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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quot;楊明，你混蛋！給我住手！&quot;李海富的喝聲在昏暗的堂屋里炸開，聲音里交織著憤怒與深深的無力。</p>

    他佝僂著腰，雙手死死捂著被踹疼的腹部，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仍強撐著朝楊明喊：&quot;你...你眼里還有王法嗎？&quot;</p>

    顧辰遠沖進門的瞬間，正撞見楊明拽著沈紅顏的胳膊往門外拖。</p>

    沈紅顏的麻花辮被扯得松散，衣襟歪斜，露出鎖骨處一道紅痕——那是剛才被楊明掐出來的。</p>

    她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p>

    &quot;放開她！&quot;顧辰遠的聲音像淬了冰。他一個箭步上前，鐵鉗般的手掌直接掐住楊明的后頸。</p>

    楊明吃痛回頭，看見來的人是顧辰遠，眼底瞬間燃起兩團火：&quot;姓顧的！你——&quot;</p>

    話未說完，顧辰遠已經將他按到地上，拳頭砸在皮肉上的悶響在堂屋里回蕩。</p>

    楊明像條被甩上岸的魚，徒勞地撲騰幾下，很快就被顧辰遠按得動彈不得。</p>

    沈紅顏的驚呼聲卡在喉嚨里，她看見顧辰遠緊繃的下頜線，看見他揮拳時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更看見楊明嘴角滲出的血絲。</p>

    &quot;遠哥！&quot;沈紅顏終于撲上去抱住他的腰，帶著哭腔喊，&quot;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quot;</p>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顧辰遠的衣料，聲音抖得像風中的蘆葦，&quot;我名聲已經...已經這樣了，你還想鬧得人盡皆知嗎？&quot;</p>

    顧辰遠僵住了。</p>

    沈紅顏滾燙的眼淚透過單薄的布料滲到他背上，像烙鐵般燙得他心臟發(fā)疼。</p>

    顧辰遠朝著楊明呸了一口，又踹了幾腳，才終于松開他。</p>

    顧辰遠的聲音像淬了火的鐵，每個字都帶著灼人的溫度：&quot;楊明，你給我聽好了——沈紅顏現(xiàn)在是我媳婦！你要是再敢碰她一根頭發(fā)，老子就把你三條腿都打斷！&quot;</p>

    楊明踉蹌著退到門檻邊，后背撞上潮濕的木門，發(fā)出&quot;咚&quot;的悶響。</p>

    他抹了把臉，突然咧開嘴笑了，露出沾著血絲的牙齒：&quot;喲，顧大英雄發(fā)威了？&quot;</p>

    他故意拖長聲調，&quot;你們倆在炕上滾床單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傷風敗俗這四個字？&quot;</p>

    &quot;有種你再說一遍！&quot;顧辰遠猛地掙開沈紅顏的阻攔，卻被她死死抱住腰。</p>

    少女的手臂像鐵箍般勒著他，帶著哭腔的哀求燙得他心口發(fā)疼：&quot;遠哥...求你別打了...再打真要出人命了...&quot;</p>

    這時李海富起身，一拍大腿，說道：“你們咋還打起來了？”</p>

    楊明擦著臉上的血：“你們行，你們真行！說好的把沈紅顏許配給我，現(xiàn)在又許給這小子！你們等著，這事沒完！”</p>

    楊明灰頭灰臉的跑了出去。</p>

    顧辰遠還要去追，沈紅顏把他抱得緊緊的，帶著幾分哭腔，“別追了，你還想把人打死啊？我名聲都毀了，你還想把事情鬧大，讓所有人都知道嗎？”</p>

    強烈的推背感和沈紅顏帶著顫音的聲音，讓顧辰遠一下子冷靜下來，“對不起，我就是......看不得你被人欺負！”</p>

    沈紅顏忽然愣住，這話似乎有些暖心呢��？</p>

    隨即意識到不對勁，她臉一紅，急忙松開手。</p>

    “你怎么來了？”</p>

    “我給你買了點東西�！�</p>

    顧辰遠把雪花膏拿出來，“這個好像女孩子都挺喜歡用的。”</p>

    沈紅顏看了一眼，雪花膏是黃色的小鐵盒子，非常漂亮，驚訝的眼睛一亮。</p>

    “這可不便宜，你是從哪里弄來的？”沈紅顏看著顧辰遠說道。</p>

    顧辰遠下巴一揚，“還能哪來的，合作社買的唄！”</p>

    說著，他把東西放在她的手心里，還故意裝作不經意的碰了一下，讓沈紅顏手一顫，急忙縮了回去。</p>

    “你哪來的錢？”</p>

    沈紅顏不管怎么說也是知青，這東西自然也是有的，但是這東西很緊俏，價格還貴，就算是她平日里也不太舍得用的。</p>

    “我自己賺錢買的呀，怎么樣，我厲害吧？”顧辰遠趁機打量著沈紅顏。</p>

    說真的，從自己重生后他還沒有好好的看沈紅顏呢。</p>

    這第一次凝視，他看得格外認真——</p>

    當時即便是知青，條件也是很艱苦的。</p>

    沈紅顏身上的這件襯衫以及洗的發(fā)白，袖口也磨出了毛邊，一條粗黑的麻花辮垂至腰際。</p>

    沈紅顏被他灼熱的目光看的立即面紅耳赤的，手指不停的拽著衣角。</p>

    過了好半響，她才輕聲問道：&quot;你......真的會賺錢？&quot;</p>

    記憶里那個只會游手好閑的少年，如今竟能說出&quot;等我再賺多點&quot;這樣的話，連哄人的語氣都出讓她聽著覺得很是舒服。</p>

    &quot;這才哪到哪。&quot;顧辰遠抬手想碰她頭發(fā)，又怕唐突，只虛虛停在半空，&quot;等我把生意做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給你扯新布。我的媳婦，總穿著舊衣服怎么行？&quot;</p>

    沈紅顏突然咬住下唇，眼底泛起水光。</p>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眼神堅定的男人。</p>

    原來被人放在心尖上惦記的滋味，是這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