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5</p>
可我沒想到的是，匕首上穿的，竟是昭萱的發(fā)簪。</p>
林碩頓時(shí)紅了眼：“你騙我們！”</p>
“騙？”蒙面人嗤笑，“當(dāng)初你們林家通敵叛國，用長公主的兵符換榮華時(shí)，怎么沒想過會有今日？”</p>
他抬腳踩住我受傷的右手，“咔嚓”一聲輕響。</p>
我疼得渾身痙攣，指甲深深摳進(jìn)泥地里。</p>
破廟的門突然被撞開，林硯舉著火把站在門口，火光映得他眼底青黑愈發(fā)濃重。</p>
他手里攥著一封血書，信紙被風(fēng)卷得獵獵作響：“父親……父親他被滅口了。”</p>
林風(fēng)癱坐在地，喃喃自語：“不可能……我們明明按他們說的做了……”</p>
蒙面人突然扯掉面罩，露出那張被烈火毀了半張的臉。</p>
竟是三年前被林家誣陷謀反的鎮(zhèn)北將軍！</p>
他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長公主還記得嗎？當(dāng)年你親手畫押的證詞，害我全家三百七十口人被斬于市！”</p>
我猛地一震，斷手的劇痛都抵不過心口的寒意。</p>
上一世我確實(shí)簽過那份證詞，可那時(shí)林硯說鎮(zhèn)北將軍通敵，我信了他。</p>
“今日我不殺你”，鎮(zhèn)北將軍從懷里掏出一瓶藥，“這是化筋散，喝了它，我就放昭萱。”</p>
藥碗遞到嘴邊時(shí)，我忽然笑出聲，血沫順著嘴角往下淌：“你們都以為自己在救人，可誰不是在替別人賣命？”</p>
我看向林硯，他握著血書的指節(jié)泛白，“你以為護(hù)著昭萱就能贖罪？她早就在城外別院喝著花酒呢�！�</p>
話音未落，廟外傳來馬蹄聲。</p>
昭萱穿著華麗的錦裙，被侍衛(wèi)簇?fù)碇哌M(jìn)來。</p>
看見地上的我，她臉上的笑僵了一瞬，隨即又揚(yáng)起下巴：“姐姐怎么這副模樣？莫不是玩夠了想回來了？”</p>
林硯手里的火把“哐當(dāng)”落地，火星濺在他靴上。</p>
他卻像沒知覺似的，只是死死盯著昭萱：“血書……父親的死……”</p>
“姐夫真是傻得可愛。”昭萱撥著腕上的金鐲，“林家欠我的，自然要一一討回來。包括你當(dāng)年偷偷給長公主的那枚保命玉佩，我早就扔去喂狗了。”</p>
我望著林硯驟然慘白的臉，終于明白這一世的荒唐。</p>
他不是忘了上一世的情分，是被豬油蒙了心，把毒蛇當(dāng)成了明月。</p>
鎮(zhèn)北將軍突然揮刀砍向昭萱，林硯卻在那瞬間撲過來擋在我身前。</p>
刀鋒沒入他脊背的剎那，他回頭看我，眼里翻涌著我讀不懂的情緒，像臨終前燒盡的燭火。</p>
“對不住……”他又說了這句話，血沫從嘴角涌出，“上一世……也是這樣的刀……”</p>
破廟的橫梁突然塌下來，火光吞噬著一切。</p>
有些債，總要有人來還。</p>
比如林家滿門的血，比如我這只廢掉的右手，比如林硯到死都沒說出口的那句懺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