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窗外夜色如墨,暴雨如注,屋里欲望如火,瘋狂如夜。</p>
“藥效沒過……”</p>
“再忍一下……”</p>
低醇沙啞帶著重重喘息的陌生男音在耳側(cè)響起。</p>
是誰?誰在說話?</p>
許招娣頭痛欲裂,恍恍惚惚中只覺得有一具重物壓在自己身上,而她動彈不得。</p>
如同傳說里的鬼壓床,大腦有意識,身體卻全然不受控制。</p>
眼皮像是被千斤重的鉛塊死死壓著,好難抬!</p>
“轟隆隆……”窗外天雷滾滾,震耳欲聾。</p>
雷聲之后,緊接著又是嘩啦啦的雨聲,一道道閃電劃破天際,緊逼人間,炙烤著大地,如同死神在人間上演一幕悲慘話劇。</p>
下一秒,房間徹底陷入了黑暗。</p>
隱隱約約間,聽到遙遠的地方傳來了關門聲,尖叫聲,辱罵聲……只是這些喧鬧遙遠的聲音,很快都被暴雨狂風所掩蓋。</p>
閃電掃過之處,屋里泛起一道道白光,將黑暗撕開出若隱若現(xiàn)的裂縫。</p>
許招娣終于撐開了一條眼縫,看向身上之物。</p>
圓圓的,黑黑的,濕噠噠的,亂糟糟的,看不清。</p>
但是,她很確定,那不是水鬼,那是個活人頭!</p>
不!</p>
心臟被扎針一樣細密地疼著,可她無能為力,力氣使不上來,通紅的眼眶氤氳著細碎淚光,溢滿之后便奪眶而出。</p>
身上的人似乎有所察覺,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p>
只是又陷入黑暗,隱隱約約,許招娣只能看清他猩紅又戾氣十足的眼,像只發(fā)狂的野獸。</p>
他似乎是淋了雨,或是剛洗完澡,亦或是出了汗,發(fā)尾還在滴水。</p>
隨著他的動作,有些水珠重重地砸在她臉上、身上,花了她的妝,濕了她的發(fā),連枕頭都有濕感,一片狼藉。</p>
許招娣微張的嘴唇想要吶喊出聲,卻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了喉嚨,努力嘗試半天,怎么也發(fā)不出一丁點聲音。</p>
心下一狠,使出全身的力氣抬起手,觸碰到對方的肌膚,很燙,跟火烤般熾熱,只能虛碰著,隨即死死地掐住,像是發(fā)狠的貓,選擇用鋒利的指甲作武器。</p>
“嘶……”指甲在男人手臂上留下了不淺的印痕,他的動作驟然一滯,倒吸一口涼氣。</p>
噙有汗水的眉峰緊緊地擰著,似乎是被拉回了一點點理智,清楚她的不樂意,甚至敵意!</p>
可是沒辦法,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p>
俯身在她耳邊低哄,嗓音極致溫柔,夾帶著極重的喘息聲,“乖……再忍忍……”</p>
乖個鬼!</p>
許招娣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說的話依舊沒能說出口。</p>
男人強勁有力的胸膛貼上她的柔軟,似是想給她傳遞點安全感,兩人緊緊相擁。</p>
藥效還沒過,他不能停!</p>
屈辱委屈的情緒將許招娣緊緊籠罩,差點讓她窒息,眼淚再次涌上水蒙蒙的眼眶,順著眼尾,流入耳朵,滑入發(fā)縫,燙,卻不及身體在承受的痛。</p>
“救命……”</p>
許招娣艱難地發(fā)出求救聲,試圖喚醒男人,喚醒他的良心。</p>
“宿主,我在!”腦子里突然響起一個機器音。</p>
“救我!”許招娣渾渾噩噩,早已分不清虛幻與現(xiàn)實,只是一味求救。</p>
“宿主,我在!”還是重復的機器音。</p>
不要!</p>
許招娣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雙手無力地放在床上,手指微微蜷曲,倏地攥緊,指關節(jié)泛白輕微顫抖,指尖冰涼。臉色蒼白如紙,張著嘴虛弱呼吸著,胸腔起伏愈發(fā)微弱,像是風中垂死搖曳的燭光,隨時可能徹底熄滅。五感都在放大,耳邊一陣耳鳴,身上是受了巨刑的痛!</p>
“求你,放過我……”這是她暈死過去發(fā)出的最后一聲絕望呢喃。</p>
男人發(fā)現(xiàn)女人沒有了動靜,他終于恢復了一絲理智,大口喘氣,額間豆大的汗珠順勢滴落。</p>
閃電白光下的他,半張臉被照得發(fā)白,半張臉還置于黑暗之中。</p>
瞳孔微睜,眼尾猩紅,像是入了魔。</p>
目光掃了下女人,她的妝全花了,眼眸緊閉,頭發(fā)凌亂,小臉被遮住大半,膚色是沒有血色的白,這會……像個鬼,早已看不出她原來的模樣,只覺得,丑得很!</p>
看著她如死物一般的神情,他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騰出一只手顫巍巍地去探她的鼻息,“吁……”還有氣!</p>
“不能繼續(xù)了,她會死的!”男人喃喃自語,雙手青筋暴起,撐著床板,硬克制著身體的欲望。</p>
翻身下床,腳底一打滑,“嘶……”整個人直接跪坐了下去,膝蓋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透心的涼。</p>
來不及多想,也來不及查看,胡亂地往身上套衣服,他必須離開這里。</p>
再不走,他們都會死!</p>
“我會對你負責的�!蹦腥肆粝逻@話,拉過被子替她蓋好,在床頭柜上留下一個小物品后便踉踉蹌蹌離開了房間,扶著墻往安全通道走……</p>
“你們酒店怎么回事?大半夜停電,我澡洗一半……”</p>
“大半夜停電?讓我們怎么睡覺!”</p>
“對不起對不起,雨太大,跳閘了!正在搶修了!”</p>
“快點啊,現(xiàn)在這個天氣,沒有暖氣怎么睡�。 �</p>
“抱歉抱歉,給您添麻煩了。”</p>
漆黑的暗夜里,各種謾罵吵鬧聲和酒店人員的解釋安慰聲此起彼伏……</p>
他不敢逗留,借著酒店臨時點起的燭光逃離了酒店,沖進了雨幕……雨水冰寒刺骨,砸落在身,不亞于經(jīng)歷一場酷刑,可惜,雨水的冰寒,還是沒能沖刷掉他的殘留的欲火。</p>
要是他還活著,他保證,讓下藥的人,一個月下不來床!</p>
“老大,老大!解藥……”男人合眼倒下的時候,耳邊是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喚聲。</p>
翌日</p>
床上的人兒因生物鐘召喚,緩緩地睜開眼簾。</p>
外面的天微微亮,大雨洗刷后的天色如同一幅自然水墨畫,此時已由深藍過渡到淺灰。</p>
想來是還早,她又合上了眸子。</p>
腦殼發(fā)疼,太久沒做噩夢了,居然做這種夢。</p>
許招娣啊許招娣,被父母催婚都被催成什么樣了!</p>
最多五分鐘賴床時間,不然趕不上七點的那趟快車。</p>
時間滴滴答答走,五分鐘很快就流逝,她迷迷糊糊撐坐了起來,“怎么……”沙啞的聲音!</p>
她發(fā)出來的?怎么回事?</p>
許招娣手輕抬,手背去觸碰喉嚨,再次試著發(fā)聲,“許招娣?”</p>
滿眼震驚,還是沙啞的!</p>
做噩夢還是遇上鬼壓床了!怎么身體也痛啊,像是被車碾壓過的,每一處都在隱隱作痛。</p>
“啊……”沙啞沉沉的鴨叫聲。</p>
她光著身子!她沒有裸睡的習慣��!</p>
腦殼嗡嗡作響,疼痛欲裂,瘋了,真的瘋了!</p>
“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點,獲得二十積分!”腦海里又是那道并不陌生的機器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