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紅女王

    樓梯間的矩形小窗口透進外面頭頂直s白日的泛光，hse與青se的花崗巖石片堆砌的狹小空間里，固定著黑se鑄鐵樓梯骨架與碳化防腐的木板。墻壁角落里因為上面長期下來的滴水而布滿青苔。

    尋著滴水下落的噼啪聲，李皓珺逐級登上臺階。螺旋上升的樓梯，每到臨街的方向，墻壁上就有一個采光的小玻璃窗，只是那泛著淡綠略顯渾濁的玻璃似乎已經(jīng)有了許久的年代。

    二樓更高的位置可以更好地看到外面的街景，樓梯間的y暗與外面yan光強烈的對b使得眼睛不太適應如此強烈的對b。似乎是花車巡游的人們，沿著并不寬敞的街道，兩縱列在注視下走過，對b的yan光與地面h沙的反s使得人們身上的衣著都難以辨認，仿佛虛幻一般。

    街道對面路邊幾棵光禿禿的枯木，在一片沙h之中，也算是應景。上到三層往樓上望去，依然是無盡的回旋樓梯。耳邊滴水的噼啪聲在寂靜中尤其刺耳，不禁提醒李皓珺為何來到這冷的地方。他順著yan面窗口看了一眼下面距離，更遠的街道，b剛才更加遠離塵囂。

    完全沒有任何時間與地點的概念，李皓珺跑下樓梯，想到街道上找人問一問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下到地面，與外面的街道一墻之隔，卻沒有門或者任何出口。

    這不對勁，李皓珺慢慢睜開了眼睛，這是一個夢。耳畔的噴s引擎的噪音與幽閉的艙室，橢圓的舷窗，提醒著現(xiàn)在是在飛行器上。想想之前的情景，自己是告別了覃文靜從家里出來的，前往公司總部大樓向主管述職，位于波士頓。

    最近接連兩件事攪得李皓珺有些心神不安。先是好端端的平安夜聚會，因為自己拿出一條覃文靜的桃花項鏈給她戴上，結果把她弄哭了。那是她父親送給她的，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不在了，睹物思人，又趕上節(jié)日團聚的時刻，怎么能讓她不傷心。而自己卻不怎么記得與她曾經(jīng)的過去，還弄出這種事情，既慚愧又懊惱，甚至翻閱著自己那殘缺的記憶，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活過。

    而這次出差之前，瑪萊雅也不辭而別，姐姐說她去學習了，要幾個月時間，再沒有任何更多信息。李皓珺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哪里慢待了她，或者與覃文靜或者她姐姐的關系哪里觸動了她幼小的心靈。明明她自己以前說過不想再學什么了。這一去孤身一人，杳無音信，又是許多牽掛與惦念。

    一路上翻看著自己接手工作以來，生產(chǎn)廠，合作伙伴以及客戶的數(shù)據(jù)報告，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總部辦公室商業(yè)大樓。工作日的早晨一樓大廳還是很繁忙的，好在有足夠多的智能機器人導引前來的人員。跟隨導引，乘坐電梯來到本公司樓層，發(fā)現(xiàn)白se基調，對b黑se與銀se的裝修，搭配闊葉觀賞綠植，素雅清新的感覺。機器人與門禁核對了預約，李皓珺驗證身份，進入辦公室等待，身后機器人獨自離去，房門緩緩關閉。

    辦公室內同樣是白se基調，輔以銀se線條裝飾，進門左側是長條會議桌，周圍幾把椅子，背面是落地窗，東南朝向，窗前擺放了幾盆觀賞植物。此時正是上午的yan光，照亮波光粼粼的波士頓港灣。右側是長沙發(fā)，正對房門往里是運營總監(jiān)辦公桌。銀se大弧度框架的配套桌椅頗具太空風范，多個顯示屏在她座椅正坐右手側，左面是一臺高山流水綠植微縮盆景，霧化的水汽在山間游蕩，涓涓細流從高處隨風飄落。應該是超聲波或者電磁場改變了水的表面張力，李皓珺心想，不然在這樣的小尺度下水的流淌不會這般飄逸。再往左有一扇房門，應該是通往別處吧，李皓珺想，直線經(jīng)理也許就在后面，或者會從那扇門出來見自己來處理相關公務。

    入口門的右手側靠墻有一排沙發(fā)，但是李皓珺不想懶塌塌地躺在那里，于是在左手邊的長桌旁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窗邊，邊等待邊欣賞窗外的風景。

    這時清晨的yan光角度更高了，強烈的白光只剩些許淡金se。微風中細浪翻滾的水面反光正好打在這棟大樓上，波紋搖曳的光影透過玻璃窗映襯在墻壁上，而緩慢進出港口的巨輪如同行駛在光中的飛船，只有時而駛過的高速快艇，在這光的幃幕上撕開一條縫隙，可以使人窺視光里的。

    李皓珺正歪著頭欣賞窗外美景，恍惚間余光里一團紅se，人影一閃已經(jīng)迫近。等他轉回頭來，一位nv子已經(jīng)面對面，雙腿分開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她那大紅緊身超短裙的下緣，已經(jīng)隨著她雙腿分開而向上卷起，露出黑se底k。

    突兀之間，李皓珺一邊伸雙手阻止對方繼續(xù)靠近，一邊抬頭想看清對方是誰，雙手還沒有觸及對方身t，她的抹x已經(jīng)懟在了自己臉上。目之所及只有起伏的x口和細膩的皮膚，以及淡淡的香水幽香。

    正在詫異，似乎腦海中啪的一聲眼前一片雪白，緊接著又恢復了剛才清晨辦公室的視野，火辣nv人轉瞬消失，從對面關門進入辦公室的正是預約自己的運營總監(jiān)露娜·赫納。

    她不是穿緊身大紅抹x超短裙，而是深紫se立領風衣，深紫se中透著淡淡的嫣紅，棕褐se挺立的翻領有著大大的領尖，對b著她白皙的頸部和鎖骨。除了這件外套風衣，看不見她里面的衣著，倒是保留著幾分神秘。

    “印象深刻嗎？”詢問著，露娜指了一下她辦公桌前的座椅說，

    “請坐�！�

    露娜的開場白似乎是一句雙關語，李皓珺感到深刻的不只是窗外的風景，還有剛才的火辣nv郎，只是還沒來得及看見她的容貌。雖然身t坐到了自己直線經(jīng)理的面前，顯然他的注意力依然沒有跟過來。

    “辛苦了，讓你一早上趕來，”所以結果又是露娜給出了開場白，

    “沒辦法，這都是公司si板的程序，”

    “沒什么，其實我也好久沒有商務旅行了，換個環(huán)境也有更多新鮮感，”一邊客套話應酬著，李皓珺一邊拿出自己整理的述職使用文件，商務，技術數(shù)據(jù)等等。

    可是似乎露娜并不太在意，接過手來，瞥了一眼就放在了一邊。接著就閑聊一樣問，

    “生活上還習慣嗎？艾米莉說你有些失憶�！�

    “謝謝，我覺得應該沒事了，已經(jīng)是正常生活節(jié)奏了，只是工作上，多少有些影響，還好工作相關的專業(yè)知識似乎在逐漸恢復�！�

    “好啊，”

    對話中，李皓珺才開始逐漸端詳露娜的相貌。似乎本人b她的照片看起來更加成熟。淡金se古典披肩卷發(fā)，細挑彎眉，一雙暗深碧藍眼睛，圓潤的鼻梁，略厚極具x感的唇形，正紅微偏橙的口紅，完美搭配。

    露娜的顴骨，下頜，臉型堪稱完美，略顯y朗的平和寧靜，皮膚白皙，沒有涂眼影，李皓珺不由與自己剛才的記憶對b膚se。

    “她們怎么樣？”

    李皓珺開始沒反應過來，

    “很好，凱西婭工作學習都很認真，瑪萊雅很機靈高效，只是她們今天都沒同我一起過來�！�

    一邊簡單回答著，一邊刻意不去回想與她們的過往。似乎在這個成shunv人面前無法掩藏自己的心境，只好刻意地回避尷尬，簡單地回答。

    露娜也沒有追問，畢竟她不需要去評價兩個小姑娘的績效，所以只是自言自語地介紹了公司一年來的經(jīng)營情況，與競爭對手的優(yōu)劣b較，以及對于李皓珺所做的工作貢獻的鼓勵話語。言語間打開了辦公桌上的顯示屏，并且改成了三維立t雙向顯示的模式，陳列了一年以來李皓珺所完成的工作任務。

    “去年有兩次，內華達沙漠任務是吧，感覺怎么樣。”露娜手指著屏幕詢問，

    “是啊，有一次還被跟蹤，呵呵，”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參與生物工程前沿的項目，自然會涉及權力與政治。但是你不用擔心，你只是工程維護技術人員，任何一方不會針對你。他們只是試圖通過你找到是誰，和在哪里，什么c作在進行。而且一般來講，這種任務都會派遣公司的外勤保護你，b如莉莉·布l特，并且她也不是只身一人，背后還有團隊提供支持。”

    “嗯，還好，心理沖擊還是可以接受的，”李皓珺一邊回顧當時的感受一邊衡量這工作的報酬，討厭風險偏好，忽然一下子明白了地下室那些武器裝備，只是不知道那時年輕的自己是用那些裝備來自保，還是在以年輕勇敢的心迎接挑戰(zhàn)。

    思索著，李皓珺留意到露娜正在審視自己，她那雙瞳深沉的碧藍，仿佛能夠洞穿時空。

    “在你剛剛醒來的時候似乎缺乏安全感，這似乎可以理解，經(jīng)過這半年多的工作與生活，我覺得你似乎適應得更好了，你覺得呢？”

    露娜的詢問，正中李皓珺的心結，她是怎么了解我的？根據(jù)醒來之后的一些生活細節(jié)，他已經(jīng)隱約感到自己可能被監(jiān)控著，只是沒有證據(jù)。所以面對露娜的詢問他沒有回答，只是以核實，或者說詢問的目光看著露娜。

    “沒錯你身上確實有芯片，但是只是用于身份識別和簡單的生物指標收集，并且不是隨時傳送的，訪問信息也是需要權限的，上次造成你失憶的原因是競爭對手對外勤人員的電磁攻擊，你當時正好在場，他們之間會有些糾葛，很不幸你被殃及了。艾米莉并不知道這些，你不用詢問她�！�

    聽她這樣解釋，李皓珺試探x地詢問，

    “我知道有人腦增強芯片，是我的大腦中有芯片嗎？”

    “不，你沒有，你當初沒有選擇，而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有，這只是時代發(fā)展之下的大勢所趨，我有在某種程度上也相當于你也有，剛才的歡迎儀式就是我投s給你的，我需要它來訪問公司的資產(chǎn)�！�

    說完露娜歪著頭，微笑看著李皓珺，

    “腦波？”李皓珺試圖與露娜確認，

    “沒錯，我能給你加載，多少我也能讀取，”

    “哦，”感嘆之余，李皓珺有點不太好意思，低頭自顧自地微笑搖了搖頭。然后又看著露娜，問，

    “我沒有了，是嗎？”

    “你需要嗎？”

    “哈哈，男人似乎不太需要，是嗎？”李皓珺自嘲道，

    “哈哈哈，”露娜看著他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的聲音x感而富有磁x，抬手撩了一下金se卷發(fā)，換了一個坐姿。李皓珺也很好奇自己面對的是一位什么樣的對手，便試探x地問，

    “那么，公司為什么選擇我，而不是一個大腦增強的人呢？”

    露娜看著他沒說話，只是x感的嘴唇微微翹起微笑著，過了一會兒才說，

    “因為你忠誠可靠，行為可以預期，能力又夠勝任工作，”

    “哦，原來我僅僅是夠用，”李皓珺趕緊打趣自嘲，

    “夠用難道不好嗎？選擇帶著艾米莉去過完全自由的生活，卻不知明天會怎樣，還是繼續(xù)現(xiàn)在的生活，她會永遠在你醒來的身邊？”

    沒有等李皓珺回答，露娜獨自扭頭望向窗外，露出白皙的脖頸側面和閃爍的白金細鉆耳環(huán)。

    凝視了露娜好一陣，李皓珺輕聲問，

    “那么，會有智能增強的候選人取代我的崗位嗎？世界的趨勢是這樣嗎？”

    露娜沒有轉回頭，依舊望著窗外，想了一會回答，

    “不會，我們認為你是一個穩(wěn)定可靠的選擇�！�

    “哦，謝謝認可，”李皓珺好像松了一口氣一般地回答。

    “新的一年里，略微給你增加一些工作，jg力和意愿上能夠負擔嗎？”

    “應該沒問題，請問具t內容有什么不同嗎？”

    “差不多，如同你那兩次沙漠基地任務，但是這個設施規(guī)模更大，也是我們的協(xié)議客戶。我們只管提供技術和維護服務，其他我們不管。當然啦，它是合法的，我們要盡到保密義務�！�

    “好的，我明白，”

    “沒錯，你以前也做得很好，很高興你再次歸來。任務細節(jié)已經(jīng)發(fā)送給你，現(xiàn)在啟程，到達指定地點匯合莉莉，然后到客戶現(xiàn)場注入權限，先了解一下概況。現(xiàn)在啟程嗎？你可以早去完成早回家�！�

    李皓珺了一下詳細內容，沒想到今天的述職會這么簡單，了解任務細節(jié)后就起身告辭了。

    當走到辦公室門口，不知為何，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回頭，轉身面向露娜。

    而她正站在辦公桌后，脫下的外衣搭在座椅靠背上，而她身上穿的正是那件紅se緊身抹x超短裙。她正側身直立，仰頭，右手拿著香水噴向頸部�？吹嚼铕┈B轉身，她也沒有什么動作，只是站在那里，用目光斜視看著他。

    李皓珺點頭致意告別，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