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序得知我要回公司上班的消息，肉眼可見地慌了。</p>

    ”老婆，怎么這么快就要上班了？孩子還這么小，離不開你啊。“</p>

    他試圖用女兒來牽絆我。</p>

    我整理著上班要穿的套裝，溫柔道：”公司有重大項目要啟動，離不開我。老唐已經(jīng)催我好幾次了。再說，我本來就沒有母乳呀，請的月嫂也很專業(yè)，奶粉喂養(yǎng)沒什么問題�！�</p>

    他見親情牌無效，又開始打健康牌：”可是你的身體……產(chǎn)后要多休息，這么拼命干什么？錢是賺不完的�！�</p>

    我笑了笑：”我的身體被你照顧的很好呀�！�</p>

    沈序碰了一鼻子灰，沒轍了，甚至搬出了婆婆。</p>

    ”媽也說讓你多歇歇，工作上的事，有我呢。“</p>

    ”你？“我嗤笑一聲，嬌嗔道，”你能替我做決策，還是能替我見客戶呀？老公，你自己運營部那攤子事已經(jīng)很忙了，而且我的工作，你也插不上手�！�</p>

    他徹底沒話了，臉上寫滿了預(yù)感不妙的恐慌。</p>

    周一，我以雷霆之姿回歸公司。</p>

    下午，我召集了銷售部和運營部的全員會議，主題是”復(fù)盤上季度重點項目“。</p>

    沈序和喬伊作為項目負責(zé)人，被迫并肩站到了PPT前。</p>

    我坐在第一排正中，像一個優(yōu)雅的觀眾，靜靜地看著他們磕磕巴巴地匯報著慘淡的業(yè)績。</p>

    等他們講完，全場一片死寂。</p>

    我沒有發(fā)火，反而微笑著鼓了鼓掌，聲音溫和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會議室：</p>

    ”辛苦了。雖然結(jié)果不盡如人意，但我聽說，兩位為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很多‘私人時間’�！�</p>

    我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輕輕一掃，頓了頓，繼續(xù)說道：</p>

    ”經(jīng)常一起‘加班’到深夜，甚至連周末都在一起‘討論工作’。這份敬業(yè)精神，值得大家學(xué)習(xí)。“</p>

    我特意加重了那幾個詞的發(fā)音。</p>

    會議室里瞬間響起了幾聲壓抑的竊笑，所有同事的目光都變得曖昧起來，在沈序和喬伊之間來回掃視，像在看一出精彩的默劇。</p>

    喬伊的臉”刷“地一下漲成了豬肝色，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p>

    我仿佛沒有察覺，繼續(xù)追問，語氣充滿了”關(guān)切“與”困惑“：</p>

    ”只是我很好奇，兩位如此形影不離地投入工作，為何項目還會出現(xiàn)如此重大的疏漏？“</p>

    我的聲音微微一沉，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壓迫感。</p>

    ”是不是……有什么別的事情，分散了你們的精力？“</p>

    我的視線，沒有再看他們，而是緩緩地、意味深長地掃過會議室里的其他人。</p>

    最后，仿佛不經(jīng)意間，落在了喬伊座位旁那個顯眼的、嶄新的橙色愛馬仕包上，只停留了零點五秒，便平靜地移開。</p>

    真是開個會都舍不得離手。</p>

    那一眼，輕如鴻毛，卻重如泰山。</p>

    離得近的幾個同事瞬間捕捉到了我的視線落點，他們的表情變得無比精彩，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然后迅速用眼神和旁邊的人交換著這個驚天大瓜。</p>

    一傳十，十傳百。</p>

    全場死寂。</p>

    沈序和喬伊的表情，瞬間凝固，仿佛被無形的聚光燈釘在了恥辱柱上，接受著幾十道目光的公開凌遲。</p>

    我站起身，微笑著對大家說：”散會。希望大家引以為戒，工作時間，要專注。“</p>

    我沒有說一個臟字，甚至沒有提及任何與私情相關(guān)的詞匯。</p>

    午飯后，婆婆給我來了電話。</p>

    我接起電話，那頭傳來婆婆焦急到變調(diào)的聲音。</p>

    ”顧盼！小序和你在一起嗎？念念難產(chǎn)大出血，需要小序給他輸血，但我聯(lián)系不上他……“</p>

    沈序又出去”見客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