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騎著三輪車到印禾公社登記孩子的名字。</p>
戶口本上,三個(gè)字咔噠一下,定在那。</p>
工作人員:“是叫周淘淘,淘氣的淘對吧?”</p>
“對對對,我女兒取的名字。”</p>
工作人員嘆氣:“現(xiàn)在的人,穿的奇奇怪怪,給孩子取名字也奇奇怪怪�!�</p>
李春蘭在里頭登記,周民澈順便去郵電局問了一嘴,有人給他寄信了。</p>
藏在口袋里,周民澈沒拿出來。</p>
一輛黑色的車子停下,看到了他,車主從車?yán)锾匠隽祟^。</p>
“民澈!”</p>
楊光激動(dòng)壞了:“我正準(zhǔn)備去陶家找你。”</p>
“別來找我�!�</p>
“怎么的了?你不是說孩子生了你就帶孩子走,跟那個(gè)女的離婚嗎?”楊光是城里人,在這公社接了一點(diǎn)工地上的事情,之前周民澈學(xué)習(xí)之余去城里打工,跟楊光處成了好兄弟。</p>
楊光家里就是開公司的,富二代一枚。</p>
周民澈靠近車子:“出了點(diǎn)事。”</p>
“那女的又欺負(fù)你了?”</p>
周民澈:“過幾個(gè)月,你等我找你�!�</p>
楊光應(yīng)了一聲:“我還在老地方。”</p>
車子開走了,李春蘭從派出所出來。</p>
李春蘭:“周民澈你杵在那傻站著干什么,跟個(gè)呆子似的!”</p>
周民澈轉(zhuǎn)頭過來抱孩子。</p>
名字登記好了,村里人午飯后閑聊就坐在李春蘭的院子里。</p>
“怎么姓周啊,李姐姐,你怎么想的,孩子還跟一個(gè)上門女婿姓啊,一般都是跟你家姑娘姓……讓人白撿了個(gè)大便宜。”</p>
這些人嘰嘰咕咕,也不怕被周民澈聽見。</p>
李春蘭:“是我家姑娘的主意,也不知道他吹了什么枕頭風(fēng),不過我姑娘說了,下一個(gè)姓陶�!�</p>
周民澈一邊刷碗,一邊心想,下一個(gè),哪來的下一個(gè)。</p>
公社回來忙活大半天,周民澈又跑去了地里干活。</p>
陶茉莉下班回來周民澈也剛到家。</p>
進(jìn)廠里坐辦公室,一邊喝茶,一邊閑聊,有事就寫幾個(gè)字,沒事大家聚在一起打毛線,聊聊家常。</p>
由于陶茉莉爸爸是廠長,辦公室的老人新人都很巴結(jié)她,有什么吃的都分給她,搞得陶茉莉幾乎一整天都在吃吃喝喝。</p>
無論什么年代,關(guān)系戶的日子都好過。</p>
李春蘭沒想到自己女兒能夠坐得�。骸败岳虬。@一天下來你辛苦了,你這細(xì)皮嫩肉讓你進(jìn)廠去,媽其實(shí)也不忍心,只是人總要有個(gè)工作,爸媽想讓你好過�!�</p>
陶茉莉看了一眼背著一背篼豬草的周民澈。</p>
——</p>
他悶悶的,還是不說話,甚至一個(gè)眼神都沒給她。</p>
入夜后,周民澈在地上將席子攤開了,陶茉莉怎么看他都看不順眼,雖然知道他是男主,自己應(yīng)該巴結(jié)他,但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太特么的氣人了。</p>
陶茉莉:“上來睡�!�</p>
周民澈沒理她,她忍不住用腳心在他肩膀上擼了一下。</p>
陶茉莉:“我說你給我上來,上床睡�!�</p>
周民澈坐起來:“你想干什么?”</p>
“我讓你上床來睡。”</p>
無論她對他多溫柔,他對她態(tài)度絲毫沒有好轉(zhuǎn),陶茉莉感覺自己耐心要用完了。</p>
周民澈一副你想得美的眼神。</p>
陶茉莉:“你再不上來我叫我爸媽進(jìn)來了,我跟他們說你不聽我的話。”</p>
周民澈:“你隨意。”</p>
硬骨頭,怎么掰都掰不動(dòng)。</p>
陶茉莉說著,只好躺在了地上,伸手抱著他。</p>
手搭在男人身上,男人起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猛地起身瞳孔微漲,他啞著聲:“陶茉莉你做什么?”</p>
“肯理我了?”</p>
周民澈皺眉,陶茉莉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是夫妻,就是要睡在一起的,我也說了要跟你好好過日子,你對我能不能不要再有成見了?”</p>
周民澈眼神空洞:“成見?我怎么敢對你有成見?”</p>
嘴上說著不敢,眼中滿是不服。</p>
一身反骨。</p>
她睡地上抱著自己的被子,男人也不睡床,站在一旁等她走。</p>
僵持累了陶茉莉睡了,迷迷糊糊聽到了什么動(dòng)靜。</p>
往墻角一看,男人找了什么東西出來,正在看。</p>
按照原著交代的,陶茉莉輕易就知道是周民澈喜歡的人左青梔寫給他的情書。</p>
自周民澈和原主結(jié)婚以來,和左青梔一直有書信往來。</p>
原主對他弟弟周浩辰念念不忘,他對左青梔念念不忘,兩人是夫妻,但彼此都喜歡著另外一個(gè)人。</p>
原主明說,他暗來。</p>
實(shí)則半斤八兩。</p>
陶茉莉就睡在地上,睡得很香,也不知道熬了多久,周民澈卷成一團(tuán),睡在了地上席子邊緣處。</p>
半夜陶茉莉醒了,給他蓋了一點(diǎn)點(diǎn)被子。</p>
跟她斗,他還嫩了點(diǎn)。</p>
躺在地上同席而眠。</p>
次日陶茉莉早飯時(shí)瞄了周民澈一眼,見周民澈全程低頭,一副卑微的樣子,眼睛都沒抬一下。</p>
臨走時(shí)陶茉莉問李春蘭要了毛線,說要給兒子打個(gè)毛線帽子,李春蘭開開心心的給她找了一個(gè)鮮艷的大紅色,又找了幾根打毛線用到的針。</p>
李春蘭:“會(huì)打嗎?”</p>
“廠里有人教!”</p>
廠里的大爺大媽都挺能干。</p>
周民澈忙完了后準(zhǔn)備將左青梔寄給他的信翻出來再看看,順便寄回去,無論怎么找都找不到信在哪里。</p>
自行車后座,陶平跟陶茉莉說話,陶茉莉正在看左青梔寄給周民澈的信。</p>
也沒有說什么露骨的話,就是說了大學(xué)很好,她很滿意,謝謝他把資格讓給她,問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錢花,陶家是不是虐待他。</p>
等她畢業(yè)了,她就來找他,救他于水火,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強(qiáng),她也只能給他介紹一份工作,她們已經(jīng)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p>
一口一個(gè)民澈哥,又想方設(shè)法撇清關(guān)系,生怕周民澈高攀她。</p>
茶里茶氣。</p>
陶茉莉在廠里打完了一天的毛線,打得亂七八糟,下班后李春蘭一直在拆毛線,陶茉莉抱著周淘淘往地里去。</p>
周民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臉上腫了一塊,看樣子是被人打了。</p>
陶茉莉:“周民澈,你怎么了?”</p>
周民澈不語。</p>
陶茉莉:“你怎么跟個(gè)癩蛤蟆似的,戳一下跳一下的,我問誰打你,誰欺負(fù)你了?”</p>
周民澈冷冷看她:“然后?”</p>
“我?guī)湍愠鰵獍��!?lt;/p>
周民澈自嘲的笑了:“就跟養(yǎng)狗一樣,自己的狗可以自己欺負(fù),不能任由別人欺負(fù)。”</p>
陶茉莉皺著眉頭:“你能不那么小人之心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