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這位秦香蘭同志啊,可是個好同志!
“對!她肯定是投機倒把的!不投機倒把,她哪里來的這么多的票?”
“可不是唄!能拿出這么多錢就算了,還能一次性拿出這么多的票,一看就不正常!”
······
有了第一句,就有第二句。
很快,就有接二連三的聲音從人群里傳了出來。
這年頭的人大多淳樸,但是也有很多人,是見不得別人過得比自己好的。
后世,有一個詞,能很準確地形容出這種人的心態(tài),那就是仇富。
很顯然,此時叫囂著讓鄭康好好調(diào)查秦香蘭的人,就是一個這樣的人。
秦香蘭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了一眼,并沒有看見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
很明顯,這人不僅仇富,還是個慫蛋,只敢在背后搞小動作。
秦香蘭沒有搭理存心想要搗亂的人,而是朝著錢宏剛伸出了手。
“老五,把你的結(jié)婚證拿出來�!�
錢宏剛耷拉著一張臉。
聽見老媽的話,把手里拎著的東西給放在了柜臺上,錢宏剛從自己帶著的背包里掏出了自己的結(jié)婚證。
別看錢宏剛表面上好像很冷靜的樣子,實際上,他心里都要慌死了。
天知道,他媽是真的在投機倒把呀!
這要是真的被查出來了,可咋辦呀!
拿過結(jié)婚證,秦香蘭將其打開,展示在眾人的面前。
“同志們,我買這么多的東西是因為我兒子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為了給他半個體面的婚禮,我可老早就開始攢這些票了。又和親戚朋友們借了一些,這才能拿這么多的票出來的。難道我兒子要結(jié)婚,我這個當媽的,連點兒好東西都不能給他買嗎?”
秦香蘭這理由算是有理有據(jù)。
雖說這個年代,提倡簡化婚禮。
但是結(jié)婚可是人一輩子頂頂重要的大事呢!
那個當媽的,能不希望把兒子的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呢。
有的人家,為了給兒子娶個媳婦回來,甚至要背一輩子的債呢!
這么一想,大伙兒也都理解了。
當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信了秦香蘭的話。
畢竟,秦香蘭買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就在眾人還七嘴八舌地表達這自己的懷疑的時候,鄭康悄悄和自己的一個同事耳語了幾句。
隨后,那警察在眾人的懷疑聲中,發(fā)出了一聲驚嘆。
“哎呀!這位同志,你是不是姓秦吶?你剛剛說你是西溝大隊的,你是不是叫秦香蘭吶?”
小警察的表演相當?shù)目鋸垼牭们叵闾m都忍不住的想笑。
好不容易,才將翹起的嘴角壓下去,秦香蘭點了點頭。
“對,我是�!�
那小警察一下就笑了。
“那就難怪了!大伙可能不知道,這位秦香蘭同志啊,可是個好同志!幫助咱們公安機關(guān)舉報過貪官污吏,還幫助咱們抓捕過搶劫犯呢!秦香蘭同志還得到過咱們縣政府的嘉獎和獎狀呢!”
此言一出,之前還對秦香蘭表示懷疑的人立馬閉上了嘴巴。
能得到縣政府頒發(fā)的獎狀,誰還敢說她是壞人。
那豈不是說縣政府有眼無珠了!
這時候,最緊張的就是李主任了。
他是怎么也沒有想到,原本只是想要順手立個功。
沒有想到,功沒有,還差點兒把受過縣政府嘉獎的好同志給冤枉了!
擦了一把額頭上留下來的汗,李主任趕緊上前。
“哎呀!原來是這樣!那是我們誤會了!誤會了!都是我們的同志工作太較真了,秦同志一定能理解的,是吧?”
李主任這就有點兒道德綁架的意思了。
不過,秦香蘭也沒想著和對方糾纏。
李主任說的也沒有錯,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他們確實也沒有做錯什么。
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秦香蘭看看李主任,又看看鄭康。
“警察同志,既然誤會已經(jīng)解除了,那我們可以結(jié)賬了嗎?”
不待鄭康回話,李主任趕緊點頭如搗蒜。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小張,給秦同志結(jié)賬!這回可得算對了啊!可不能再算錯了!”
小張趕緊接過之前秦香蘭送過來的票,另外的一只手噼里啪啦地打起了算盤珠子。
“啪啪啪”的聲音響過幾秒,小張就把錢數(shù)給算好了。
“同志,一共七百八十三塊二毛八。放心,絕對不會錯的!”
那麻利勁兒,哪還有剛剛算了六遍都沒有算對的笨拙�。�
秦香蘭看了那小張一眼,隨后從兜里掏出了一沓的錢和票出來。
錢都不是整錢。
厚厚一沓,大多數(shù)都是毛票。
錢和票都很久的樣子。
讓人一看就覺得,這沓錢和票,要么是老太太一分一毛攢了好長時間的。
要么就是從各家各戶,零散著借來的。
小張接過那沓錢,仔細的數(shù)了一會兒,才將錢數(shù)完。
“主任,錢和票都正好�!�
李主任也知道自己今天這事兒干得不地道了。
點了點頭,趕緊給一個手下打了個手勢。
旁邊的售貨員趕緊從柜臺里拿了個暖壺過來,遞給了李主任。
李主任拿著暖壺,遞給了秦香蘭。
“秦同志,今天這事兒讓您受委屈了。這樣,我看您好像只買了一個暖壺啊!這樣,我送您一個暖壺,算是給您兒子的新婚賀禮,您可一定要收下呀!”
白給的東西,那自然是不要白不要。
秦香蘭臉上的笑容立馬真誠了不少。
“那可真是謝謝主任了!”
說著,秦香蘭接過暖壺,笑容又消失了。
“哎呀!李主任,我白拿你一個暖壺,不會連累你犯錯誤吧?要是犯錯誤,那我可不能收�。 �
一邊這么說著,秦香蘭一邊將暖壺往李主任的懷里推。
李主任趕緊又把暖壺給推了回去,連忙說道。
“不會不會,這暖壺是我個人送給你的,錢和票我之后會結(jié)的,您放心吧!”
秦香蘭順勢把暖壺又抱回了自己的懷里,點了點頭。
“你要是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可不能占公家的便宜�。 �
李主任聞言哈哈一笑。
“哈哈哈!秦香蘭同志不愧是得到過縣政府嘉獎的好同志啊!這思想覺悟,就是高��!”
在李主任的熱情笑容下,秦香蘭和錢宏剛帶著滿滿當當?shù)膸讉大包袱從國營商店出來了。
跟著她們倆一起出來的,還有鄭康三人。
等李主任離開了,門口只有秦香蘭、錢宏剛和鄭康他們?nèi)齻的時候,鄭康終于不再掛著一臉的假笑了。
“秦姨,錢五哥,恭喜你們��!”
秦香蘭笑笑,把手伸進了自己推著的那輛鳳凰牌自行車的車筐里的包裹里,借著包裹的遮掩,從空間里拿出了一個小布口袋出來,塞到了鄭康的手里。
“這個月二十八,你要是有功夫,過來吃喜酒。今天這事兒也多謝你解圍,這糖你們分了吧!先說好啊,這是我兒子的喜糖,可不是行賄��!”
說完,秦香蘭擺擺手。
“行了,我們還得回去布置新房,你們工作也忙,就不打擾你們了�。∥覀兿茸吡��!�
說著,秦香蘭騎上車就走了。
錢宏剛則跟在她的身后,也騎著自己的那輛嶄新的上海牌自行車走了。
沒一會兒,兩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等人走了,鄭康身后的一個警察一把將鄭康手里的布袋子撈進了自己的手里。
打開一看,當即傻在了原地。
旁邊的那個小警察也圍了上去往布袋子里瞅,登時也瞪大了眼睛。
“哎呦!鄭哥,這老太太可真疼愛兒子��!結(jié)婚喜糖買大白兔奶糖啊!”
“真是大白兔奶糖,這一袋子得有一斤了吧!這老太太真舍得�。∥覍ο笙氤�,我都一直沒舍得給她買�!�
鄭康將那兩人眼睛盯在布袋子里,拔都拔不出來,氣笑了。
“行了!你倆拿去分了吧!吃了人家的糖,嘴巴就有點兒把門兒的��!”
這倆人面上一喜,連連點頭。
而就在兩個人分糖的時候,熊哥則陰沉著臉,踹了一腳墻。
“媽的!這幫條子,凈他媽的壞老子的好事兒!”