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芷問小耳朵:“生日一定要在姥姥姥爺忌日那天過嗎?”
小耳朵恨恨的:“對!誰讓你把我生在那天的�!�
“行,那媽媽就不參與你的生日了。一周后,我從沐州回來會和你爸離婚,你好好想一想跟誰?”
小耳朵沖口而出:“我要跟爸爸!不要你這個壞媽媽!我要讓小姑姑做我媽媽!”
秦芷臉上血色盡失,半晌,才艱難地說:
“隨你!”
站在二樓的顧詩檸,嘴角輕輕彎起。
這兩耳光沒白挨,秦芷想要離婚了。
她去臥室試談昱的態(tài)度。才剛進門,兩行清淚就順著紅腫的臉頰流了下來。
“哥,嫂子去沐州了�!�
談昱整個后背放射性的痛,人也還在氣頭上。
“她最好別再回來�!�
顧詩檸內心竊喜。
談昱是人人追捧的豪門貴公子,骨子里透著驕傲,秦芷的過肩摔等同于把談昱的臉扔地上踩!
“可是哥,我真怕嫂子一時沖動,鬧著要和你分開…”
談昱挑了挑眉,似乎有點意外。
隨即又面色如常說:“隨她!要離婚我沒問題�!�
在這世上,秦芷只剩他和小耳朵兩個親人。
平時他們父女倆生個小病,秦芷都恨不能替他們受過。
離婚?秦芷舍不得的。
…
已經到達機場的秦芷,心情還是沒平靜下來。
她想抽煙,但是沒看到吸煙點。
便把煙咬在嘴里,深深呼吸著。
和談昱結婚的六年來,她為芯動科技研發(fā)了兩代影像芯片。
其中X2+使旗艦款手機全球銷量暴漲,他們夫妻二人也成了利益共同體。
要和談昱離婚,財產劃分是個大難題。
她想了許久,拿出手機給助理發(fā)消息:
【一周時間,查清楚談昱名下的債務和財產,以及他與顧詩檸的轉賬記錄…】
“姨姨,這里不可以抽煙�!�
秦芷感覺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角。
低頭,看到一個穿著素凈的小女孩正仰頭望著她。
雙眼皮的瑞鳳眼不是很大,但特別的漆黑有神。
秦芷蹙了蹙眉,把未點燃的香煙從嘴里取下來,夾在兩指之間。
“小姑娘,多管閑事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知不知道?”
“知道,但是我不怕。”
小女孩笑的像個小太陽似的。
從兜兜里拿出一顆糖遞給秦芷。
“我爸爸每天只允許我吃一顆糖,今天這顆送給姨姨吃吧。姨姨吃了,臉就不會那么痛了�!�
秦芷微愣,看著小女孩真誠的表情,伸手接了。
就這樣,很奇妙的,遇見一個愛心泛濫的小姑娘。
用一顆糖,為她糟糕的一天帶來可貴的一點甜。
沐州墓園。
秦芷戴了口罩,坐在父母的墓碑中間,就像還坐在父母身邊一樣。
可是她后來沒能找到父親的尸骨。
地震發(fā)生時,大地突然裂開一個巨大的口子,吃掉了很多生命。
父親就在其中。
秦芷雙膝跪著,擦洗父母的墓碑。
墓地巡邏員走過來問:“枝枝,今年談總沒和你一起來?”
秦芷回了一個字:“忙�!�
忙著安慰照顧他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妹妹呢!
狗屁的妹妹,分明就是預備的情人。
自己養(yǎng)大的,不甘心便宜別的男人。想占為己有,又還沒突破心里的道德防線…
秦芷想起那二人,都怕臟了父母輪回的路。
她與父母告別,和巡邏員一同往出口走。
對面,是一大片的墓碑。
秦芷凝望著,眸色烏黑。
“叔,葉醫(yī)生的家屬還是沒來過嗎?”
巡邏員搖頭:“沒有,我讓人留意著呢。”
秦芷沉重地點頭。
她被人從廢墟里抬出來時,已是瀕死的狀態(tài)。
是葉醫(yī)生為她緊急剖腹產,還給她輸了血。
可是葉醫(yī)生卻在那天,抱著已故孕婦的孩子去搶救時,因余震失了性命。
她讓談昱查葉醫(yī)生的家屬,想多多照顧。
誰知談昱動用關系也只查到葉醫(yī)生是北城人,已婚,老公也是醫(yī)生…
秦芷整了整衣著,莊嚴地到葉醫(yī)生墓碑前磕頭祭拜!
一直到忌日這天,談昱和小耳朵都沒聯系秦芷。
只有與秦芷私交不錯的寧太太,發(fā)了多條信息安慰。
晚上,沐州政府組織群眾在墓園為地震遇難者點燈。
唯愿心燈不滅,人人終遇美好。
很多想念親人的家屬哭出了聲。
秦芷眼尾通紅:【爸,媽,希望你們下輩子能長命百歲,還愿意讓女兒做你們的家人�!�
秦芷將祈福燈點亮,隨風輕輕飄起。
這時顧詩檸發(fā)來了一段視頻。
地點是在芯動科技旗下的酒店。
小耳朵被人群簇擁在中間,開心大喊:
“出生日過生日太棒了,希望以后都能像今天這樣,有爸爸和小姑姑陪著�!�
談昱和顧詩檸十指相扣,相視而笑。
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兩人交匯的眼神里有蠢蠢欲動的壓抑,像熱戀中的愛侶。
秦芷握著手機的指關節(jié),因太過用力而發(fā)白。
她走遠了一點,摘了口罩大口呼吸。
忽然聽到有小朋友喊救命,聲音距離她不遠。
秦芷扭頭望去。
看到一抹高大的白色身影,單臂拎個小女孩走的飛快。
因為不確定對方是不是人販子,秦芷沒立即動手,只說:“站��!先把孩子放了。”
小女孩聞聲抬頭,驚喜地喊:“姨姨,是我!是我��!”
秦芷認出是機場給她糖的小姑娘,沒再猶豫了,握緊拳頭朝著男人的后頸打去。
男人感受到拳風,敏捷地躲開,同時單手反擊回去。
他的反擊迅猛犀利,一旦被擊中,就別想再有還手的機會。
秦芷側身堪堪躲過,與男人四目相對。
男人個子很高,身材精瘦,眉宇間有泰山般的鎮(zhèn)定之色。
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路燈下泛著冷色調的光,有幾分凌人之勢。
可這份凌人氣勢,在男人目光掃過來時,倏然柔和了下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