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永遠都不可能

    顧雅茹并不讓步，也不介意她的話：“一年多沒見，你的嘴巴還是這么凌厲，讓人恨不能把牙給你打掉。”

    她輕笑：“試試看啊，看看是我的牙先掉，還是你的屎先被我拍出來�！�

    顧雅茹無言以對。

    “我知道，大學時候我搶了你的男朋友，你一直記恨我�？蓪δ愕奶澢肺乙荒昵耙呀涍�了，當初要不是我給沈一白通風報信讓他來救你，你早就被顏千嬌五馬分尸了，哪還有機會站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顧清歡冷笑：“你通風報信？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信不信這也是事實，你可以去問沈一白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見她沒說話，顧雅茹趁熱打鐵：“清歡，我們是姐妹，這么多年過去了，沒必要為了一個已經成為過去式的渣男反目成仇吧？更何況你和那個渣男談的是清水戀愛，一點油星也沒有�！�

    顧清歡鄙視道：“反目成仇？顧雅茹，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記住，我從來沒恨過你，相反，我非常感激你。感激你以身相許幫我測渣男，不然我還以為我遇到真愛了呢。只是有點遺憾，渣女配狗天成地久，你和那條狗并沒有天長地久�！�

    “……”顧雅茹差點氣吐血。

    果然，顧清歡還是那個顧清歡。

    她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想和她說不下去，立刻打開包包拿出一張卡片塞給她。

    “明天我們大學里的幾個朋友聚餐，我負責發(fā)請?zhí)�，參加的人你都認識，既然你回來了又恰巧碰到，你也來玩吧。你住哪兒？我去接你�！�

    “不去�！�

    顧清歡順手把請?zhí)麃G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她再次要走，顧雅茹拉住她的手腕，忍著怒意，笑的比哭好難看：“湊個熱鬧嘛，你不是最愛湊熱鬧？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那個渣男也去，你當初不是一直想找他算賬但是一直找不到他人？現在可以一報當年仇了�！�

    顧清歡甩開她，冷笑：“特意去收拾你們？知道我現在的時間多值錢嗎？你們不配。”

    話落，她大步離去。

    顧雅茹氣的一頭汗。

    看著顧清歡走遠，她立刻掏出電話，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送出去。

    內容是：‘抱歉，我約失敗了�！�

    忍不住生氣，她又發(fā)了一條過去：“一年多了這丫頭的脾氣怎么一點沒改，太臭了！”

    對面始終沒有回復。

    -

    下午離開醫(yī)院后，付云城載著顧清歡回家，她一回來就吵著累，直接上樓睡覺，把要親自下廚的事忘的一干二凈。

    可付云城記得。

    他開了菜單，讓家里的管家買了好幾大包食材回來。

    隨后便一個人在廚房忙，因為是給顧清歡吃的，所以不要任何人幫忙。

    而顧清歡，在房間里蒙頭大睡。

    她并不困，只是從墓地回來，心情一直很低落。還要在付云城面前演戲假裝自己無所謂的樣子，很累很累，所以想讓一個人待會兒。

    待著待著就真的睡著了。

    可惜，睡的并不踏實，一直在做夢。

    夢里，顧清歡回了顧家。

    爸媽坐了滿滿一大桌子菜，全是她愛吃的。

    老爸非要她坐在主位，將魚頭整個夾給她。

    笑的滿臉褶子：“來，我們歡兒最愛吃的魚頭�！�

    老媽也笑意滿滿給她夾菜�！斑@是我們歡兒最愛吃的蝦仁�！�

    倆人開始一提一句，不停的給她夾東西。

    “這是我們歡兒最愛喝的竹筍湯。”

    “這是我們歡兒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顧清歡看著爸媽，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老媽納悶道：“歡兒，快吃啊，怎么不吃？這是你爸親自下廚做的，你不是最喜歡你爸做的菜嗎？”

    是啊，她最喜歡吃的，只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夾了一塊排骨放進嘴里，她吃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夢里在哭，夢外也在哭。

    排骨還沒吃完，周圍的畫面都消失了。

    轉眼，來到一個簡易的出租房里。

    母親漂浮在浴缸的水面上，被艷紅血水包圍，側臉瞪著眼睛盯著她。“清歡，我不是叮囑過你，要你遠離付云城嗎？”

    “你為什么不聽我的話？為什么要回來？”

    “你是不是還是喜歡付云城？”

    “你忘了他是逼死我和你爸的罪魁禍首嗎？”

    “我和你爸再怎么絕情，也從來沒想過傷害他，可你看看他是怎么對待你的？”

    “逼死你父母，還要霸占你的一生，你也愿意是嗎？”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的媽，我只是不想讓我身邊的人都跟著遭殃�！�

    “你騙人！”

    “我沒有！”

    顧清歡猛地睜開眼。

    溫馨的家不見了，血粼粼的母親也不見了，周圍都是黑暗。

    這樣的夢，她近一年來做了太多次。

    每一次醒來，沈一白都會陪在她身邊。

    可現在，連他都不在了。

    現實里一無所有的失落，讓顧清歡的心臟抽搐著疼。

    她咬住拳心止不住的哭。

    這時，房間門砰的被人撞開，她下意識以為是沈一白，立刻坐起身。

    付云城打開水晶燈，就看到滿是欣喜，滿臉淚水的女人直直盯著他，臉上的笑容在一點點消失。

    他知道自己不是她心中期許的人，心臟驟疼，可終究顧不上這么多，快步走過去坐到床邊。

    “做噩夢了？”

    伸手擦掉了她額頭的冷汗。

    顧清歡斂下所有的情緒，躲開他的觸碰，自己擦拭著淚水和汗水。

    “沒事，我自己來�！�

    他假裝沒聽到，大手又伸了過來。

    她再次躲開，直言不諱道：“我夢到我爸媽了�！�

    臉邊的大手，瞬間僵住。

    付云城神色晦暗。“夢到什么了。”

    “他們讓我殺了你。”

    他收回手，冷沉道：“所以，你想動手？”

    她沒接話。

    可盡顯的殺氣，刺痛了他。

    良久，他說：“都是夢，別當真，下樓吃飯�！�

    起身就要走，顧清歡抓住他的手腕。

    房門大開，樓下的魚湯味穿了兩層樓，縈繞在他們周圍。

    她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圍裙。

    想起了夢中的魚頭。

    情緒有些失控，她紅著眼眶說：“不要再對我好了，你明知道我回來是為了幫沈一白拿回沈家的公司�！�

    “那又怎樣？”

    “我的開心是裝的，我在你面前所有的情緒都是裝的。付云城，我知道你是為了報仇，可你利用我毀了顧家，逼死我爸媽，不復仇，不追究，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寬容！我盡我所能保持理智理解你，但我絕對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絕對不可能！”

    付云城收斂眸光，宛若被丟棄的小孩子。

    突然想到了江城漁村星光下那場篝火晚會。

    她答應了他的求婚。

    那個時候，她也是裝的嗎？

    沒有答案。

    付云城紅著眼眶，聲音冷漠至極：“可不可能，你說的不算�！�

    “既然能裝一時，就能裝一世，除非你身邊所有人都死絕了，否則為了他們，你也不準離開我�！�

    話落，他大步離去。

    房間里只剩顧清歡一個人，孤孤單單，冷冷清清。

    她忍著眼淚，憋的心臟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