身影被驚醒，正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p>

    四歲的念念，一雙大眼睛里充滿了恐懼，怯生生地望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媽媽。</p>

    蘇清的目光越過眼前的所有混亂，最終落在了女兒念念的身上。</p>

    她的眼神，從剛才的冰冷決絕，瞬間化為了無盡的溫柔與愧疚。</p>

    她知道，那個小小的、瑟瑟發(fā)抖的身影，是她這一世唯一的希望。</p>

    院子里徹底亂了套。</p>

    昏暗的煤油燈光從屋里透出來，把每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在坑洼不平的黃土地上扭曲著。</p>

    幾只老母雞被驚得“咯咯”亂叫，滿院子撲騰，揚起一陣雞毛和塵土。</p>

    聞聲而來的鄰居們圍在院門口，伸長了脖子往里瞅，對著院內(nèi)的場景指指點點，議論聲嗡嗡作響。</p>

    王英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立刻轉(zhuǎn)換了策略。</p>

    她不再咒罵，而是開始雙手拍打著大腿，嘴里發(fā)出干嚎的哭聲，那調(diào)子拐了十八個彎，比村里唱大戲的還能嚎。</p>

    “沒天理了��！我好心好意養(yǎng)著她，她卻拿著剪刀要殺我兒子��！大家快來看啊，蘇清這個喪門星要翻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