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鈔能力
帝科院的招牌一碎,老院長的心也碎了!
此時辦公室里,老院長嚎得像死了老婆,悲愴欲絕中昏了三次又醒了三次,接著嚎!
“我的心��!”
“我的肝��!”
“我的……”
“……”
陸瑤就坐在偌大的辦公室里,麻木著臉,聽他嚎哭著自己那碎成一地渣的心肝脾肺腎!
老院長七十有六,是帝科院的靈魂人物,因為熱愛所以這么大把年紀(jì)還堅守崗位不愿退休,老人家也算是老當(dāng)益壯,為了不占用公家資源,連個專車都沒配,每天騎著老古董二八杠在一眾學(xué)子們心驚膽戰(zhàn)的注視下來去如風(fēng)。
都說老院長照這種情況下去能長命百歲,但現(xiàn)在讓陸瑤來看,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今天!
辦公室里有兩個副院長正在努力勸慰老院長,可老院長哭得不能自抑,地上紙巾是丟了一團又一團,一邊哭還一邊朝面前的少女偷瞄,發(fā)現(xiàn)對方坐進來后就一直面無表情,聽了他如此驚世駭俗的哭聲后依然面不改色,就知道對方是硬茬!
莫不是打算跟他來個硬碰硬?看誰的臉皮更厚?
無恥!
他一個七老八十的老人家都哭了這么久了,居然都不知道勸一下,這還有啥良心啊?
老院長抓著一張紙狠狠擦了一下鼻涕,牙一咬,心一橫,我豁出去了!
“哎呀,我的心臟,我……”
陸瑤看他又要開始新一輪的心肝脾肺腎,眼角瞥見辦公室外的男人,頭頂那根呆毛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搭配著他那小心翼翼趴在門口偷瞄的小表情,陸瑤深吸了一口氣,認命又咬牙切齒道。
“我!賠!”
老院長:“!”啊哈?
“我的牌匾啊,那可是大能之作,此間絕響啊……”
陸瑤感覺自己心臟在流血,“我賠!”
老院長再接再厲,抹著淚水,“我校門口的地板啊……”
陸瑤有種血液被慢慢抽空的無力感,“我……賠!”
老院長立馬不嚎了,抽噎了一下看向陸瑤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的,一邊抹那好不容易才擠出了幾滴淚珠子一邊嘀咕,“你早說賠不就得啦!”害得他老人家在這里嚎了這么久,現(xiàn)在的年輕小輩太不像話了!
“來來來,算一算要賠多少?”老院長擼起袖子就從旁邊抓了個算盤過來,動作麻利得一點也不像是個老人家,更像那種可以直接掄起算盤砸破人腦袋的那種。
算盤?陸瑤的嘴角抽搐了起來,這都,啥年代了?恍惚間她竟以為自己好像看到了曾經(jīng)的故人,走哪兒脖子上都掛著個巴掌大的金算盤,出口必帶錢字,走哪兒都是金碧輝煌……
啪嗒啪嗒啪嗒……
鍵盤珠子每一次清脆的碰響都讓陸瑤心尖打顫,她穩(wěn)得一批,眼梢卻瞥了一眼門外,磨了磨牙齒,曾經(jīng)說出來的話就是腦殼里晃蕩的水,她現(xiàn)在說一句,那不是我的人,還來得及不?
很顯然,來不及了!
辦公室里清脆的算盤聲還在繼續(xù),門外,某人正趴在門口,只露出了頭頂呆毛和一雙眼,身后響起一道低低的聲音。
“你看她靈魂還在嗎?”
司諾誠默默地轉(zhuǎn)過臉去,眼睛瞇了瞇,盯上了身后了人。
尹君朔:“��!”莫名有種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的感覺。
司諾誠眼睛瞇著,“你誰?”
尹君朔也沒覺得對方會記得他,自報家門,“尹君朔!”
尹君朔差點沒忍住砸他一句,你爺爺,你爹!但還是在對方那陰森森的目光中妥協(xié)!
不跟腦殼有病的人計較,看在師妹的面子上!
尹君朔默默地不失風(fēng)度地往旁邊靠了一下,繼續(xù)自己的話題,“你看,她靈魂都出竅了!”
是給那老院子一口一個賠償給震得靈魂出竅了!
此時此刻,尹君朔是想到了剛才在咖啡廳里某人說的那句“我不怕”,呵呵,現(xiàn)在怕不怕呀?
血槽都空了吧?
“哎呀,她攢點家當(dāng)不容易啊,還要被人嚯嚯!瞅瞅,她像不像被家里熊孩子惹禍來背鍋的家長?”
司諾誠瞥他一眼,“呵!”一聲輕呵之后轉(zhuǎn)身走人,尹君朔愣了幾秒,啥意思?走了?惹了禍丟下爛攤子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這人剛才扒在門上乖巧又溫順,一轉(zhuǎn)身就變臉活脫脫一個活閻王!
“看看這脾氣,說他還橫上了,都是陸瑤給慣的!”尹君朔忍不住吐槽,替里面的陸瑤默哀三秒,繼續(xù)吐,“瞧瞧你那眼光差成了啥樣?世家看不上,權(quán)貴也看不上,非要看上這么個魔頭……”
背鍋次數(shù)多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忍者神龜了?
這邊尹君朔在司諾誠離開后還守在門外,準(zhǔn)備隨時進去,萬一陸瑤沒忍住一巴掌拍死了老院長怎么辦?
這老院長可是帝科院里最德高望重的人啊,要被拍死了,這帝科院每人一口口水都能淹死陸瑤啊!
辦公室里清算還在繼續(xù),司諾誠悠哉悠哉地晃蕩下樓,正好碰到了守在樓梯間的林嶠,林嶠看到他喜不自勝,“主子,您沒事吧?”
他一邊說視線一邊朝司諾誠身上看,沒有缺胳膊也沒有缺腿,更沒有缺腦袋,太好了!
“主子,您看您都沒事了,那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
林嶠心里是慌得一比,為啥?因為帝科院的老院長是司老爺子的老相識啊,主子才被趕出司家,今天這事兒遲早是會傳開的,趕緊跑路要緊��!
司諾誠整理著自己的襯衣領(lǐng)口,把幾乎看不見的細微褶皺給抹平了,面對下屬的慌張,他表情淡漠,“急什么?”
林嶠,“?”您還不想走了是嗎?
也就在此時,大樓的旋轉(zhuǎn)門那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一群人七手八腳地抬著好幾個人進來,這些人有的手腳上纏著繃帶,有的脖子上戴著石膏項圈,被人一窩蜂地抬進來,身邊還跟著一群醫(yī)護人員。
“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們必須要讓院長替我們主持公道!”
“對,必須的!”
“醫(yī)藥費,精神損失費……”
“哎呀,我驚嚇過度,恐怕這次的學(xué)業(yè)論文都過不了��!”
“他要是不賠,我們就去司家鬧,看司家人還要不要臉了?”
“……”
林嶠不可置信地看著大面大廳里的學(xué)生們,這是要上趕著要他們賠償損失來了�。苛謲⌒囊硪淼爻磉叺闹髯涌戳艘谎郏骋娝局Z誠唇角緩緩勾起,那笑容,怎么看,好詭異?
林嶠心里一個咯噔,危機感重現(xiàn)!
“來得可真巧�。 彼局Z誠幽幽笑了!
林嶠:“!”不好!
樓上辦公室內(nèi),算盤發(fā)出最后一聲脆響,老院長意氣風(fēng)發(fā),流利得一比,“一共三百五十萬,現(xiàn)金還是刷卡?”
陸瑤:“!”深吸了一口氣,準(zhǔn)備打個電話讓人過來給錢!
說實話,她還是頭一次這么有耐心地坐在這里聽了這么久,最后還要從自己兜里掏錢,這種感覺,這種心境,嗯,回頭得把家里的熊孩子揍一頓了!
她拿出手機,準(zhǔn)備撥電話,辦公室外就傳來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嚎。
“院長啊!”
“搶劫�。 �
“救命��!”
“……”
院長虎軀一震,“誰敢說我是在搶劫?”雖然有點心虛來著!
可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是一群人呼嘯著沖向了門口,跑到最前面的居然是雙腿都還綁著繃帶,腦門上也綁著繃帶的學(xué)生甲,哦,就是在學(xué)校門口被司諾誠一巴掌煽飛十幾米遠的世家子弟。
“這位同學(xué),你傷了腿腳,不可……”
“院長��!”傷了腿腳的學(xué)生腳底如同抹油沖向了老院長。
老院長:“!”所以,我的關(guān)心是錯付了么?
一巴掌拍在對方腦門上,“肅靜!”哭個啥?他錢還沒到手呢就哭?
老院長拍完一個腦門又看向了陸瑤,笑瞇瞇道,“請問,你是現(xiàn)金,還是刷卡��?”
陸瑤:“?”正想說一句話,門外又傳來一聲尖叫,“院長救我!”
跑進來的是個脖子上戴著矯正項圈的學(xué)生乙。
老院長伸出手,“同學(xué),你慢點,你的脖子……”
同學(xué)一邊跑還一邊朝門外看,仿佛身后跟著豺狼虎豹,脖子轉(zhuǎn)得那叫一個溜!
老院長:“!”所以,你們是猴子派來欺負我老頭子的嗎?一個二個的全都錯付了嗎?
他的錢還沒到手……
老院長又是一巴掌拍向了同學(xué)乙,再次轉(zhuǎn)向陸瑤,“你……”
“現(xiàn)金呀!”
門外響起了司諾誠打著呵欠的聲音,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站在那邊悠哉悠哉地,一個呵欠下去漂亮的桃花眼眼角是一陣濕漉漉的,又乖又懵,看得走廊外尾隨過來看熱鬧的女學(xué)生們那叫一個春心蕩漾,母愛泛濫,恨不得將這乖崽崽摟在懷里親個百八十遍。
他的旁邊站著的是拎著兩個大箱子的林嶠,林嶠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跑得氣喘吁吁,一聲令下他拎著箱子進來放在了院長書桌上。
司諾誠,“院長,一共四百萬,一分不少哦!多余的五十萬是您老的精神損失費!”
院長:“!”有錢了!
院長:“!”好小子,還知道孝敬我!
看在你這么懂規(guī)矩的份上,姑且不跟你計較了!
這一刻,老院長看司諾誠無比順眼!
“啊,趕緊數(shù)一數(shù)!”老院長招呼著助理趕緊清點,旁邊的兩個學(xué)生急得要命,“院長,您要為我們做主��!”
他們現(xiàn)在出不去了,只能揪著老院長幫忙了�。�
院長現(xiàn)在做不了主,他滿眼都是錢,甚至腦子里還有個非常宏偉的計劃,那就是趕明兒多搞幾個“帝科院”的門匾,在學(xué)校的東南西北門都掛一個,以后但凡誰磕磕碰碰弄壞了都要賠!
從此以后,帝科院將走上一條金光閃閃的致富之路!
就華國崇尚武學(xué)崇尚強者,搞科研的基本都是因為沒有武者意識或是武者意識等級低退而求其次才進來的,整體而言,他們窮��!
一個科研項目少則三年五載長則十幾二十年的研發(fā),這都需要錢,可華國把大筆的資金都投入到了戰(zhàn)部鞏固四境去了,這些年撥給他們的錢那都是他老頭子仗著臉皮厚不要臉去討去要的,可即便如此,還是窮��!
老院長看著點鈔機上嘩啦啦的鈔票,覺得自己那幾滴淚水沒白擠!
陸瑤坐在一邊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一時間還有些懵,轉(zhuǎn)頭的動作都有些機械,肩膀上卻突然一沉,一顆腦袋枕在她肩膀上,呼吸在她頸脖間縈繞。
“阿瑤,你是不是很厲害?”
陸瑤聽著嘩啦啦的鈔票聲,“鈔能力!”姑且先不追究他這錢是從哪兒來的。
司諾誠仿佛聽不懂她的調(diào)侃似得,雙手舒舒服服地壓在她頸脖上,陸瑤坐著,他站著,身體前傾彎著腰靠在她脖子上,兩人親密地仿佛周邊的人都是空氣。
那邊兩學(xué)生怕得要死,一個勁兒地往老院長身后躲,一邊躲還一邊哭,還一副欲言又止又被嚇得不敢開口的模樣,“院,院長……”
哪里還有之前在校門口張狂的勁兒?
老院長,“我帝科院大好男兒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話?”哎呀打擾我數(shù)錢了呀怎么還不快滾��!
兩學(xué)生:“!”嗚嗚嗚!
點鈔機要是全部輕點需要不少時間,他們便從箱子里開始隨即抽點,司諾誠趴在陸瑤肩膀上百無聊賴,而陸瑤總覺得這貨一雙手看似在替她按摩似得,實際上手指很想在她脖子上捅幾個血窟窿。
陸瑤,“手!”
司諾誠的指尖戳了她一下,“阿瑤,咖啡好喝嗎?”
陸瑤回味了一下,“還行!”
頸脖皮膚一陣刺痛,陸瑤眉頭一蹙,這家伙的指甲不是已經(jīng)被她剪過了嗎?為什么還這么戳人?
司諾誠,“呵!”
一低頭就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陸瑤:“!”上次是剪指甲,這回得拔牙!
旁人看著兩人親熱得頭靠頭臉靠臉,只有陸瑤知道自己的頸脖被咬破皮了,對方牙尖嘴利,咬住一口還不肯松口,反復(fù)咬,還就咬一處!
陸瑤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對方后腦勺上,直接起身,“我們可以走了吧?”
老院長已經(jīng)清點完畢,數(shù)額對的上,他擺擺手,“走吧走吧!”用不上你了!
十分形象的權(quán)勢了我就是看上了你的錢,錢一到手你沒用啦!
陸瑤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想要將還壓在自己脖子上的司諾誠給撕開,結(jié)果對方滑不溜秋地,順勢往她后背上一貼,“阿瑤,我頭疼!”
旁邊那兩個學(xué)生聽到老院長說對方可以走了,表情那叫一個激動,“不,不……”
被靠在陸瑤肩膀上的司諾誠目光幽幽地盯上一眼,那兩人立馬安靜如雞,抖得縮在了老院長身后。
鑒于司諾誠“頭疼”陸瑤只好強忍住打爆他狗頭的沖動拖著他離開辦公室,老院長一改剛才的表情看了一眼空門口哼哼兩聲,嘀咕,“還算這小子識相!”沒有拿大少爺?shù)纳矸輥頂[譜,規(guī)規(guī)矩矩地送錢來。
結(jié)果兩人剛離開,辦公室里就傳來了兩傻狍子的痛哭,“院長啊,司諾誠訛了我們五千萬��!”
老院長正沾沾自喜司家三少在自己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感慨老司家別的不說,這家教還是杠杠的啊,然而此刻聞言是秒變臉。
“你們,說,什么?”
五千萬?這個混賬東西,只給了他四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