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顧家繼承人愛我的十年,熱烈又張揚。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心尖寵。
可這天,他卻因為新來的女舞者一句:
只有苦難才可以滋養(yǎng)出真正的藝術(shù),她這一路太順利了。
便偷偷在我上臺表演的鋼琴琴鍵上藏刀片。
我的血染紅了琴鍵,我的傷口深可見骨。
可我不能停,比賽還在繼續(xù)。
顧晨和女舞者在臺下笑著看我。
我依稀聽見女舞者的奚落:
她這樣拼命好功利哦,有必要嗎
藝術(shù)者應(yīng)該淡泊名利,她就是太想出名了。
曲畢,我回到后臺打了個電話。
我后悔了。
......
顧晨走進來,冷眼睨著我。
我推開他,不小心牽動手上的傷。
疼得‘嘶’了一聲。
他冷笑著,不屑道:
你現(xiàn)在倒是會裝模作樣,一點小傷還非要來醫(yī)院。
你不會是故意賣慘,好讓別人攻擊微微吧
人來人往的醫(yī)院走廊上,顧晨看我的眼神像看著臟物。
明明我手上的紗布浸滿了血,他卻還以為我是在裝。
我氣得渾身在抖:
你放刀片,你——
還裝
顧晨打斷我的話,一臉戲謔:
又不是真的刀片,道具而已,只是嚇你一下。
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視他。
那雙曾經(jīng)滿是柔情愛意的眼睛,此刻都是厭惡和譏諷。
還是說,你自己放了真正的刀片上去,就為了陷害微微
我不喜歡心機深沉的女孩,你得乖一點。
說罷,他用力甩開我。
我撞在墻上,額頭滲出血。
他卻始終冷眼看著。
我突然笑出聲:
顧晨,為什么到底為什么
戀愛中的人總是那么傻。
明知道對方的心已經(jīng)不在自己身上,卻還總不死心問一句為什么。
顧晨眼里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因為你賤啊,私生女就是賤。
我腦袋嗡嗡的,不可置信看著他。
一瞬間,我的心被他輕而易舉地撕裂,痛入骨髓。
他明知道,這是我最大的痛處。
我也和他解釋過,我并非私生女。
可他原來是信我的。
現(xiàn)在,卻用這點來攻擊我。
記憶中顧晨會抱著我,說他相信我
我踉蹌著扶住墻,臉色煞白。
顧晨的話如同一把重錘,將我對這段感情最后的妄念和不甘徹底擊碎。
走廊的白熾燈刺得我眼睛生疼,落下淚來。
周遭行人匆匆,一切都變得模糊遙遠。
天地間,只剩下顧晨轉(zhuǎn)身離開冷漠又決絕的背影。
忽然想起那年的冬天。
他舉著手機,凍得通紅的鼻尖幾乎要貼上我的臉頰:
快看!音樂會的門票,我搶了一晚上隊才搶到的!
少年眼里都是笑意,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
那時我們擠在音樂廳后排,他牢牢牽著我的手生怕我被擠走。
當肖邦的夜曲流淌,他突然變戲法一樣從手里變出一束冰藍色的玫瑰花。
玫瑰花在昏暗燈光下泛著炫麗的彩光,耀眼得驚心動魄。
喜歡嗎
喜歡。
那一刻,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后來,我的身世被他家人知曉。
我們被逼著分開。
在我即將放棄時,他哭著求我:
別放棄我,葉安音別放棄我,我們說好了要在一起。
他為了能和我在一起,承受了九十九下的鞭刑。
最后以死相逼,才求得他母親心軟。
當他渾身是傷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捧著我的臉說我愛的女孩是世間最干凈的人時。
我想,我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可愛了我十年,對我十年如一日愛惜的人,突然有一天就爛掉了。
他甚至同意了家族聯(lián)姻。
我曾想過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可經(jīng)過刀片事件,我突然就不想堅持了。
是否有苦衷,或是隱情都不重要。
這都不是他肆無忌憚傷害我的理由。
手機在這時瘋狂震動。
是一個空白頭像的人發(fā)來消息,
好,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