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轉(zhuǎn)眼就是一個月過去,南山趁非途還在休息,偷偷來到畫牢山腳,試探地往外走了一步。
無事發(fā)生。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身體依然康健。
南山調(diào)動靈力走遍全身,還是無事發(fā)生。
她面露欣喜,正要回去告訴非途這個好消息,一股勁風(fēng)便朝她席卷而來。
南山匆忙閃避,堪堪避開后那股風(fēng)又來了,她一時躲閃不及,直接被風(fēng)裹住了。
她本來還想掙扎,隨即察覺到風(fēng)里有熟悉的氣息,這才放松了身體。
勁風(fēng)將她卷回湖泊旁,她一抬頭,就看到了非途冷到極致的臉。
相處這么久,南山一眼就看出他在生什么氣,連忙大聲解釋:“我沒打算跑!我就是去試試我的靈骨好了沒有,就算你不抓我,我也打算這就回來的�!�
非途眸色沉沉:“不打算跑,為什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要在我睡著的時候去?”
南山也無奈:“這不是突然想起來了,再說你睡著了我也無聊,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非途一個字也不信,冷著臉掐訣念咒,不多會兒便有靈力從他指尖溢出,飄到半空凝成了一條繩子。
“……你想干什么?”南山生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非途不說話,只是用靈力凝結(jié)成的繩子將他們的手緊緊綁在一起。
南山看著他在綁繩子時手腕上露出的紅光,竟然松了口氣。
還好,只是綁住手,而且是和他的手綁在一起,而不是把她從頭到腳都捆起來。
南山是真心覺得這樣沒什么影響的,直到該睡覺時,非途面無表情地坐在床邊。
“……一起睡?”她遲疑地問。
非途冷冷看著她,眼神滿是執(zhí)拗。
南山一看就知道沒得商量,只是他之前未嘗人事時睡一起就算了,如今……
南山對上他的視線,果斷選擇不爭辯。
夜深人靜,月光淺淺。
兩人并排躺在床上,光是靠近,南山就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涼意。
在這樣炎熱的天氣里,她是喜歡挨著他的。
“我真沒想跑,”一片安靜中,她緩緩開口,“我的靈骨還沒修復(fù),你對我還這么好,我們還有前世的羈絆,我怎么可能跑呢?”
非途閉著眼睛,似乎已經(jīng)睡著。
“我覺得你可以試著相信我一下……好吧,雖然我之前的表現(xiàn),的確不值得相信,可你想想,那個時候我又不知道我們有這么深的緣分,現(xiàn)在知道了,那肯定是不會跑了啊�!�
南山知道他聽得到,哪怕他不回應(yīng),也一直念念有詞,“你最近都沒怎么修煉,你要好好修煉啊,早點修煉成功,早點幫我修復(fù)靈骨,等我痊愈了,我?guī)慊丶易∫欢螘r間,我阿爹阿娘做飯都可好吃了,不過你平時不吃不喝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這里的天可真高,星星也亮,我家那邊的天就沒這么高,畫牢山是挺好的,但是太簡陋了,你如果實在離不開這個地方,那我們找機會買些家具,再蓋個房子,這樣再下雨就不用結(jié)界擋著了,也不用每天早上起來都清理露水了�!�
南山說了一大堆話,旁邊的人都沒有反應(yīng),她側(cè)過身,安靜地看著非途的眉眼。
他的蛇身又圓又粗,雖然有堅硬的鱗片作武裝,可看起來還是給人一種非常健壯圓潤的感覺。
但變成人時,又好像清瘦得厲害……當(dāng)然,南山跟他在湖里玩鬧時,是瞧見過他身上的肌肉的,那絕對不能說是瘦。
可穿上衣裳,就莫名的單薄,臉頰也沒什么肉,皮膚白得像紙一樣,眼睛很黑,唇色也比一般人的紅,直勾勾地盯著人時,有一種病態(tài)陰冷的感覺。
偏偏又是個連自己的身體都搞不明白的性子,偏執(zhí),陰沉,單純,聰明,笨拙,幾種完全不同的特質(zhì)全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
他好像
是天生的矛盾體,喜怒哀樂全憑直覺行事。
南山盯得太久,非途裝睡裝不下去了,冷著臉看向她。
“你想親一下嗎?”南山突然問。
非途怔了怔,眼底閃過一絲不解。
南山笑笑,突然傾身過去,捧著他的臉親了一下他的唇。
溫?zé)岬淖齑劫N上又離開,簡簡單單的一點接觸,卻將非途的腦子炸成了廢墟。
他忘了還要生氣的事,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她。
南山覺得他的反應(yīng)還挺好玩的,于是又親了上去。
這一次不是一觸即離,而是輕輕地摩挲著,去撬開他本就因為驚訝微張的唇齒。
舌尖輕觸勾纏,非途猛然驚醒,循著本能抱住她,用力地吻回去。
他太生疏了,也太激動了,親得毫無章法可言,試圖奪走南山的每一寸呼吸。
南山起初還帶了點玩心,漸漸地有些招架不住了,輕哼著示意他放開自己。
非途卻愈發(fā)激動,不知不覺間下半身變回了蛇形,布滿鱗片的尾巴從床上垂到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地面,等放開南山時,地上也被尾巴拍出了一條長長的痕跡。
南山終于找準(zhǔn)機會推開了他,正要轉(zhuǎn)身逃走時,手上的靈線卻將她拽了回去。
她:“……”
忘了還要繩子的事了。
南山輕呼一口氣,理直氣壯地示意:“給我解開。”
非途呼吸還有些不穩(wěn),聞言只是定定看著她,沒有要解的意思。
南山瞇起眼睛:“你要是不解開,我以后就不讓你親了�!�
非途心神一動。
“你可想好了啊,我給你三個數(shù)的時間,一,二……”
沒等數(shù)到三,非途就劃斷了繩子。
南山樂了:“這就妥協(xié)了?你可真是個色胚�!�
非途不語,試探著在她唇角親了一下。
“非途,喜歡�!彼曇羯硢。f得格外慎重。
南山愣了愣,月光下看著他英俊森冷的臉,突然沒了聲音。
許久,她漫不經(jīng)心地問:“是喜歡這樣,還是喜歡非途呢?”
非途將臉埋進(jìn)她的脖頸,低語:“你是南山�!�
他好像哪個問題都沒回答,南山卻聽到了兩個答案。
她無聲笑了笑,心想這條蛇有時候真的很聰明。
一場危機就這么被她一個親親了結(jié)了,然而新的麻煩好像源源不斷。
非途真的很聰明,這種聰明不同于凡人的彎彎繞繞,而是一種來自動物的本能。
這一晚的親吻之后,他好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整日里都想貼著南山,不是要抱就是要親,情緒起來時還要纏著她幫自己解決。
南山被他纏得頭疼,好在這種日子沒過多久,他便突然恢復(fù)了正常。
“走吧。”他說。
南山一愣:“去哪?”
“找靈骨�!狈峭菊J(rèn)真道。
南山遲緩地眨了一下眼睛,看著這個眉眼沉沉的男人突然有點陌生。
雖然一直盼著能去畫牢山外晃一圈,可真當(dāng)非途帶著她離開畫牢山時,南山還是生出了些許不安,當(dāng)他們出現(xiàn)在昆侖山腳時,這種不安又?jǐn)U大了幾倍。
非途看著前方巍峨的大門,黑沉沉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殺戮之氣。
他上次來這里,已經(jīng)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他剛在畫牢山養(yǎng)好身體,蛇身只有人的手腕那么粗,在確定那幾人的身份后便離開了,之后這么多年一次也沒來了。
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會直接殺了他們。
而如今,終于不用再忍了。
非途冷著臉就要往前走,南山趕緊攔住他:“你你你要干什么?”
“報仇,奪骨�!狈峭狙院喴赓W。
南山難以置信:“現(xiàn)在?你要一個人……不對,就算是我們兩個,你要我們兩個對付整個昆侖?”
“一群螻蟻,不足掛齒�!狈峭韭曇衾涑�。
南山為難:“可、可正面突圍,風(fēng)險是不是太大了些?”
非途看出了她的擔(dān)憂,聞言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攬上她的腰,將她帶進(jìn)懷里。
“為了今日,我已經(jīng)等了上萬年。”他沉聲道。
南山怔怔看著他,腦海里閃過自己在伴生石里看到的一幕幕。
許久,她深吸一口氣:“算了,我舍命陪君子吧。”
非途唇角翹起一點弧度:“不會叫你舍命,今日該死的另有其人。”
南山笑了一聲,隨他一同出現(xiàn)在山門處。
守門的弟子一看有人來,齊刷刷攔在了門前。
“來者何人,可有拜帖?”帶頭的弟子高聲質(zhì)問。
非途一甩衣袖,狂風(fēng)平地起,昆侖弟子被吹得東倒西歪,山門也砰的一聲碎開。
南山知道非途的修為很高,但沒想到竟然會這么高,當(dāng)初她和溪淵怎么都不敢正面突破的門,被他一袖子就甩開了。
山腳的動靜很快引來山上的注意,一時間昆侖弟子云集,南山默默醞起靈力,正準(zhǔn)備同非途一起殺上山,結(jié)果非途一掌就轟開了十幾人,根本不用她動手。
她站在后面,突然感覺有點尷尬,一個昆侖弟子摔在她腳邊,起身又要殺過去。
南山按住他:“行了,你又不是他對手,何必要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