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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慕風(fēng)睫毛一顫，仍然不肯開口說話，

    明明受傷的是裴慕風(fēng)，可我卻覺得心口處傳來萬箭穿心般的疼痛。

    裴慕風(fēng)，你為什么不反抗，你為什么不懇求我的原諒！你就這么想去死嗎！

    話音落下，裴慕風(fēng)才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抬眸看我，目光里有凄涼，有挫敗，還夾雜著一絲悲痛。

    云裳，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資格求得你的原諒，若你原諒我，后世又將如何看你，史書又該如何書寫。

    我是篡位者，是你的殺兄仇人，我......

    后面的話，裴慕風(fēng)沒有再說。

    他強(qiáng)行扯出一抹笑，云裳，是我對不起你。

    我明知道這件事錯不在你，卻還是自私地把你卷進(jìn)來。血海深仇日日在我心頭彌漫，只要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將軍府上下三百口慘死的模樣。

    云裳，我心里有你，卻不能愛你，不然我該如何向慘死的冤魂交代！

    后來，你說讓我們不要再彼此折磨，我心軟了。我想，大仇已經(jīng)得報，你又自小在將軍府長大，爹娘一定不會怪你的。

    我不顧大臣反對，強(qiáng)行封你為皇后，我不后悔。

    只是我沒想到，你心中對我也是有恨的，你籌謀多時，等的也是今天。

    說完，裴慕風(fēng)自嘲一笑，這不怪你，你心中怎么可能沒恨。要怪就怪我們立場不同，怪我們今生有緣無分。

    也許是說了太多的話，裴慕風(fēng)的臉色愈發(fā)蒼白，仿佛隨時有可能就此長眠。

    我讓太醫(yī)給他用人參吊著，留他一口氣。

    裴慕風(fēng)，我不會讓你這么輕易地死去的，就像你當(dāng)初一樣。

    將軍府上下無一活口，我要你一直活著，一直受這種錐心之痛的煎熬。你什么都做不了，這江山依然姓紀(jì)。

    裴慕風(fēng)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再睜眼看我。

    我起身起來，在即將走出地牢時被裴慕風(fēng)叫住。

    云裳！

    我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們的孩子，若不是我縱容沈嵐去怡和殿挑釁，你也不會滑了胎。

    那不僅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我的。

    若有來生，我一定好好彌補(bǔ)自己犯下的罪孽。

    我轉(zhuǎn)頭沖他笑得燦爛。

    裴慕風(fēng)，我從來就沒懷過你的孩子。

    我一直在喝避子湯，你還不配讓我生下你的孩子。每次和你在床上，我都覺得惡心。

    裴慕風(fēng)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滿是破碎。

    你說什么

    我說，我沒懷過你的孩子，和你的每一次，都讓我覺得惡心。

    更不會容忍我腹中的孩子有你的血脈！

    話音落下，我覺得心口疼痛難忍，原來言不由衷是這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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